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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紧紧地盯着他,无毛的脸在朦胧映像中竟有些像人。而且是英俊的男人。他突兀的出声:“你有人形吗?”“为什么这么问?”白灵张了张口,没有继续追问,他回到之前的话题:“我是谁重要吗?”他猛地对上巨狐打探的眼神:“或者说,我知不知道这一点重要吗?”巨狐又桀桀笑起来。这笑声像年过百岁老人,破洞般的嗓子苟延残喘的受着空气折磨,听着教人心里很不舒服。“你很聪明,你很聪明……”巨狐眯着眼,“你想不起来,对你来说反而更好,不过……这不是我的看法。”它似乎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它突然一把捏起白灵的下巴,修长巨手的触感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是温热的。“咱们合作吧。我一直在等,索性没有等太久……你我合作,一定会有很了不起的结果……”“合作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巨狐露出两排细小的尖牙,这些牙看着不像犬科动物该有的,倒像深海巨怪,“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提议。”“我可以拒绝吗?”白灵平静的眨眨眼,努力将自己的视线移开那两排恶心的尖牙,“直觉告诉我,你的邀请里陷阱的成分更大。”巨狐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这僵持的局面卡顿许久,狐狸歪歪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谢家的小娃娃……哈哈,他早已自顾不暇了。他护不了你多久了。”白灵心里一跳。“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自顾不暇?”“字面上的意思。”“你是指血童教的事?不要当我一无所知,这事和谢崇森毫无干系,他只不过去帮忙,他是理性人,遇到危险自然会放弃。”巨狐朗声大笑了起来,好似听到了十分有趣的笑话。它在漆黑狭隘的空间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修长的手臂不住拍打着前座椅背,白灵努力将自己紧贴在车身上,才能避开那动作幅度巨大的手。“帮忙?哈,你以为他是帮忙?你可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而且你这番话,我怎么好像很久之前听过呢?”它突然恶意的眯起眸子,白灵不由得一阵恶寒,就听它继续说:“我想起来了,李家的那个小朋友,几年前也是这么和我说的。”李家的小朋友……难道是!白灵不敢置信的摇头:“李雪闻?不不不,你说的是李雪陵?!”巨狐故作可爱的歪歪头:“哦?是谁呢?两人长得一张脸,我也记不起来了。”“不,”白灵混乱的捂住头,“等等,你知道李家当年发生了什么?”“知道啊,”巨狐很轻快的说,“我什么都知道……”对上白灵慌乱的眼神,巨狐轻描淡写的说:“他们想复活一个人。可惜失败了……你猜为什么失败?材料没错、方法没错,什么都没错。错在,他们试图复活的,并非死人。”“这又如何?”白灵紧紧逼问,“不过是复活不成功罢了!”“你看过那张丹方。”巨狐笑了,“你应该能感觉出,那张丹方有多大的能量……足以与天道手里夺人的霸道力量,足以起死回生的力量,却用在复活‘非死人’上……你觉得会发生什么?”白灵说不出话了。巨狐嘴角的弧度几乎拉到了眼底:“他们硬生生创造出来了一个‘人’。以天蛇蜕骨为骨架,以血童血rou作填充,以玉芙蓉塑筋,以无数天材地宝作血……”白灵浑身恶寒,脑中嗡鸣不住作响,他努力的不让自己昏入巨大的晕眩中:“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和李家的事毫无干系!”巨狐却不顾他的挣扎,继续说:“大阵逆反,或者说,大阵本就没准备正转,这是一场早有预备的献祭……全数参与复活大阵的李家人魂飞魄散,被他们创造出的‘人’化作了自身养分。”在白灵昏入巨大眩晕前,他只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叹息,竟含着一丝惆怅:“若非胡艳翠大限已至,我又怎会主动赴险?”“咣——!”“唔!”白灵被一阵颠簸弄醒了。驾驶位上,佘姐摇开车窗,朗声咒骂着胡乱变道的车,东北虎妞飒爽的方言亲切又可爱。“没事,”耳畔传来熟悉的磁性低音,带着安抚意味,“还没到,继续睡吧。”他茫然的抬头:“你……”“嗯?”对上谢崇森如驯服巨兽般温柔的双眸,白灵又说不出话来了。他正枕在谢崇森臂弯里,谢崇森为了舒适他睡觉,整个身子紧紧靠在车身,给他硬生生腾出半躺的空间。这样的姿势,谢崇森为他承担了大多数的颠破,有力的胳膊揽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白灵惊慌的发现,他竟对这过于亲密的、单方面的付出,习以为常了。“睡吧,”谢崇森很温柔的说,“还要一会儿呢。”可白灵又怎么睡得着,他想坐起来,想礼貌道谢后挣脱这太过暧昧不清的姿势,却在温暖的半拥中,产生了不应有的沉迷。沉迷于那清淡安神的松香,沉迷于炽热却温柔的有力臂膀,沉迷于……那双只对他如此温柔的眸子。半晌,他轻轻说:“累吗?”谢崇森摇头:“你很轻。”轻什么。天蛇蜕骨塑造伪七魄后,白灵也是足足将近六十公斤了。他有好多话想问,耳中徘徊着佘姐和李雪闻在前排怕惊醒他的小声闲聊,又觉得昏昏欲睡起来。窗外景色渐进黄昏,荒凉而萧瑟,胡家老宅住在黑省省会的市中心,讲究“入世又出世”,而这里几近驶进无人郊区了。他眨眨眼:“我睡了很久?这儿好荒。”谢崇森见他好奇的望向窗外,微微侧身:“快到归海靖前妻名下的印刷厂了。附近村里也有一个失踪的农妇,或许是突破口。”车身猛地进入一阵阵颠簸,这辆可是佘姐的爱车悍马,据说跑山路都很平稳,这路到底是有多破?白灵被颠的睡意全无,呆毛呈一言难尽的频率上跳下跳,他打个哈欠趴去窗边,还没看清路,就被一辆大货车挡住了视野。货车用黑色防水布严严实实挡着货物,高度达到了高速限高,轮子被压得几乎都要变型,可能是汽车、工业原料之类。这货车过去后,又陆陆续续跟上数十辆,均盖的严实,货物重量能看出都不低,随着车身颠簸而剧烈晃动,小车路过时乌压压一片阴影,让人忍不住担忧别砸下来。偶尔混入几辆格格不入的亮着笼子,装着生猪、活鸡等。白灵瞥一眼天,艳丽的晚霞天,澄澈似映着火烧的明镜,疑惑的出声:“这两天下过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