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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晴啊。”佘姐这才注意到白灵醒了,由于路上太颠簸,若非说话大声,前后排根本听不到互相在说什么。她爽朗的笑笑:“小老弟你可真能睡,累坏了吧。没下雨,东北这儿秋天哪有雨啊。这边儿天一直都晴,敞亮。”她又耸肩:“你别看这一片荒,等下了高速,有个高新园,这两年进驻一些朝阳产业,互联网之类,政策支持资源足,许多当地外地小年轻儿都住周围,可劲儿繁华。等会儿咱们就搁那吃饭,歇会儿再走。”歇?“印刷厂不在高新园么?”“还得再远,”佘姐比划手势,“过了高新园和高新生活区,有绿化林,梳洗河,河边两公里就是了。”“这一片没有重工业区咯?”“对,”佘姐露出怀念的眼神,“高新园前身就是重工区,什么钢厂煤炭厂,可惜产能过剩,赔钱,说垮就垮了。这两年又讲究那啥玩意儿环保产业,污染环境的厂全没了,应该就剩个造纸厂了,市立的。”她话音刚落,又一辆十六轮大货车“隆隆”经过,纵是悍马这类越野车,在庞大的阴影下也像玩具一般脆弱,差点被刮起的风带跑方向。等货车让人浑身不适的巨型阴影略过,视野放晴,佘姐突然意识到了白灵话中的意思:既然没重工业,空气也没被污染,这些个明显运重物原料的大货车,是给谁运的?总不能是科技产业园吧?造纸厂?人家在林区就能自产自销了。李雪闻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摇下车窗,北方秋季肃杀寒风吹进,将昏昏欲睡的氛围吹散。他盯住驶来的一辆大货车,随手将怀里一枚硬币丢出,硬币精准的砸向后座防水布,在众人注视下,跳跃出不可思议的角度,将严严实实的一角黑布掀开。即使只有一瞬,也足够众人看清内里了——竟是一座座巨型玻璃罐!rou眼能看出的厚度,诡异的浓黑液体不住随车身震颤,投过深渊般的浓黑,白灵似乎在玻璃罐一瞬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他”的嘴角勾起诡魅的弧度,不怀好意的望向他。几乎同一瞬间,他的舌头猛的一痛!好似被毒蛇狠狠咬住浑身上下神经最敏感之处,那疼痛强烈而难以忽视,他几近惊呼出声。这一切似乎发生在千分之一秒,视网膜残留的诡魅倒影还未散去,他随即看到,倒影中的自己,恶意的伸出了舌头——一个血色刺青。横着的菱形,左上斜边延长,左边顶点发出射线,像只简笔画的狐狸侧脸。该不会是……白灵心狂跳不止,他听到了手机铃声。佘姐好奇的“咦”了一声:“胡太爷?”她空出一只手接起:“胡太爷,怎么了?不是刚走……什么?!”整个车厢回荡着佘姐不敢置信的惊呼:“怎么可能?不不,刚才我们聊天时还好好的,精神头那么好!我的天……好,我们一定会去。您保重身子,太爷,您节哀。”电话说的极为匆忙,似乎还在赶着通知下一个人。后视镜中倒映着佘姐恍惚的神情:“胡太奶刚刚走了。享年,一百零八……”这死讯来得太突然,慈祥的小老太太刚才还亲亲密密的和他们聊天,明明是道上传奇般的人物,敲敲拐杖出马仙派系都要抖三抖的元老,却也逃不过衰老与死亡……佘姐消沉了下来,一路都说不出一句话,饶是和胡太奶没有关系的李雪闻,也不由得感慨万千。谢崇森询问了胡家的出殡事宜,也郑重的确定了出席葬礼。许久,佘姐苦笑的长叹一句:“一个时代要结束了。”胡太奶一走,胡家只剩了胡太爷,可他身体早已不好,十年前便无法与客仙沟通了,旁人一度以为他会走在胡太奶之前,孰料。“希望胡太爷能熬过这一坎,长长久久的……”佘姐语音不自然带了哽咽,“希望吧。”白灵许久没出声。谢崇森以为小孩又多愁善感起来,用力的握着他的手,可白灵在感慨之余,心中有另一个猜测,教他惴惴不安——刚才与巨狐的奇妙交流,是梦吗?这接二连三的一切,真的是巧合吗?他的舌头只剩刺刺麻麻的痒了,他好想从车窗倒影中确定一下,看看那幻觉是不是真的,可他又不敢。天完全黑了。在胧月爬上天正中前,悍马终于在一片荒村外停下。迫近荒村的路反倒比公路上的好走,白灵趁着天亮撇过一眼,公路被运货车来回的走,轧的路皱了、裂了。荒村里只有零星的白炽灯,七点多该是晚饭点儿,四处却听不到人声,安静如无人居住。许是佘姐,也不知这荒村叫什么名字。她示意一车人先在车上等会,她扛着相机走向荒村——上次她单枪匹马来,吃了个闭门羹,这次他们一行伪装成记者团,要采访本地出色民营企业老板。李雪闻怕她情绪低落出事,执意跟上,佘姐想了想,把李雪闻眼镜戴好,揉乱头发,叮嘱他等会儿别到处看,伪装成刚出校门的大学生。“那我呢?”白灵从窗户伸出一个萌萌的小脑袋,“我是什么呀?”“你是我上初中的儿子。”等一下???我好歹也应该是没毕业的实习生吧!哪个记者出门调查还带上孩子的啊!初中生不上课的啊?白灵内心一万匹巨狐桀桀笑着跑过,浑身恶寒,他嘴角抽搐着还没说话,谢崇森先瞪了佘姐一眼:“别占他便宜。”他转头把萌萌的小脑袋按回车窗:“你等会跟着我,旁人问起,就说是我徒弟。”这还差不多嘛。白灵噘着嘴给佘姐扮个鬼脸,又嘻嘻的扑倒到谢崇森身上,小猪一样在宽阔的怀中又拱又蹭的。佘姐心想我怕不是眼花了,我怎么仿佛看到了一只小嫩猪在哼哧哼哧拱白菜?眼花,眼花。李雪闻心想我什么都没看见,装傻防止被灭口。“怎么了?又撒娇,”谢崇森好笑的摸着胸口处拱来拱去的小脑袋,“这几天不是要做成熟的大孩子了,嗯?”小脑袋抬了起来。小脑袋撅着小嘴,眼睛充满了控诉:“大佬也学会嘲讽人了!你变了!”“我是说真的,”谢崇森认真的捧着他的小脸,“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我很担心你……却又怕管了你要生气。”“我……”白灵口中有一万句话想说,有一万种惆怅、茫然、无助,像一股脑倾诉给他最信任的好友,就像之前做的那样,想什么说什么,做一个没有秘密的快乐小朋友。可诉苦的话、发泄的话冲到嘴边,他想,或许这就是友情又升一地步——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