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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丢人现眼。清哑一下子笑出声来,清脆婉转,“绿湾村!”这个刘心,实在很好玩,每次跟他说话都想笑。郭大有见小妹笑得这样,也笑了。方初更是失神,那红唇间一排贝齿闪着莹白的光泽。晃花了他的眼睛;曾经安静的眉眼笑得像弯弯的月牙;还有她说的被人抢的好吃的,他顿时觉得肚子好饿!郭家兄妹告辞,方初让圆儿送他们。圆儿答应爽脆,一面目光扫过大少爷,把他眼底的不舍看得一目了然,却强撑要他送人,便说道:“这就走啊?吃了饭再走不好吗?郭姑娘累了大半天。一点东西没吃就走。我和大少爷心里都过意不去呢。不过天晚了,也不敢留姑娘,怕姑娘家里惦记。”一面就送了出去。清哑也不出声。只微笑。等出来看见细妹,圆儿赶忙又叫“细meimei!”细妹不大理睬他,觉得他嘴巴花哨。圆儿也不生气,大少爷醒了。他心情也好了。他主动向细妹道歉:“细meimei,先前是我不好。太急躁了。在大街上拦着郭姑娘,实在不成个样子,你骂我是对的。你真是个细心的好姑娘,对郭姑娘这样忠心体贴。可是你都瞧见了。我这是着急我家大少爷,要不然,我也不敢冲撞郭姑娘。姑娘莫怪我。我给姑娘赔礼了。”说着还真对细妹弯腰作了个揖。细妹见他诚恳道歉,不好再摆脸色。含糊说“不要紧”。圆儿见她脸色缓和了,又殷切道:“以后细meimei再跟郭姑娘来镇上,就过来这里玩。啊不,我忘了,我们不是住这,我们住清园。等大少爷伤好些,我们就要回去了。你们有空去清园玩。那儿好的很,有许多竹子。竹林里有野鸡,冬天还有冬笋,河里有鱼,石缝里还能抓到螃蟹呢……”他很遗憾这会子不在清园,否则的话,他定能寻出稀奇古怪好玩的、弄些别致新鲜好吃的,陪吃、陪喝、陪玩,临走再送,展示他做人的手段。这里要啥没啥,他无可展示,只好展示三寸不烂之舌,务必要叫郭家兄妹对大少爷留下好印象,对丫鬟也极尽笼络。——他们的主子是朋友,他们当然也要做朋友。他料定他们将来会常会面。细妹听说清园,好奇的很,便问:“清园在哪?”圆儿忙道:“离这二十来里地。园里许多竹子。到时候我让人送冬笋给你们。还有笋干。我们那有个王mama,弄的一手好笋干,嚼了特别有味道。”细妹急忙道:“不用不用!”深悔自己多嘴。说话间,大家就到了街面上。郭大有回身请圆儿留步。圆儿凑近他,低声道:“今天的事,郭二爷不怪我吧?我也是没法子了。”说着眼睛红了。郭大有还能说怪他?只好说不怪,方少爷醒了就好。圆儿又道:“耽误了这半天,把二爷和郭姑娘耗在这,什么事也没干成,也没玩成,真是对不住。”郭大有说没事,他们也没什么大事。圆儿又对清哑等人道:“郭姑娘慢走!细meimei慢走!这位姑娘慢走!”细腰脸上挂着生人勿近的表情,他很有眼色地不去招惹她,只在这时才打招呼,一面心里想,还是郭姑娘好,最容易亲近。清哑对他点点头道:“我们走了。”圆儿立即笑道:“姑娘走好!”又说了一遍!等他们走远了,他还站那,脸上还挂着笑。刘心在院里喊道:“圆儿小子,人都走了你还伸着脖子瞧什么?我配了药,你还不过来给你家少爷熬药。”圆儿转身走进去,嘀咕道:“人家不在送人么。”刘心道:“送个人你说两车话,人家听了都烦!”圆儿一听急了,道:“人家帮了好大忙,连句感谢话都不说,像话吗?郭姑娘手都弹红肿了……”心里又补一句“你懂什么!我都是为了大少爷。”刘心道:“人家帮忙是好心,不是为了你感谢来的!你怎不感谢感谢我?我叫你弄的酒呢?”主要还是酒惹的祸。圆儿觉得晦气死了,大少爷怎么惹上这个酒鬼。屋里,方初已经坐起来,靠在床上。他听着圆儿和刘心的对话,怔怔的。他还不如圆儿和她亲近呢。看着窗下的古琴,眼一花,仿佛她还坐在那,低头cao琴。他闭上眼,果然熟悉的琴音在耳边回荡。又问:“你为什么退亲?”他不答。又说:“我不想给夏少爷做妾,照你这样的,我是不是该拿根绳子上吊自尽,才算刚烈不屈、有骨气?”他心里一疼,盖过手上的疼。他不会让她去的!又说:“错了手也接不回去了。”说这话时她看古琴那惋惜的目光,令他后悔万分——他听她弹了许多次琴,可是她还没听过他弹一次呢。再想,就是她用那么轻松的口气邀请刘心去家里吃饭,还说要亲自做给刘心吃,笑得那样开心。她是不会这样邀请他的。他心中失落的很,羡慕刘心。因想,等刘心去郭家,会不会带些她做的吃的回来呢?大概不会,那家伙就记得喝酒,有好酒他一定带的。正想着,刘心就进来了。第329章梦境(二更求月票)“发什么呆?人都走了。”刘心道,将手上端的一个瓷碗放在床头柜子上,自己在床沿坐下,掀开被子小心拿出他的左手,“换药。”方初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低声道:“谢谢你!”刘心抬眼瞅了他一下,又垂眸解他手上裹缠的纱带。一层层解开,露出只剩大拇指的半截手掌,他抿紧了嘴。用药水洗净伤处,又涂上药膏,再裹上干净的纱带,他似乎才松懈些,忽然没头没脑道:“断了也好。”方初正看他缠裹手,闻言抬眼。刘心依然低头缠裹,自语道:“长痛不如短痛。”也不知他说的是断手,还是指方初和谢吟月的退亲。方初道:“你也学会委婉了?”这个朋友看上去不拘俗常,甚至有些游戏风尘的味道,可不糊涂。他断了手,他不但没骂他,居然肯为了安慰他说“长痛不如短痛”,有些违反常情,不像他平日为人。刘心瞥了他一眼,道:“什么委婉!这手少半只也没什么!”包扎好了,他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轻佻模样,说的这手好像衣裳鞋子,不穿或者少穿一件不算什么。饶是方初自己斩了手,听见这话也心发抖。可是,他又无言以对,谁让他自己斩的呢!刘心又对他道:“是不是叫圆儿去方家报个信?”方初点头,让他喊圆儿进来。刘心见他如此顺从,全不似昨天不顾一切的决然,心下满意的同时,看他的目光也很奇异。有些意味深长,有些了然,还回头看了那架古琴一眼。方初不觉,思索要交代圆儿的话。圆儿进来,站在床前等他发话。方初正容肃然,虽还孱弱,也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