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欠下的迟早都要还(下)
“整个浪儿窝头翻个儿,显大眼儿!咋啥地方都能显着你呢?”战智湛瞪了一眼“正在搞”说道。可他却心中雪亮:这是鬼友乔十八为了给自己能去道外捉拿杀人恶魔,建功立业找个理由,这才使用幻术,迷了“鸡从良”的心智,让“鸡从良”来求自己去道外。这样一来,无论是谁也料不到自己事先知道了杀人恶魔王学礼和张涛就藏在北三道街国营商店的附近。不然的话,追问起自己是怎么知道两个杀人恶魔藏身之处的,那可就解释不清了。高!实在是高!战智湛心中不由得对鬼友乔十八十分感激,让自己既得了面子又得了里子! 那靖宇北二道街与北三道街国营商店近在咫尺,杀人恶魔王学礼和张涛就藏在北三道街国营商店的附近,可谓胆子大得没了边了。“鸡从良”的姨家在那里,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太巧了?战智湛都有点佩服王学礼和张涛这两个杂碎了!北三道街国营商店案发后,公安局和大案队几乎动员了全埠头的警力追踪杀人恶魔,把北三道街国营商店附近不知道翻了几个个儿了,这两个胆大包天的杂碎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躲在那里,这一手“灯下黑”玩儿的高呀。 战智湛也知道,海哥对北三道街国营商店惨案的杀人恶魔恨得咬牙切齿的,特意嘱咐三哥“黄皮子”,让“黄皮子”的手下最近一段时间就不用干别的了。他发挥这些“梁上君子”的优势,去做和警察同样的工作。奇正相辅,另外开辟一条追踪杀人恶魔的途径。“黄皮子”也十分痛恨杀人恶魔的凶残狠毒,寻找杀人恶魔不可能不尽力。遗憾的是,始终没有消息。 既然两个杀人恶魔并非妖魔鬼怪,尽管凶残,可是本事有限,对战智湛构不成多大的威胁。“玄阴七宝刀”是用来斩鬼除魔的,不能用来伤害普通人。战智湛也就没有带,只是把九柄飞刀带在身上,用来防身,就骑着自行车,驮着“鸡从良”上路了。 战智湛的好奇心极重,他既感激乔十八给自己创造了积攒功德这么好的机会,又好奇乔十八是怎么弄的幻术,把“鸡从良”也忽悠来帮自己建功立业的。战智湛边蹬自行车,边笑着对身后的“鸡从良”说道:“姬翀靓,你五更半夜的不睡觉,咋想起来上你姨家去呢?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幸亏大家伙儿没睡觉,不然的话还真不好办了呢。” “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就是在足球场狂欢之后,回到寝室咋的也睡不着,一门儿心思想去我姨家,也不知道我姨家出了啥事儿了咋的。”“鸡从良”说的是实话,她肯定是在不知不觉中着了乔十八的道儿。只不过,“鸡从良”的话对于战智湛来说没什么参考价值。 战智湛忽然感觉有两股旋风在他面前刮来刮去,他知道这是鬼友乔十八和七郎伴他同行,只是怕吓着“鸡从良”,不便现身而已。战智湛心中不由得觉得好笑,可他仍不死心,仍然拐弯抹角的套“鸡从良”的话。战智湛有问,“鸡从良”就有答,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靖宇二道街。 道外靖宇北二道街的路灯没有几盏亮的,街道很狭窄,又黑咕隆咚的,战智湛睁大了眼睛看路,边转弯抹角的继续套“鸡从良”的话,忽然,前面闪出一个黑影,拦住了战智湛的去路,尿唧唧的叫道:“救命!大哥救命!大哥救命!” 战智湛急忙刹住自行车,这才看清楚拦住他去路的是一个身材不高、脸色煞白,显得很瘦小的少年。那少年似乎是总算遇到救星了,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说道:“大哥,我叫‘三瘸子’!我‘芳芳姐’才刚让两个坏人绑票了!我没……没徠悬!求大哥救救我‘芳芳姐’!” “三瘸子”的话虽然有些没头没脑,但是战智湛却听明白了。他心中十分佩服鬼友乔十八思维这么缜密,居然有能力把这件事安排得一环套一环的滴水不漏。事有轻重缓急,战智湛没时间去想乔十八为了自己而殚精竭虑了,他明白每耽误一分钟,“三瘸子”的“芳芳姐”就会多一分危险。但他异常镇定,问道:“小兄弟,你‘芳芳姐’让坏人绑票是你亲眼见得到吗?这件事儿你有没有报警呀?” “三瘸子”似乎是看到了希望,这才松了口气,对战智湛连连点头说道:“是我亲眼瞅见的,我让我的同学去道外分局报案去了!我怕坏人跑了,就在这里看着!” 战智湛皱了皱眉头,尽量放缓和语气,说道:“小兄弟,你‘芳芳姐’被人绑到啥地方你知道吗?你要知道,事不宜迟,你就领俺去救人中不?” “三瘸子”又是连连点头,说道:“知道!知道!我跟着他们一直进了大院。” “鸡从良”抢到战智湛面前说道:“战智湛,我陪你去救人!真要是那谁……我好……” “是那谁?”战智湛无暇多想,挥了挥手,跟在“三瘸子”身后,走出门去。一路上,“三瘸子”一瘸一拐、连跑带颠、呼哧带喘的边走边说道:“芳……芳芳姐对……对我老好了!我瞅见芳……芳芳姐,正想……正想打招呼,却瞅见……瞅见俩老爷们儿鸟儿悄儿的冷……冷不丁窜出来,捂……捂住芳芳姐的嘴。我想……想去救,可是……可是打不过人家!” 战智湛大步流星的跟在“三瘸子”身边,听他讲述他“芳芳姐”被绑架的经过,并不时插话询问。“鸡从良”的个子虽然不矮、腿很长,但毕竟是女孩儿,只能一路小跑跟在战智湛身后。穿过了北二道街的一个大门洞子,来到典型的老道外圈楼似的大院子里,“三瘸子”停了下来。战智湛抬头扫视了一圈二楼木质室外楼梯里面的窗户,虽然大多数人家都亮着灯,但是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鬼影都没有。战智湛正想问,“三瘸子”说道:“应该是左边啦……” 战智湛跟在“三瘸子”身后,来到第二个地下室入口处,“三瘸子”指了指透出一丝灯光的地下室门缝,伏在战智湛耳边说道:“我冲灯起誓,就是这旮沓……” 战智湛点了点头,蹑手蹑足的顺着台阶走下去。来到门口,战智湛侧耳倾听了一下,里边没有动静,就试着去开门。但是,门从里面插上了,两扇门只能打开一条筷子粗细的门缝。战智湛伸手到腰间摸出一柄飞刀来。战智湛将飞刀探入门缝中,一点一点的将插销移开,然后,轻轻的推开门。地下室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了,战智湛怕罪犯反应过来反抗,一脚踢开门,闯了进去,来了一个侧滚翻之后,蹲在墙角。战智湛举目四顾,见这是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屋角堆放着杂物,灯光从一个一米左右宽的过道透过来,战智湛走了进去。 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儿越来越浓,和灯光一样,是从第二个门中传出来的。战智湛十分警惕的来到门前,向里面张望,居然没有人。只是屋角的铁案子上,一具被割去四肢和头颅的女性躯干,显然已被冲洗过,并没有什么血污,就像一只被洗剥干净的猪rou绊子。 战智湛差一点吐出来,急忙把“鸡从良”挡在身后,生怕她受不来了。战智湛镇定一下自己,深吸一口气,再次探头凝神望去,只见那段躯干虽然没了四肢和头颅,但绝非猪rou绊子,依稀是一个女孩儿遗体的一部分。战智湛怒不可遏,但随即暗暗提示自己冷静。他的大脑急速运转着:地下室内为什么没人呢?罪犯是不可能在门外插上门的! 就在这时,猛然传来“三瘸子”一声凄厉的叫喊:“你个瘪犊子揍儿的!哪儿跑!你竟敢劫我芳芳姐……大哥快来呀,绑票儿的在这……唉呀妈呀……” 战智湛知道“三瘸子”遇到了罪犯,急忙转身向地下室入口奔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刚才显然藏在杂物后面,没被他们发现。待他们走进地下室之后,这才企图溜走,却被走在最后面的“三瘸子”发现。“三瘸子”见罪犯想溜,大叫一声向罪犯扑去,不料却被罪犯一脚踹倒。“三瘸子”急了,在地上一把抓住罪犯的一条腿,死死地抱住。罪犯显然不愿意和“三瘸子”纠缠,他挣了两下没有挣脱,气急败坏,扬起手中一条桌子腿,像擂鼓一样恶狠狠地在“三瘸子”身上“噼里啪啦”的砸着。 “三瘸子”见战智湛赶过来,这才松了口气,大叫道:“大哥……抓坏人!” 罪犯趁机抽出腿来,转身就想跑。战智湛手疾眼快,手一扬,只见一点寒光电射而出,飞刀正中罪犯的脖子。罪犯惨叫一声,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战智湛正想赶过去将他生擒,不料忽然感觉脑后生风。多年练武的经历告诉他:有人偷袭! 战智湛本能的一侧头,接着来个“旋子”,既避开偷袭,又可以攻击偷袭的人。不料,也许战智湛的酒还没醒,也许没有休息好,居然没有躲开偷袭,被狠狠地击中头部。尽管战智湛在家乡练过脑袋挨打的功夫,还是被这一棒子砸得眼冒金星,昏倒在地。昏迷之前,耳边传来“鸡从良”比哭还难听的大叫:“学礼哥……咋会是你呀!” 埠头“人rou馅饺子”案和鹿城市“人rou馅”案从此告破。受伤的张涛被“三瘸子”和“鸡从良”合力擒住。王学礼既然被“鸡从良”认了出来,“鸡从良”岂能昧着良心替杀人恶魔王学礼隐瞒?只不过,“鸡从良”是怎么认识王学礼的,她又怎么知道王学礼躲在北二道街,为什么引战智湛前来捉拿凶手,那就另当别论了。三天后,王学礼在他下乡的小山村被武友义所率警察生擒活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变态恶魔王学礼和张涛最终落入了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