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老夫的小徒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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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在门口的人越说越热烈,王财主见状拉着时野悄悄走到边上,小声说:“时老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我家长栓不是一直说是糯宝救了他吗?我原本也没当回事儿,可后来得了大师指点,他说我家长栓那会儿被都吓得惊了魂,谁都看不见他,他就一路跟着糯宝这才找到了地方,长栓就是因为糯宝带路才回魂儿的。” “要不是有糯宝在,长栓只怕是找到了也要变成个小傻子。” 虽说自己的傻儿子现在跟傻的也没什么区别,可王财主还是认真地说:“糯宝或许真是不一般,这样的孩子你执意放在家里是养不住的,倒不如托付给高人求个门路。” “否则你想啊,此番你们遇难,糯宝在梦中护了,还把自己反噬成了这般模样,那往后呢?谁能说得准没有下一次?” “这次有大师在,糯宝可保安然,可万一再出现这种情况,谁护得住她?” 时野没想到还有这茬,愣了下错愕道:“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王财主嗐了一声说:“我那不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 “我知道你们是舍不得糯宝吃苦,可我瞧着大师对糯宝的那股子稀罕劲儿,糯宝拜师以后可不见得会吃苦。” 再说以糯宝的那股机灵劲儿,谁吃亏那可说不定呢。 在数不清的议论中天终于亮了,糯宝还是没醒。 她还在梦中睡得香甜,全然不知因为之前的诸多种种,她已经成了村民口中当之无愧的小福星。 小福星呼呼大睡安然得很,可剩下该解决的事儿还是必须要解决。 老者守了糯宝一夜看不出半点疲态,在糯宝的四周落下几个安神固魂的法阵,背着手就说:“走吧,我随你们去荒山里看看。” 糯宝倒头就睡,可剩下的烂摊子他还要去收尾呢。 昨晚来的路上众人战战兢兢,跑的时候更是心急如焚。 可今日换了个情形,冲在前头要带路的人多到直接把山间新长出来的野草全都踏平。 而此时再见昨日之景,场面也大不相同了。 透着不详的黑色雾气消散殆尽,可地上仍有干涸的血迹和破裂的大小符篆。 时野留意看了一眼,这里残留的符篆都是黑色的字迹,而他看到老者在家中出手时绘的却是红金双色。 至于昨晚那十来个十分棘手的黑衣人…… 时大哥四处看了一圈,沉沉道:“爹,没找到人。” 地上只有一堆分不出你我的黑衣,人影却半点不见。 时野意味不明地蹲下看了看,皱眉伸手抓起一件黑衣,从衣料中猝不及防落在地上的就是一截白骨。 “啊!骨头!” “是人的骨头!” 有手快的好奇去扒拉了衣裳,可衣裳中滚落出的全是碎成了指节这么大小的碎骨。 意识到这些碎骨可能的主人,时野瞬间脸色大变。 “大师,这是?” 老者淡淡地说:“是你想的那样。” 他面不改色地在破碎的邪阵中走了一圈,看着满地的碎骨不带任何起伏地说:“如果昨晚不是糯宝,你们也会变成这样。” “不光是昨晚上山的人,包括你们整个村子,一个都不会剩。” 吵吵嚷嚷上山的人瞬间变得寂静无声,村长却记着昨晚丢下的一个人。 他忍着心惊,皱眉说:“时平也死了吗?他是我们村里的畜生,这些祸害就是他招惹进门的!” 大师慢悠悠地说:“我这不是带你们来找他了么?” 他说完折断一根树枝在半空比划了几下,树枝稳稳地停顿在半空突然朝着一个方向指了过去。 “去那边找,还没断气。” 胆儿大的带着愤怒冲过去了,大师则是捡起了一截碎骨在手中缓缓捏碎。 暗处的人藏得比他想的还深,尾大难斩,只怕是还有麻烦。 他挥手间袖口飞出一排泛着金光符篆,明明无人指引,可符篆却迎风飞向了该落的地方,贴满十个方位后无火自燃。 火光渐弱,清风荡来,山间的一切无声无息就恢复了原样,地上的碎骨和黑衣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一次见识他手段高深的村民不敢多嘴了,不一会儿去找时平的人也叫出了声儿:“在这儿呢!” “人都快烧糊了!但是还活着!” 说来也是奇了,昨晚被留在这里的黑衣人全都自食恶果死无全尸。 偏偏一个最不起眼的时平留了一口气。 老者许是察觉到了时野的疑惑,轻飘飘地说:“他想让村里人喝下去的东西不干净,他也许是猜到了什么,自己悄悄使了点儿手段,一点儿没喝。” 那种见不得人的脏东西进了肚子里是个祸端,也是要命的根源。 时平虽是作恶惹得天火灼身,可到底是侥幸保住了一条小命。 可那也只是暂时的。 老者等着村民把奄奄一息的时平抬上来了,看着浑身血rou模糊烧得几乎没半点人样儿的时平,讥诮道:“明明是个凡世的污浊之人,却想方设法攀上了不该你碰的脏污之地。” “说,你是在哪儿认识这些人的?” 时平喉咙里就堵着最后的一口气,听到老者的问话呼哧呼哧地剧烈喘气,可反复张嘴却说不出半句人话。 老者见状微妙扬眉,抬手落出一道微光,直接打进了时平的脑子。 “搜!” 半晌后,时平在最后的绝望中瞪着眼落了气,可在场见着这一幕的人却只觉得解恨。 该! 属实是该! 这样遭天谴的混账玩意儿,就该是死不瞑目的下场! 老者得到了想要的讯息,也懒得在此多留。 他目光漠然地看了一眼时平的尸首,淡声说:“这人你们是要带回去,还是我帮你们烧了换个干净?” 时野本来想说一把火烧了得了,可转念想到疯魔似的老太太,只能说:“带回去吧,家里老太太还等着呢。” 反正时平也死了,罪有应得没人敢说什么。 老者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掐指一算眼里渐露笑意。 “走吧,老夫的小徒弟醒了。” 而与此同时,终于睡醒的糯宝茫然地一刹,察觉到四周明显不对的气息猛地坐直了腰板。 是谁? 谁来过她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