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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在身边,就算是有再盛大的葬礼,还是会感到悲伤吧。池钓一个人走在空寂的街道上,他交叠起双手,用食指轻轻地碰了碰手腕,意料之中的得到了一个温和的回应。很乖。黑沉的云如奔马滚滚而来,填补上天空的最后一点浅色的缝隙。风带起空气里的躁动。大群的乌鸦盘旋在上空发出嘶哑的声响。一只白鸦混杂在黑色的鸦群中,白色的羽毛格外醒目。在帝国的谚语里,白鸦是不幸的象征。它是灾厄女神的宠儿,扇动的翅膀预示着风暴,雷雨和巨大的灾难。愈发狂烈的风扯着号子呼啸,空气却闷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第一滴雨水砸在了地上,扬起一片蒙住人眼的烟尘。有什么声响夹杂在雨声中一起传来,尖锐的破开风声,空气开始微微抖动。白色的羽箭擦过池钓的右脸颊,消失在他身后的茫茫雨幕中。池钓猛然转身。一队骑士出现在池钓的身后,他们穿着制作精良的白色盔甲,代表圣殿的白水晶在衣领上闪闪发光。尖锐的箭头闪烁着光线,从左边那低矮的房屋下伸出,然后是右边。“你已无处可逃。”熟悉的女声从前面传来。对面的女人仍然穿着那身黑色的长袍,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她的右手食指空空的,其余的四根手指弯曲成鹰爪的形状。白色透亮的水晶球从她残缺的手上上升起。“噩梦的侵袭降临圣米迦尔,恶毒的种子早已萌发。隐瞒,护佑,欺骗之人,都必将在黎明重临之前死去。”“被蛊惑的人们尚不自知已经深陷黑暗,如今我来告诉你。在你身边的那个正是黑暗之神的转生。他是恶魔之子,他踏过的每一片土地上都会留下毒液和黑暗,异陆的力量就在那上面滋生。”“交出他,你才可以得到一条生路。”她狼一样的眼神从池钓的右手上划过。“不然,就一起去死吧。”黑色的云层翻涌沸腾,雨水仿佛牢笼,细细密密地夺走了空气,把猎手和猎物都牢牢地关在里面。池钓紧紧地扣住手腕,在那里,那只小蜘蛛正狂乱地挠动着想要出来。“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们这样做的原因。”少年略长的金发被雨水打湿,狼狈地贴在脸上,但是他的眼神却硬冷如冰。“不过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这就够了。”灰隼。他轻声在心中呼唤自己法杖的名字。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可以把他给你们。”少年的脸上表情复杂。他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手心朝上,纤瘦细长的手指一根根舒展开来。女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心。一,二,三。冗长的咒语被凝练,巨大的魔力在这一瞬间被压缩到极致。三阶光明系法术,圣白之握。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之中,少年低下头,从嘴角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来。嘘,乖乖躲好,不要出来。在他的手心,那只傻乎乎的小蜘蛛正安稳地躺在那里,强力的昏迷咒语会让他睡个好觉。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撒!第31章蜘蛛精的独宠新娘(三十一)池钓伤得很重,尽管有防护法咒的保护,他又临时突破到高阶魔导师,但是这仍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又一次勉强聚集起体内所剩无几的魔力,他内心焦急。空间转移符咒极其难得,他亦并非空间系的魔导师,无法用法术进行逃脱。这些圣骑士身上的盔甲和宝石都是带有魔法抗性,一般的群攻魔法难以真正对他们造成致命伤害。就在他又一次勉强从体内的魔力池中挤出一些魔力释放出守护魔咒之后,他忽然看见在右边那被冲散开的白色盔甲里,有一个人突然偷偷冲他眨了眨眼。那人的红发从盔甲的缝隙间露出,脸上满是焦急,眼神在池钓和自己之间闪动。是桃瑞斯。池钓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一个咒语放向右侧的人群,疾驰咒加身,顺势向着右边冲去。“哎呦!”少女手下的长剑方向一改,好像遇见了什么魔法屏障一样,被迫转了方向,却是冲着一侧的同伴而去。“快闪开,他对我施加了控制法术!”她大喊着,在原本就零散的人群中挤出一道可容人通过的缝隙来。【千万小心】就在池钓经过她身边的一瞬间,少女的嘴唇微动,说出一句无声的话来。————剧烈的疼痛从全身传来,池钓咬着牙把手臂上的一支深深没入的白色羽箭钳断。带着倒勾的箭头却已经无法取出,不知道箭中是否有毒,他的眼前隐隐发黑。迷雾长廊里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树木在异陆的污染中枯死成奇异的形状,剩下的一些熬过这痛苦,放弃了它们原本的本性,变异成嗜血的凶兽,潜伏在林间默默等待着猎物的来到。浓重的血腥气从他身上的伤口传出,引起周围黑暗中一阵蠢蠢欲动。它们在窃窃私语。【他闻起来真好吃】【新鲜的人类,嘻嘻嘻嘻】【有光明法术的味道,疼】【嘿嘿,不用怕,他快要死了】【等他死了,他就是我们的了】树木倒塌而下,树皮腐烂进地里,长相奇异的蚁虫展开翅膀。寒冷和潮湿混合成一种蚀骨的冰寒。“到这里来。”一抹明亮的颜色从那倒塌在地的树后传来,宛如一片倏忽而至的云。“老师?”池钓透过有些模糊的眼帘看到,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老师,卡索恩。自从他将自己送入学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据他本人说是去了北境。只时不时地用那只荆叶鸟传信回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池钓不由得有些疑惑。“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卡索恩站在原地扬了扬眉,是用他一贯的惫懒姿态,最后的语调轻飘飘地扬上去,在空中散开。他浑身整洁的法师袍和这里几乎格格不入,偏偏又是这样地站在这里,池钓总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尽管我已经对这个国家不抱有什么太大的期望,但是到了现在的时候,却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割舍,所以我从北境回来,希望能做一些事情。”他似乎看出了池钓的疑惑。“想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这一切都会发生在你的身上。这一切的原因。”卡索恩忽然开口,他浅色的睫毛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