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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派天真,转了转黑眼珠,随后轻轻一笑道:“好吧,若真个如此,伤心难过大抵是免不了,但总不会难过一辈子吧?总有法子可想的,对不?”曲陵南抬起头,忽而微微笑了,似乎长久以来的心结有所松动,她感慨道,自己真是修为越深,反倒越不如从前直截了当。她与孚琛这回事,纠结师傅待她那些个负与不负作甚?当初她是很喜欢师傅的,由头到尾,她从未负过自己之本心。那便够了。她的笑容越发加深,拍拍沐珺的肩膀道:“我倒忘记了,这笔账本不该朝旁人算,而只该与自己算。”“啊?”沐珺懵懂地睁大眼,“jiejie你说啥?”“我说,若人裴明不喜欢你,我不许你死缠烂打,因为那等自轻自贱之事,曲姓女子不应做;但若他也喜欢你,那便是天底下人人反对,我仍会赞同你。”“真的么?”沐珺高兴地叫了起来,“真的么真的么?”曲陵南微笑颔首,却又正色道:“可若他骗你,我却不会为你复仇,因你之决定,你需负责到底。”沐珺点头道:“那是自然。”“走罢。”曲陵南挽起她的手,一起迈往前方。青攰小小声传音道:“喂喂,那洞口的小子,身上的气息与那日我打败的老道士差不多,便是他尚未结成魔气亦不可掉以轻心。”“嗯。”“我可不是担心你,你别打不过又要我出手收拾残局。”“啰嗦。”“啧啧,真是好心没好报。”洞口,裴明一身蓝衣长袍,面如冠玉,那昔日琼华年轻弟子第一人的风采愈显勃发,阳光下真个俊美如斯。曲陵南忽而想起当年出关,裴明心疼她丹田被毁,要替她揍云晓梦的情形,心中一暖,微微一笑道:“喂,裴明,别来无恙。”裴明目露震惊,端详她良久,缓缓笑了,摇头道:“我就知道,你定然还活着。”“连杜如风都以为我死了,你倒对我有信心。”“杜如风?”裴明脸上现出不屑,讥讽一笑道,“他又不曾与少年求学时便与你打过架,不晓得你常能以弱抗强,内心最是坚韧不过,他哪懂得你是什么人。”曲陵南微笑看他,道:“不错,你比他懂我,因你亦是坚韧之人。”裴明目光柔和,道:“陵南,你可曾记得我与你早年有约?”“约打架?”“不,”裴明温柔地道,“我与你约定,有朝一日,要共成长为顶天立地,本事超群的大修士,共同俯仰天地山川,傲视玄武大陆。”曲陵南沉默了一会,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何?”裴明踏进一步,却被洞口的禁制激得倒退,他有些急切地问,“你早已反出文始真君门下,我师傅道微真君此刻亦被他所拘,此刻琼华上下皆被那欺师灭祖的败类所控制,只有你我联手,方能救出师尊并掌教等长老,届时匡复我琼华道门正统,成就不世奇功……”曲陵南垂下眼皮,长长吐了口气,问:“我为何要助你?”“陵南,你不是助我,而是助你自己。文始真君不顾伦常,觊觎自己的徒儿,我了解你,以你之心性,定然是不堪身受其辱,此刻你又再度被他抓住,要逃脱牢笼,除了与我合作外别无他法。”裴明苦口婆心劝道,“陵南,文始真君已今非昔比,其功法走邪门歪道一流,心性大变,若我们再不出手辖制他,他便会为祸整个玄武大陆,你莫要再念旧情……”曲陵南看着他,忽而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陌生,她忍不住打断裴明的长篇大论,问:“你可知你亦性情大变?”裴明猛然住嘴,微微眯眼盯着她。“你从前从不这般多话。当年满个琼华的女弟子皆倾慕于你,说起你都是冷峻清贵四个字。”曲陵南轻轻笑了,摇头道,“你看,你也变了,我也变了,说不定你师傅也变了……”“住嘴!”裴明怒道,“你是定要与文始同流合污么?”“何为清,何为污?”曲陵南皱眉问,“裴明,你又不是玄天上神,又不是掌教至尊,怎见得你说谁污他便污?”“巧言令色亦无改事实本质!”“错了,”曲陵南摇头道,“我只是提醒你,本质非你能定,本质亦不能一言以蔽之。”她偏头打量了会裴明,忽而问:“喂,你可喜欢我meimei?”裴明诧异地瞪大眼。曲陵南一把将躲在一旁偷偷瞧着裴明正开心的沐珺揪了出来,推到跟前,问:“就是这个。你可喜欢?”裴明愣了片刻,怒道:“我乃清修道宗,何来这等乌七八糟的念头?”沐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曲陵南瞪了她一眼,又问:“你既不喜欢,为何三番两次撩拨个小姑娘?”裴明呆了呆,随即道:“我何曾撩拨与她,你莫要信口胡诌。”曲陵南叹了口气,摇头道:“得了吧,你自来受惯众女修倾慕,怎会不知自身魅力?怎会不知与一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多说两句会如何?”裴明辩道:“我不过与她多说两句,她要如何想与我何干?”“若非你要用她窥探文始真君的洞府,你又何必与她多说两句?”曲陵南毫不客气地道,“行了行了,反正说开了也好,我meimei哭多两场就没事了。”“陵南,此事是我不够稳重,”裴明的口气软了下来,温和道,“那位姑娘,裴明这厢与你赔礼。”他说罢真个行了一礼,沐珺呆了呆,跺脚道:“哪个,哪个要你当好人,呸。”裴明施礼完,正色道:“陵南,一码归一码,文始真君今非昔比,乃我琼华之大罪人,你当以大局为重……”“我有无告诉过你?”曲陵南转头看他,道,“我要收拾他是迟早的事?”裴明一喜,道:“那我这便想法子把你救出。”“我没说完,”曲陵南道,“我要收拾他,却是为他欺负过我,可不是为你,你道文始真君邪门歪道,可我却听闻道微真君才是真正入魔,我不能助你。”裴明大怒,骂道:“这是哪来的谗言?我师尊分明刚正不阿……”“不是谗言,”曲陵南道,“告诉我这话的人,虽然不着调,但在这点上绝不会错。”“血口喷人,完全是血口喷人!”“随便你怎么想,”曲陵南摆摆手道,“反正我不会跟你瞎搅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