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梵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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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莲刚刚入道门内门,同寻常弟子一样,除了每年两三月的外出历练,平日依旧需要到学道寮进学。直到在五年一度的宗门演武中同其他弟子比试完,才按照名次派去负责不同的事务。一般的学生在三十岁前便会参加演武,如果三十岁之后仍不参加,那就会被直接派去负责下级事务。 在那之后镇魔塔再没来闹事,受刑的三人身体渐渐回复。虽然华藏海是无法参与了,但是正常活动总是可以的。 如今是第三月的第一天,嬴莲作为受刑最轻的人先去进学。 为防止门内弟子攀比,道门有统一的校场服和氅衣。宽大层叠的氅衣用的是棉,整一件都是素白,只有袖口装饰着刺绣的黑色祥云纹。内着道袍,领口也绣有祥云纹。行走间层层衣玦翻飞,质朴但也不失修炼者遗世独立、飘然若仙之风。 现在是冬季,道袍则替换成棉袍,氅衣换成因为黛鹿泛滥导致价格并不昂贵的漆黑鹿裘。 当然了,也有男女弟子嫌弃平日着的氅衣不能凸现身材,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头穿的”,于是道门内便有了不成文的规定——氅衣前系住两边的系带可悬挂金银玉器。系带所系之物也往往是能彰显弟子性格,修炼成就之物。 一至卯时,洞虚大钟便会被敲响,于是众弟子陆陆续续起床,到斋堂(现在的道观里的饭都是有荤的比如狮子头)用饭然后方才进学。 嬴莲忙着修炼,也没有结交什么人,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默默地吃。 只是今日有些许不同,她端着一汤一饭还有一碟小菜坐定的时候,感觉有零零散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已经一个月没来,镇魔塔的人又在不停地闹事,一回来就是五十玄铁棍,被关注也是正常的。嬴莲便没有在意。 只是她忘了,修炼者间彼此可感应法力,她已经筑基,而且还年轻,在内门的普通弟子里也算是佼佼者了。 “她好像已经筑基了,怕不是真的遇到什么世外高人了……” “什么世外高人白帮她,说不定是给了什么好处呢,比如钱?” “她看着不像有什么家室背景啊,据说是赤崖窟的普通人家,剑是素剑,氅衣也没系玉佩……” “那还能是什么……” 总而言之流言蜚语千奇百怪,嬴莲背还没好全,本就无心争执,再说了,不论是被救还是筑基,确实是来路不明,也没什么好澄清的。 吃完之后她收拾好碗碟,抱着剑就慢慢走向进学寮。 身边的弟子大多年轻,来去匆匆,充满着这个年纪往往拥有的锐气和胆识,她走着走着,才总算感觉到自己真的离开了那片荒芜孤寂的雪原和情欲混乱的夜晚,回到了修道的漫漫旅途。 华藏海之事还没有公布,一切如常。 内门弟子的学道寮共有四等,最佳为甲上,最末为丁下,依每年结业大典的比试成绩和讲师评价而定。内门人才济济,饶是欧阳勉也不过乙中,嬴莲刚入门时虽然境界低,调动的天地之力还相克,但是凭着北山镜的“根骨尚佳,悟性颇好,有其潜力”还是定在了丙下。 “今日仍旧讲授古今尊者通考。” 通常上午是书面知识,下午则是实战演练。他们这一等的讲师是一个古板严肃的女子,学识渊博,待人极其严厉,因为常常身着青衣,就被背后戏称为“青衣老怪”。 嬴莲刚刚翻开书,执起朱笔,和她同席也就是她的同桌便戳了她一下,低声抱怨道,“怎么又是这什么通考,全是清一色的老头子或者老妪,事迹也大同小异。” 少女名叫兰妤璐,身前配着柳色玉佩和银穗,整个人像是照着古灵精怪四个字塑的。 嬴莲扫了一眼书,笑了一下,把书微微斜过来给没翻开书的她看,“今天不是。” 兰妤璐定睛一看,立刻就眉眼飞扬了起来。可不是嘛,书上画的男子身材英伟高挑,着一身金漆红釉的山文甲,满头乌发被赤阳红鸟衔着,容貌俊美深邃,更带着经历过战争,身居高位之人独有的压迫感。 或许是首次看到这么出彩的人物,弟子中不由得起了低低的讨论声,讲师皱了皱眉头,待到安静后才开始继续讲授。 “生于二百三十一年前,死于一百二十年前,死时rou身不腐,又因生前功绩,被追封为“武洪天尊”。生前曾创‘金乌三百剑’,其剑变化多端,以攻为守,有浩然正气,至今仍是修习火属之人提升剑技之必修。” “生前维系延国百年和平,不仅驱逐外敌,更是协助延高宗开疆拓土,镇压叛乱,只是未能飞升,获得天赐封号。要论其生平最大功绩,还是除jian破邪,将祸世堕神斩于剑下。” 嬴莲拿朱笔迅速写下重点,然后又翻开一页。 弟子中又响起了讨论声,只不过从大多是惊艳变成了惊吓。 “这又是什么啊……这还是人吗?” 兰妤璐平时爱看猎奇的话本子,所以才没如其他女同学一般吓得捂住双眼。 那纸上的人的发丝极长,犹如墨黑的瀑布蜿蜒在纸面上,额心一只眼尾同瞳孔均是血红,巩膜漆黑的眼睛,而正常的两只眼睛则极为狭长,哪怕是隔着纸面都透着妖邪气。 这人五官扭曲且极为丑陋,裹着破烂黑衣的身材瘦削,而最可怖的是破洞中隐隐能看见身躯上多处可见骨的腐rou。整个人像是皮包骨的骷髅。 书页上用稍淡的笔墨在这人背后画出了四只手,一共六只手。其中两只分别执金刚杵和一柄无格之剑,都有斑斑锈迹,一只手…… 嬴莲觉得那诡异的惨白和上面的朱砂佛珠串颇为熟悉,妖邪气也有几分相似,但也只是停顿了片刻就转移了目光。 “梵墟神尊,延国人,生于二百六十三年前,死于一百八十六年前,虽有功绩,但作恶更多,天下共恶之。因生心魔,故为堕神,除此之外,有兴趣的自行了解。” 这人旁边的附注相比之前的人物要少得多,像是生怕他们知道似的,一张图画占据了大部分位置。 这黑红色法力也有点眼熟。 嬴莲随意地想。 下午则修习龙行长穗剑(武当剑术)的第二段。 “嬴莲,你过来。” 讲师是一个清俊的劲装男子,在听说了嬴莲的事后便笑着叫她过来。 “已经筑基了?” “是的,讲师。” “听说有一个剑修救了你。水火属筑基很难,可曾受到什么指点?” 嬴莲顿了顿,斟酌了一下才道:“学生筑基时,两种法力相差无几,且都在暴动,需要彼此克制,由于平日追求的是共存相生之道,不克反激,所以那位前辈帮助学生轮流压制了火水属法力,方才平安渡过。” 她本意是不想说的,因为相生的办法是这个讲师给她的建议,据说来源是一本同样修习水火两种法力的大能所写的残卷。 好在这讲师也并不在意自己被拂了面子,“果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空时你再多讲讲。今天你便做些简单动作,不要加重背伤了。” 嬴莲笑了笑,点头回到一群正舞剑的弟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