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

    车卞

    ooc

    01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汗水一秒钟蒸发，肾上腺素令时间延伸至一亿倍长，瞳孔放大，脸颊发烫，心跳从来没有那么快过，如此雀悦，兴奋，像振翅的蜂鸟要从胸腔迫不及待地飞出。

    “为什么不敢看我？”

    夏日，蝉鸣，嘈杂的人声一并远去，眼中只剩下那黑发黑瞳的俊俏少年掩面红了耳朵，他转过脸来，低垂的眼睫抬起，视线交汇的刹那——像被细雨打湿了薄面，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呼吸间，胸腔肺腑都是清冷微凉的湿意。

    卞闵浩的身上，有雨水的气息。

    心脏像被打了一拳，嘴比脑快地蹦出一句：“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想到最刻骨铭心的初恋以最惨烈的结局收场，卞闵浩跪在地上，哭着喊到：“你不再爱我了吗?求求你跟我在一起吧，我爱你，哪怕你现在只是可怜我。”

    “我现在想要有人好好爱我。”

    这一句话震耳欲聋，重若千钧，震断了卞闵浩的泪，砸灭了卞闵浩的声音，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成都娜，无形的力量压住了他，他的手指停在半空中，一寸也挪动不了，最后他只能无力地，慢慢地，颓然地垂下了。

    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

    自初见，忆虽短，却梦长，十年雨，亟红线，叵断绝，如此喜欢你，羞涩牵起我的手，每晚送我回家，叮嘱我不能引狼入室，装成熟的你，牵个手都会脸红的你，每每想起都是那么甜蜜，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甜蜜都变成了尖刺？

    “卞闵浩，再见了。”

    从那以后，成都娜再也没有见过卞闵浩。那场困住了她十年的雨，最终还是停了。

    02

    “哥知道自己是什么味道吗？”

    “什么？”

    “听说两个人互相喜欢就能闻到对方身上独特的气息。”

    “……”卞闵浩的表情变得复杂，他知道车宇靖说这句话并不是单纯的字面意思，因为他们现在在床上，而车宇靖已经把他脱了个净光。

    “但是哥知道的吧～这句话是错的～”车宇靖又露出得意的谑笑，腥红舌尖在唇缝间一闪而过，活像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

    沉默是卞闵浩的盾牌，而性爱则是车宇靖的进攻，车宇靖喜欢看到卞闵浩求饶，哭泣，丢盔弃甲，他享受把卞闵浩打开的过程，剥下衣服像拆开礼物，蝴蝶结缎带脱落，凹凸有致的瓶身，他的盖子那么紧，那美妙绝伦的气息就藏在里面，引诱着车宇靖沉沦，上瘾，欲罢不能。

    粉红的色彩，蓬勃的酒香，在车宇靖进入自己的瞬间喷涌薄发，甜，凉，热，烈，只是贴着闻了一会儿，就醉得晃悠悠，四肢都发软，意识都飘悠。

    sweet　revenge，该死，这狗崽子的味道怎么那么甜。

    舌头被扯拉勾吻，唾液里都带着对方的味道，甜甜腻腻的吻，快感从舌尖烧到喉咙，通身炙热，尾椎酥麻，连呼吸声都在战栗发颤，咕啾，暧昧的水声一直从两人的唇间发出来。

    “哥……”

    故意贴着烧红了的耳朵说话，低沉暗哑的声线蓄满了蜜糖般的深情，太甜了，不断地亲吻，轻柔缓慢的爱抚，指尖像羽毛，像酒杯，把粉红的酒液淋满了卞闵浩的身体，湿透了，泡软了，浸化了。

    “闻到了吗？”

    “……”卞闵浩沉默。

    “嗯哼～”车宇靖有些不满地撅起嘴唇，故意往卞闵浩敏感的地方戳弄，那个地方像一张yin荡乖巧的小嘴，怯怯地咬着他，任他为所欲为地欺负，车宇靖很有耐心地研磨那个点，一寸寸地勾蹭，顶磨，吊足了胃口，就是不给予卞闵浩最直接的刺激，把卞闵浩逼得浑身发软，颤抖不已，他曲起腿难耐地呻吟，把车宇靖的腰勾得更近。

    “现在闻到了吗？”车宇靖笑了，捧起卞闵浩的脸，深深地看着他，卞闵浩乜了车宇靖一眼，手紧抓着床单，就是不愿开口。

    卞闵浩之前已经被艹射了一回，现在身体比嘴软得多，xiaoxue紧紧咬着能给予它快乐的性器，早就背叛了它倔强的主人，而卞闵浩浑身泛红，恼羞成怒瞪人的模样反倒更像是一只满面春情眼神嗔怪勾人不自知的猫咪，令车宇靖心情大好，一边加大力度艹干一边开心地说：

    “我闻到了哦，每次我艹哥舒服的地方，哥的气息就会加重，像雨突然下大了，打在我身上。”

    “还有磨哥的这里，哥强忍的话，就感觉是在很闷的下雨天，令鼻子痒痒的。”

    车宇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性感低沉，两人下体连接的地方湿得一塌糊涂。

    “现在雨越来越大了呢……哈……哥都把我弄湿了……”

    “闭嘴……啊！别说了……呃啊！”

    车宇靖挺直腰身，把卞闵浩挣扎的腿架到了肩膀上，卞闵浩臀腰悬空，被钉成一个大斜角猛烈地艹干，这种几乎倒立的姿势令卞闵浩呼吸困难，大脑充血，高潮和窒息不知道那个先来。

    “停！停！停下啊——！”

    可车宇靖怎么会停呢？回应他的是更恐怖的撞击和快要把他肠子捅穿的力度，极度的刺激携着疯狂的快感似窜电般在卞闵浩的身体里炸开了花，卞闵浩的眼前满是闪电，恍惚间看见满目红海，脚底是被踩烂的草莓，遍地的玻璃渣，他被草莓酒的大浪扑倒。

    高潮过后眼前的东西一片朦胧，忽然车宇靖又把额头贴上来，四目相对，车宇靖的眼睛因为情欲晦暗瞳色显得更深，卞闵浩恍恍惚惚地向里看，见到里面陷着一个人，在一汪黑色的湖水中央。

    卞闵浩后知后觉，那是自己的眼睛。

    车宇靖安静了两三秒，把卞闵浩翻了个面，然后抽出一大半性器，又猛地顶了进去！

    “啊！”卞闵浩猝不及防，被顶得大叫，他愤怒地扭头骂到：“不是说好了就一次吗！你这个骗子！”

    车宇靖无暇顾应，他一刻不停地加快抽插，呼吸变得非常急促，动作也变得杂乱无章，像刚开荤的初男只顾着深顶，根本不停下来，完全不像刚开始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抱紧卞闵浩的身体，每一下都又快又重，把卞闵浩艹得受不了，呜呜呜地哭起来，听到卞闵浩的哭声，车宇靖掰过他的脸，舔他湿漉漉的眼睛，含住他的舌头，一丝一毫的气息都不放过地吞到肚子里去。

    /

    环抱住昏睡过去的闵浩哥，车宇靖头埋入卞闵浩的肩窝，鼻子紧贴着哥的肌肤，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宛若瘾君子吸食海洛因。

    “哈……”

    仿佛看见了草莓在雨水的滋润下抽芽开花结出累累硕果，不再是清冷微凉的雨，而是参杂着果实熟到糜烂发酵滴下浑浊汁水的甜腻气息。

    并不是只有互相喜欢才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并不是只有两情相悦的性爱才能在对方的气息里打上自己的烙印。

    即使这是短暂的，明天醒来下了这张床就会消失不见。

    但这不就是浪漫吗？

    【我会用尽我知道的所有手段让那个人离不开我。只要他最终能接受我，他喜不喜欢并不重要。】

    你是我的，只属于我。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03

    车宇靖与成都娜在大学时的关系比一般人都要好，他们不但是炮友还是闺蜜，彼此畅所欲言坦诚相待，车宇靖问成都娜为什么喜欢卞闵浩，成都娜一阵歪头撇嘴挠头满脸绞尽脑汁一秒17个假动作就是想不出答案，“不是吧，你自己都说不上来，真的喜欢吗？一时昏了头吧哈哈”车宇靖好笑。

    “不是啦，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当时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好像下雨了……”

    “下雨？”

    “嗯。”成都娜的目光变得缱绻且温柔，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一见钟情的午后，脸红到耳尖的少年与她对视，然后雨突然就落了下来。

    “像细细的雨很轻很轻地落在了脸上。”成都娜脸红了，车宇靖被这话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哇，要不要那么文艺？你就是想上他吧。”

    “才不是！你不懂！”成都娜气鼓鼓地捶了车宇靖一拳，很快她的眸光又黯淡下去，“不过应该很快就闻不到了吧。”

    “哎呀！天涯何处无芳草，换一个闻闻咯～我有那么多香水，你想闻什么味的都有哦，没准还有jingye味的呢！”

    “哈哈哈滚啦你！”

    车宇靖确实不懂，雨？谁会喜欢下雨啊？卞闵浩除了那张脸就是个垃圾，完全配不上成都娜，自私自利，连女朋友都嫉妒打压，是雨也得是讨人嫌的臭酸雨吧。

    直到那天他窥见了卞闵浩在天台哭泣，只是看到了卞闵浩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就控制不住地脸红腿软瘫坐在地上，然后藏在门后像个变态一样听着讨厌前辈的哭声兴奋得大脑短路，浑身发抖，怎么回事？那是卞闵浩？那个性格垃圾渣滓一样的疯狗卞闵浩？

    第二天被春梦惊醒诧异疑惑的同时又不禁回味，吃那种垃圾可是会拉肚子的啊，哭相倒是有点可爱得紧，要疯了……想得到他，想锁起来暴戾地虐待他，强暴他，让他哭得更厉害，他要卞闵浩——这种欲望掀起了滔天巨浪，盖过了之前所有想要的一切。

    原本他以为成都娜谈起卞闵浩时云里雾里的描述是文科生的职业病，就说不清楚时会用一些误以为能让别人理解的比喻拟人修辞，但现在他好像明白了，不是下雨，而是乌云。像平坦无趣的路面突然裂开了一条细长的裂缝，他站在裂缝边缘往下看，只有乌云，黑色的一大片浓郁的见不到底的乌云，他本可以轻松地跨过去视而不见，但，乌云底下是什么？乌云尝起来是什么味道？好奇心一旦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见过了卞闵浩的眼泪，他的心里面，驻进了一片乌云，整整七年都无法忘记，每晚自慰，射精过后无限地空虚。

    如果卞闵浩在会更好，他可以尽情地折磨他，内射他，会哭的吧，又大喊大叫的吧，锁起来也会逃走的吧。

    车宇靖心里陡然一沉，那可不行。

    不需要锁链也不会逃跑……车宇靖咽下一口威士忌，陷入了沉思——于是一个丧心病狂却又细心缜密的计谋诞生了。时间，金钱，人脉，紧锣密鼓，步步为营，布下天罗地网，切断全部后路，甚至与成都娜反目成仇，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一个目的。

    终究这片乌云主动敲响了他等候多时的大门，门铃响起，如此悦耳，恰似仙乐登堂，帷幕拉开，洁白的餐巾系上，锃亮的刀叉齐舞，肖想许久的大餐就摆在他的眼前！他狂喜，他疯狂，他大笑，他一秒都等不了了！他如愿以偿地破开卞闵浩的身体，粗暴地挤压一切阻碍，7年美梦得偿夙愿！卞闵浩痛苦的哀嚎令他兴奋得完全失控，那场久违的大雨终于落在了他身上。

    之后的每一晚，他都冲撞着卞闵浩的身体，要这片雨为他倾倒。

    04

    生日过后卞闵浩有点认命了，反正逃不掉也无处可去，就先活着吧。

    一开始完全理解不了车宇靖，吃饭睡觉为什么都要一起？天天吃意面不吃饭的吗这家伙？还有最离谱的是，这家伙怎么能天天做啊？不是花花公子，炮友成群，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能叫伴侣吗？为什么就逮着自己死命吃？离谱，太离谱了，像逼着一个不喜欢吃甜的人天天喝草莓酒，导致看电视瞥到粉红色就头皮发麻，即使起床之后就闻不到，但是身体还残存着被那种气息灌满，由内而外都被侵蚀的记忆，日积月累，感觉皮肤下的血液都要被这种甜蜜腌制了。

    自己生日没有逃跑的举动令车宇靖很高兴，自由的限制放宽了不少，车宇靖虽然嘴上挑食还是老老实实把饭吃干净，日常也能沟通了，说了自己很累也不会再坚持做，只是会一直闻，像小狗一样拱来拱去。

    “可是不做的话就闻不到了啊。”

    “什么啊，闻不到就闻不到，快睡觉。”

    “哥真的闻不到吗？一次都没有闻到过我的味道？”

    “嗯。”他说谎了。

    一方面他不愿意承认，另一方面跟成都娜决裂那天他才发觉，原来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成都娜的气息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

    【听说两个人互相喜欢就能闻到对方身上独特的气息】

    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卞闵浩冷漠看着眼前这个就差把“我喜欢你”这四个大字写在脸上的疯子。卞闵浩对感情是敏感且多疑的，他能准确地感知别人对自己的好感，但对里面成分的纯度没有把握。

    车宇靖，私生活混乱的富二代疯子，过不了多久就会厌倦，到时候就结束，卞闵浩不会陪车宇靖玩什么恋爱游戏，他已经献祭了他的身体，自由，自尊，他不会再交出这唯一的筹码，他要工作，要社交，要还钱，要回归正常的生活。

    然后他的脑袋被车宇靖砸了一个洞。

    工作，梦想，写作啊，全部顺着这个洞流走了，从这个洞他看见了绝望的真相，他一无所有，无处可去，疯子一不高兴就可能会杀了他，他无法逃走，没有未来，没有希望。

    酒啊，神奇的可以忘却痛苦的良药，喝啊，喝到吐出来，然后再灌进去，呕吐，无所谓，醒来浑身难受jingye从洞里流出来，也无所谓，一直喝，喝不死就往死里喝。

    车宇靖变得很忙，啊，是要厌倦我了，毕竟我现在跟腐败的烂泥一样，又为什么要照顾我呢？掖好的被角，离别的拥抱，说着“没有哥我会活不下去”这种离谱的话。

    喝酒令人神智不清晰，好像不做也闻到了那股味道，在我睡觉的时候，有谁的手指轻轻地触碰我的脸，卞闵浩抓住了车宇靖的手指，迷迷糊糊地想，草莓酒变苦了啊。

    “最近总是做被雨水淹没的梦，哥很痛苦吗？”

    痛苦？不知道，只是一直麻木地灌酒而已。

    “我第一次闻到哥味道的时候真的很开心，以为只要我一直努力，哥总有一天能接受我。”

    “……”

    “现在不做也能闻到哥的味道，却开心不起来了。”车宇靖的声音低哑，充满了痛苦。

    “哥没有喜欢上我。”

    “哥恨我，对不对。”

    卞闵浩睁开眼睛，看见了黑暗中跪在沙发旁的车宇靖。

    好苦，草莓酒为什么会那么苦？他迷茫地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车宇靖吻了下来，连同他的眼泪。

    一滴，两滴，落到了卞闵浩的脸颊上，像两朵融化的雪花留下了微微的凉意，车宇靖只轻吻了一下嘴唇，就马上离开了。

    “跟我来吧，哥。”

    车宇靖给卞闵浩洗了澡，换了衣服，扶着卞闵浩进了副驾驶，车驶上了高速路，两人一直无言。

    卞闵浩已经完全酒醒了，他看着车宇靖的侧脸，因为连轴转的工作，车宇靖明显消瘦了一些，眼底挂着发青的黑眼圈，整个人都非常憔悴。

    “工作，没有关系吗？”卞闵浩打破了沉默。

    “哥酒越喝越多，我那有心思工作啊。”车宇靖苦笑一声，“我不想回家看到哥的尸体。”

    “……”

    苦涩的草莓酒和沉重的氛围一直萦绕在车内，卞闵浩又看了眼车宇靖，默默抿紧了嘴唇。

    “到了，下车吧。”

    下了车后，卞闵浩惊讶地发现这里是他以前居住的地下室，车宇靖把一个背包交给他，盯着地板说：“我把这栋房子买下来了，房产证是你的名字，你想住楼上还是地下室都行，当然还是楼上比较好，我都叫人重新装修过了。”

    “包里有手机，黑卡，笔记本电脑，还有车钥匙，你不想要就扔了。”

    “闵浩哥那么优秀，一定能生活得很好。”

    “没有我……”这句话车宇靖说得很轻，就像是一声叹息，可卞闵浩还是听到了。

    车宇靖抬起头，眼眶已经红透了，但他还是深呼吸稳住了即将崩溃的情绪：“对不起，哥，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痛苦，现在你自由了，要好好生活，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知道吗。”

    车宇靖抬起手，他凝视着卞闵浩的脸，像在望着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他的手，就这样隔着几寸距离的空气细细描摹着卞闵浩的眉眼，头发，脸颊，嘴唇，最后慢慢地，非常不舍地落下了，握拳放在了身侧。

    “再见了，闵浩哥。”

    汽车绝尘而去，卞闵浩回到地下室，呆呆地望着熟悉的地板，突然他听到背包有响声，找出来发现是手机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我爱你，闵浩哥。不管你信不信，是真的。”

    05

    卞闵浩独自行走在寒冷的街道上，他拎着一袋菜，还有一盒草莓，冬天草莓的价格贵得离谱，但卞闵浩还是买了。

    到了家门前，他拍拍肩，抖抖帽子，抬起头望向黛黑色的天，雪花纷纷扬扬，像最迷你的魔法师给世界刷上了纯白的颜色，又要一年了。

    卞闵浩走进屋子，脱掉外套，切白菜切冬菇切rou切豆腐切洋葱切葱，打算做个简单的大酱汤，红汤咕噜咕噜地冒泡，卞闵浩把食材下锅，盖上盖子等待，他看着搁在一旁切过洋葱的刀，忽然想起来和车宇靖切洋葱切到两个人都泪眼汪汪的糗事，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拿起一颗洗过的草莓，塞进了嘴里。

    叮咚——门铃响了。

    卞闵浩开门，一个很大的快递，卞闵浩拆开，是一个乌云沙发，还有一张不用猜的匿名贺卡：“新年快乐，哥。”桌子上的小狗玩偶在傻笑。

    “怎么每年都送玩具过来？真是小孩子。”卞闵浩把沙发挪到暖炉旁边，鲜红的草莓放在桌上，卞闵浩又拿起来吃了一颗，他抱起草莓盒，窝到沙发去吃，新的乌云沙发非常柔软，暖和。

    “新年快乐，哥。”手机响了。

    “你也新年快乐。”

    “听说2023年新年许愿特别灵。”意外地，车宇靖打了电话过来。

    “你要许什么愿望吗？”卞闵浩说。

    “愿望说出来会不会不灵了？”

    “说说看呢。”卞闵浩抽抽鼻子，奇怪，今天的草莓怎么有点酒的味道呢？

    “今晚下雨了呢。”

    “嗯？”

    “很轻柔的雨，落在脸上像一层薄薄的纱。”

    “……”

    “我可以进来吗？”

    “新年愿望就是这个吗？”

    “是啊，前三年都不敢说出来。”

    “草莓味的，很甜，凉凉的，度数42左右。”

    “？！哥！！”车宇靖惊喜地喊了一声，眼前的门打开了，车宇靖受宠若惊地走了进去，卞闵浩领他坐在乌云沙发上，若无其事地把整盒草莓放到他的怀里，“吃。”

    “草莓？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吃吗？”车宇靖一头雾水，但还是听话地拿起来吃。

    “是啊，”卞闵浩打开电视，上面满是阖家团圆的画面，“我以为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但就是一直想着，做梦都想。”

    卞闵浩走过去，捧起车宇靖柔软的脸颊，车宇靖懵懵地向上看他，大大的眼睛睁着，眼睫毛浓密纤长，像两把可爱的浅色弯月刷，他的嘴唇上还残留着莓红色的汁液，卞闵浩俯下身，舔了一下。

    车宇靖浑身宛遭雷击，这下不只是嘴唇，他的整张脸都红透了，热气腾腾地能煎个鸡蛋。

    “哥！！！！？？？？？”

    “啊，真的好甜啊。”卞闵浩的笑颜在车宇靖中瞳孔中绚丽绽开，夺魂摄魄，没有任何绝景能与之媲美，温柔的雨包裹住了他，他幸福地扑进了卞闵浩的怀里。

    从今往后，他们会成为爱人，伴侣，家人，彼此的一切。

    “恭喜你许愿成功！”卞闵浩带着笑意靠近车宇靖的耳边轻声说：“新年快乐！车宇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