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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壶,给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摘下厚底眼镜,朝着自己看起来就很废的下垂眼滴了两滴眼药水,然后才把手指放在键盘上,重新确认了一遍来电的主人。就是那个“熊小时=走后门=没钱赚=老板该死”的熊小时。他叹了口气,挠了挠很久没打理、发梢快要挡住眼睛的头发,两眼无神地给该死的老板发消息。【临时工:老板,我们公司存在靠人情可以打折或减免的项目吗?】【何阅:你是疯了吗?】【何阅:我们公司?】【何阅:打折?】【何阅:不存在!】【临时工:刚才我接到了新的客户的电话。】【何阅:涨价涨价,最近物价上涨,我们公司也应该与时俱!】【临时工:是熊小时。】两秒后,何阅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他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上蹦下跳:“她怎么会有那个号码?!”临时工:“我哪儿知道?”他把面碗拖回来,泡面都泡坨了,已经错过可以放荷包蛋的时机了。丧。何阅还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没说吗?她没说你也没问?不是说过接了电话问完好以后要先问是谁介绍的吗?!”临时工两眼无神地往泡面里加水:“当时我不小心碰到电话线,电话挂断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肯定是为了林京的案子!”何阅走了两圈最后蹲在辛巴身后,用力地使劲揉着它的脑袋:“跟她说了多少遍别管别管,非往火坑里跳!”他边胡乱揉着辛巴的毛边做决定:“那个公司会议的入场身份牌你帮我做一个,我还是去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辛巴吃着狗粮吃得好好的,被它猛地一按,鼻子都栽进了狗粮里。获得自由后,辛巴面无表情,喷了他一膝盖的口水。“你是不是跟那个乐乐学的?!!!”何阅痛心疾首:“我当初就不该把他放进来!!!!”临时工:“她加了我们公众号的微信。”何阅立马撇开辛巴,拿了电脑打开。消息里果然躺着孤零零的一条:【熊小时:你好。】何阅坐直,盯着那条消息敲着桌子,思考片刻,收回手,敲键盘。【人工服务01:新客户享受1折优惠,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发完以后,何阅突然又后悔。他给临时工发消息:【何阅:1折是不是也挺贵的?她能付得起吗?】【临时工:价格表上的价格是你亲手写的。】紧接着,他看到了同步到他电脑上的消息。…………【临时工:你怎么不说新客户免费得一个服务项目?!!!】于是。何阅。更后悔了。……画面调转回熊小时这里。看到那条亲切的回信后,她算了算1折以后的价格,觉得自己还是负担不起,于是把手机丢回包里,坐车回律所。:)61回到律所,熊小时发现那只玩偶熊已经被放到了她的椅子上,手里还捧着一个小蛋糕盒子。见她注意到那个盒子,乔桐亲热地凑过来:“我中午去了LadyM买蛋糕,给你也带了一块。”那是熊猫市新开的一家蛋糕店,不仅贵,而且需要排很长的队才能买到。熊小时看着那盒巴掌大的蛋糕,再看看笑靥如花的乔桐,后脑勺都发麻。但她的表演欲瞬间就被点燃了!熊小时眼睛睁大,惊喜到不行地看着她:“我一直都想吃这家的蛋糕!谢谢你~”“不用谢,你喜欢吃就好~”乔桐笑着回应,还摸了摸她的头发。熊小时:乖巧。乔桐:“我们明天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吧?这么久了都没好好聊过天。”熊小时:乖巧。乔桐:“那我就去选餐厅啦~”熊小时:乖巧。好容易等乔桐回了座位,熊小时把蛋糕放到桌子上,又把玩偶熊搬到身边,刚坐下来,眼神却顿住了。她抽屉夹的透明糖纸不见了——这还是那天两个人偷完文件以后,何阅在路上教她的。当时,何阅看她走出律所以后还浑身紧绷地快要同手同脚,非常无情地对她进行了嘲笑:“东西都到手了,你还紧张什么啊?”但三观正直的熊小时并没有因为暂时的成功而感到轻松。她十分沉重:“我觉得我会遭报应的。”她越想,心越不安:“今天我偷了别人的东西,别人明天就会来偷的我的东西。”说完她严肃地在心里道歉,然后把零钱全都给了路边弹琴的卖艺人。何阅简直笑得肚子疼。他还故意装作认真:“我回去给你的抽屉安个锁?”说完抬脚就要往回走。熊小时一把扯住他:“助理小桌子的抽屉都没有锁,我给自己安一个?我还不如直接在脑门上写上’心虚’两个字!””那就教你一招。”他从口袋里又翻出颗糖,剥出透明的糖纸递给她。“关抽屉的同时把这个夹在抽屉上,如果你再开抽屉时它没有夹在在那儿,掉到地上或者掉进抽屉里,抽屉就是被开过了。“熊小时认真地接过糖纸。何阅:“现在不紧张了吧?”“不。”熊小时把透明糖纸妥善地夹紧本子里。“我还是觉得我会遭报应。”——现在。一语成谶。熊小时装作没有发现异常地拉开抽屉,慢慢检查着里面的东西。她有随身携带重要文件的习惯,所以这个抽屉里根本就没有要紧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放着笔啊本子啊,还有很多零碎的草稿纸,那张糖纸掉在里面,完全不显眼。熊小时把糖纸拿出来,丢进垃圾桶。“小时。”出神的时候冷不丁被叫到,熊小时陡然抬起头。站在她面前的方政,正看着她敞开的抽屉。“方老师?”熊小时关上抽屉站起来。因为实在太突然,迟疑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该给他汇报:“林京的案子……”方老师摆摆手:“你发的邮件我看了,笔录的事我知道了。我打算下午去见林京,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方老师您等一下,“看他转身去收拾包,熊小时跟过去,“这个案子可能跟您想的不太一样,我们也许可以考虑无罪辩护。”她给他发邮件,是她刚从刑侦总局拿到笔录的时候,当时她知道的就只是林京没有在“笔录存在”这一个问题上撒谎,其他的一切都很空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