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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昔日承诺清哑,说无论去哪都要将她带在身边,终究还是失言了,只因孩子太小,方无莫才四岁,方无悔两岁,实在不宜带出门。三月初,他出了一趟远门,下旬才回来。进家便问清哑,圆儿回禀道,少奶奶在研发中心用功,他便不许打扰她。自梳洗一番后,疲倦袭来,便吩咐方无适带弟弟玩,他要小憩一会,以免清哑回来,一家子团聚,他却精力不济。他便除了外袍,只着中衣,就在书房的罗汉床上躺倒。这一放松,他很快陷入迷蒙中。外面,方无适叽叽喳喳的声音像麻雀。方初并不觉得儿子吵闹,相反,这声音令他感到踏实、安心,使他意识到亲人就在身边,没了在外奔波时的牵挂。听着儿子的声音,他脑中自动浮现相应画面:“噢,又挖了一个!”“无莫,捡起来。”“无莫,你来挖。你挖我捡。”这是他们在挖知了猴。“黑子,折柳枝给我。”“好。哥儿要几根?”“折多多的。编个花篮放花。”“我不会呀。”“哎呀你真笨!细mama就会。”“那我折了叫细妹jiejie帮你们编。”“你快折。”这是小黑子带他们折柳枝玩。“这棵树是我那年插的。”“你骗人!”“真是我插的。不信哥儿问大少爷。”“怎么插?”“就是把这柳树砍一根枝子下来,插在土里就成了。简单的很。”“那我也插一个。长大了这树就是我的。”“你,去拿镰刀来,哥儿要栽树。”“是。”“无莫,你也插一个。比比看我们插的长得快,谁的快。”……方初已经睡沉了,声音渐渐闯不进来。猛然的,他又醒过来。就听外面圆儿压低声音呵斥人:“大少爷在睡觉呢,你带哥儿在这吵?”“我说去后园子,哥儿不肯。”“哎哟适哥儿!小祖宗!去别处玩吧,这么闹大少爷可怎么睡!”“才不是!我爹说,他听见我们吵才能睡得着,听不见心慌。”“你这小嘴……真会编。”“我没编,是爹说的。”方初嘴角微翘,脑子里想象圆儿跟儿子对峙的情形。“那你们也要小声点,我老远就听见你们闹了。”“哪闹了?我就跟黑子和弟弟说话。”“啊,莫哥儿说话了?”圆儿的声音很急切,也很惊喜。“还没有。无莫,叫大哥。”……“无莫,张嘴,哥——”“莫哥儿,叫啊!叫啊!”……“无莫,哥求你了,你就叫一声吧!爹说了,我要是能教你说话,就买一匹小马送我。你就叫吧!哥求求你了,你开口说话呀……”方初不能安睡了,期待地竖起耳朵。方无莫今年四岁了,还不会说话。两岁的方无悔都会喊爹叫娘了呢。方初和清哑很着急,尤其是清哑,以为儿子遗传了自己的哑巴病。明阳子和刘心却都说方无莫没毛病,能说话,叫他们多多引导,没准哪天就开口了。清哑这才不急了,方初还是急。于是,方无莫身边的丫鬟奶娘便整天逗引他。方无适最卖力,为了逗弟弟,简直成了小话痨。可是方无莫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肯开口。有次方无适火了,狠狠捏了弟弟屁股一把,方无莫疼得大哭起来。哭声洪亮,一边哭一边扑上去和哥哥拼命,又是捶又是抓又是踢,十分的生猛,却依然不肯说一个字,真令人佩服。从那后,方无适面对弟弟还真有些发憷,不敢欺负他。方初没有等到小儿子开口,很失望,又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他醒了。这次醒透了。不是被吵醒的,恰是在迷蒙间感觉外面没声音了,蓦然一惊,彻底清醒过来。定了会神,发现在家里,他才又安定下来。他懒懒地翻了个身,面朝外,手臂跟着一挥,搭上一具柔软的躯体,触手柔细,正在曲线玲珑的纤腰处。是雅儿回来了!他嘴角一弯,用低沉的嗓音问:“你回来了?”一面将手臂往怀内一带,将那柔软的身子圈过来,手掌顺势向上探去,准确地捉住一边隆起,一把握住。才覆盖上,又跟烫了似的,骤然松开,喝问:“谁?!”跟着大力一推,将那人推下了床。他与清哑做了这些年夫妻,对她身形变化了然于胸,生了三个孩子的清哑,体型适中,胸部刚好够他一掌覆盖。这个人却要丰满的多,他一触手便觉出不对。同时,他鼻内也闻得一股甜香,而清哑从来不爱往身上抹香粉和香露,也不爱在屋里熏香,他熟悉的是她的体香。他吃惊万分,霍然坐起,朝地上看去。原来是赤心。她被推下来,羞愧万分,低头跪在床前。好在身上衣衫整齐,并未钗横鬓乱、酥胸半掩。方初很意外,且又愠怒。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她,问:“你在这做什么?”赤心嗫嚅道:“奴婢……见少爷被子滑了,就……就帮着盖好……没想到,惊了少爷……”第796章承诺方初脸沉下来。她这话哄鬼呢。盖被子盖到他身边躺着了?他刚才摸她明明是躺着的。自他成人以来,方家上下大小丫鬟见了他少有不流露爱慕的,他看得都麻木了,从不以为意;娶了清哑也是一样情形,然像赤心这样敢爬床投怀送抱的丫头却是头一个。他没有多问,也不想问,只命令道:“三日内,你自己择一门亲嫁了!”这就是要打发她出去。赤心猛抬脸,慌乱摇头,“不!”方初道:“你若没有人选,我便为你作主。舒雅行的周管事曾向我求过你,他家大儿子现替我管着王家的兴隆银号,人很出息。”赤心颤声问道:“少爷真要把我嫁了?”方初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是该的吗?”赤心道:“可是,少爷答应过我……说……说……”她说不下去了,伤心欲绝地看着方初。方初眉头拧成一线——自己何曾答应过她什么了?幸亏清哑不在这,若不然还不知怎么误会呢。可是看赤心的样子,不像是卖弄风sao迷惑人的,倒是欲言又止,一副被他始乱终弃的哀怨自怜情形。他疑惑了,仔细回忆与这婢女的相处过往。赤心曾是他贴身侍女,做事认真,他很信任她,却并不曾与她有私情。便是母亲有让她做通房的意思,也未明示。他娶了清哑后更不提了。只在很久以前……他脑中电光一闪,想起来了!那年,他去青楼体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之前,先没想起来这个法子,只在家胡闹。他想瞧瞧女儿家的身子长什么样的,他虽受严未央怂恿,好歹还知道轻重,没要严未央脱衣裳给他瞧。他便找上了贴身丫鬟赤心,叫赤心脱光了给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