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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男子?叶凝倒也认真考虑起来,微微出神。 眼前的人风华卓然,正将她殷切望着,锦衣墨发,清贵温和……蓦然想起紫藤花架下的初遇,重阳花海中的对酒,雅里圣湖的明月和夜光蝶,还有除夕夜的默然陪伴,乃至往后的桃源郡和京城,不知不觉中竟已与他共同经历了这么多! 她看着公子清双目,如深潭微漾,莫名觉得亲和安适。 是从何时开始呢?撤去对他的防范,无意再隐藏身份,甚至生出微不可察的依赖。而他也逐步洞悉她的身份,于是派了秋琳,又派了赤翼,乃至京城中与索普相对,她头先想到的也是他,且无意掩饰公主的身份! 君昊帮助巫夜是因为愧疚不安,是有求于她的毒术,公子清呢?他为何要帮她?仅仅因为药娘子的托付? 更可怕的是,她似乎正在习惯公子清的存在!叶凝心中震惊。 似乎春草终于顶破泥土的禁锢,发芽生叶,于是无可遏制的蔓延开来。叶凝忽然发现,她虽然抗拒,虽然刻意退避,但是心底应该是喜欢公子清的! 似乎有一种默契,说不清道不明,却萦绕在两人之间,无须言语行动,只是相对而坐,便能觉时光安好。浮生疲累,个人渺小而力弱,却要背着繁重的枷锁包袱前行,若能有人相伴,似乎一切都不足为惧。 譬如现在。 娶亲的队伍已远去,公子清看着叶凝发呆,只举茶杯细品,眼中笑意愈来愈浓。 - 叶凝走出扶归楼时脑中有些昏然。 公子清的笑脸浮在眼前挥之不去,想起方才的情形她便有些懊恼。她在失神过后只回答了一句:“随眼缘。”公子清的笑意便全然绽开:“那你看我如何?”那样直白炙热的目光! 叶凝一时应对无措,便随意敷衍几句逃了出来,倒忘了说陶唐国的事情。 门外凉风抚过,神识渐而清明,后面白豆蔻追了上来:“叶姑娘请留步。” “还有什么事?”叶凝驻足回首,就见白豆蔻略是腼腆:“想邀请叶姑娘一同走走,不知有空么?” 眼下暮色四合,各家店里挑出红纸灯笼,高低起伏绵延如长蛇,在昏暗天光中有别样滋味。叶凝不知她所为何事,便微微沉吟,白豆蔻补充道:“是关于公子的。” 穿过南曲街至湄河畔,河畔小店里的馄饨香气扑鼻,叶凝同白豆蔻入内果腹,倒也有趣。白豆蔻说的是一些过去的事情—— 公子清自小待人客气,养成清贵温雅的气质,然而内心却是孤独的。他游山水、玩奇石,喜欢独自出神,有心事时爱埋在心里,不会找人排遣。这些年中,白豆蔻始终服侍在侧,见过他身边出现的无数女子,然而却都如过客,从未在他心里激起半点涟漪。那些人在或不在,对他没半点影响,公子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叶姑娘,你是特例。”白豆蔻由衷道:“那天公子详细吩咐我准备甜点时,我就觉得诧异。后来他专程往京城赴约,有时候批着文书会突然失笑,或者心不在焉……你画的那副像,公子一直精心收着。” “所以呢?” “公子喜欢你!” 叶凝将最后一枚馄饨咽下,叹道:“公子清怎么调教你们的,尽说他的好话。”秋琳如此,白豆蔻亦如此! 白豆蔻笑着吐吐舌头,叶凝结账出了门,竟意外碰上了崔文! 崔文也是闲逛看夜景,碰到叶凝时倒也算意外,三人便结伴而行。街市上毕竟喧扰吵闹,崔文颇为善谈,滔滔讲起四处游历的际遇,倒引起白豆蔻好奇,不自觉中便拣安静人少的街巷前行。 待发觉时,三人已行至僻静的深巷,前后并无行人,只有夜风掠过。 空巷中唯有灯笼随风轻晃,四下昏暗空静。叶凝觉得不对劲,耳听喧闹声从右侧远远传来,便指着右侧巷口向崔文道:“走这边吧,我得打壶酒回去。”崔文点头称是,让她先行。 叶凝本就走在两人中间,此时处于右侧的未凌缓了一步,她步出时已是领先。暗夜中未凌和白豆蔻都在身后,猛然脑后风凉,她待要反应时脑后被重击。 闷重的疼痛传来,叶凝来不及惊呼,已失去意识。 - 醒来时软帐长垂,四下宁静,安息香缕缕入鼻。 脑后的疼痛已然缓解,她坐起身时就听公子清的声音传来:“醒了?”屋中烛光摇曳,他正在烛光下把玩一枚玉牌。 “这是……你的书房?” 公子清点头,手指弹出时有火光飞射,旋即有几支红烛燃起,屋中骤然亮了起来。 “豆蔻呢?” “在厢房昏睡,应该还没醒,怎么回事?” 叶凝揉了揉后脑,旋即想起了崔文和豆蔻。也怪她大意,本打算往扶归楼一趟即回,便没让秋琳跟着,谁知却与白豆蔻走去了湄河,然后遇到崔文……步入昏暗无人的小巷,是因为崔文的侃侃而谈,还是白豆蔻有意为之? 心中疑惑一闪即逝,她起身走至桌前喝茶润喉,将前因后果讲明,而后问道:“我怎会到了这里?” “有个黑衣少年送你和豆蔻回来,留下这枚玉牌。” 又是黑衣少年?叶凝接过公子清递来的玉牌,形状平淡无奇,只是普通的白玉打磨而成,没有任何雕饰,唯有角落里一片焦黑,齐刷刷的似被刀斧砍去一角。 这枚玉佩……叶凝精神陡振,看向公子清时眼中有逼人的光芒:“他说了什么?” “若你想见他,将这玉牌悬在屋门前,遣走外人即可。” 叶凝胸中砰砰而跳,呼吸竟有些急促。是他!一定是他! 心中急不可耐,握着玉佩时却镇定下来,她向公子清道声谢便要辞别。公子清皱眉道:“这么着急?现在还是半夜。” 叶凝只歉然笑了笑。 公子清也不多留,向外唤秋琳入内,让她陪叶凝回去,又道:“若问出是何人所为,尽管言明,豆蔻那边无须顾虑。” “明早就知会你。”叶凝披了件薄衣出门,心中竟自雀跃。 作者有话要说: ☆、叁拾叁 彻夜未眠,次日天光蒙蒙亮时便梳洗完毕,将当归和秋琳遣走,于门前屋檐上将玉佩悬挂起来。 屋门敞开,叶凝立在桌边喝茶,心中却隐隐焦灼。 门外人影一闪,屋门吱呀作响间倏然闭合,她的面前已多了一位黑衣挺秀的少年。清秀的脸上双眸如墨漆黑,双唇紧抿透出几分倔强,与记忆中知会撒娇卖痴的幼弟全然不同。 他的右颊有一道伤疤,如一道纤细的红线蜿蜒,整个人冷硬而疏离。 两人沉默的对视,叶凝眼中渐渐有热泪溢出,不由伸手轻抚他脸上伤疤,同他一样死死咬唇。 还是他首先打破了沉默:“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