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机会
几个男人都沉浸在宁月心的温柔乡里不可自拔,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是甜蜜美好的,虽然有些危险,但毕竟是在往来人烟稀少的冷宫,被人发现的几率原本就很低,危险倒也不那么危险。 因此,他们自然是希望这样的日子继续下去,但偏偏这三个男人又都打心底希望能让宁月心尽快离开冷宫,虽然各有各的私心,可却也都怀着一份对宁月心的疼爱与怜爱,打心底觉得她不该委屈在这样的地方,尤其是程涟和褚槐鞍,这两个各自都有能力想办法祝她离开冷宫的男人。 想要让宁月心离开冷宫,男人们自然要立即面对一个问题:那便是要亲自想办法把她拱手送到皇上的面前。 最有行动力的人,便是程涟,他也正是那个距离皇上最近的人,不光在春猎期间一直全程陪同,回来之后也每天都陪在皇上身边,因此皇上的状态,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除了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和宫女,就只有程涟最了解他。 经过了艰难的内心挣扎,他还是将那些令他心痛的话对宁月心说了出来:“心儿,你准备一下,最近便是最好的机会。只要一有机会,我就能把你送到皇上面前。” “哎?最近吗?”宁月心不禁有点意外。 “嗯,大约再等个三五日。” “难道,皇上在春猎时,跟哪个宠妃闹了别扭不成?”出于谨慎,宁月心还是忍不住多问几句。毕竟通过制造偶遇来得宠的机会,可就这么一次,这又不是玩游戏,可以随时存档读档重来,她心里怎能不紧张? 程涟摇摇头:“非也,正相反,皇上和几位宠妃在春猎的一个月里都如胶似漆,被人送到皇上面前的几个美女佳人都没有被看中,直接当场就被赏赐了出去。” “哎,那为什么……” 程涟抚着宁月心的肩,缓缓道来:“皇上每次与几位宠妃度过一段如胶似漆的缠绵日子后,都会有那么一段很特别的时间,像是厌倦了女色一般,不再宠幸任何人,甚至怠于踏足后宫。” 这个倒是很容易理解,倦怠期嘛,就跟糖吃多了腻到了差不多,这种时候就该多喝点水,自然也就不近女色了。 “但我却知道他并非厌倦女色,只是暂时厌倦了身边人而已,如果这事有个样貌不俗却又不同于那几位宠妃的美人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必定更容易将他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哎?有这种事!” “嗯,我很有把握。”这可是程涟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暗中总结出的观察经验。 “可是我……真的比得过后宫里那些宠妃娘娘们吗?” 程涟端起宁月心的下巴,满脸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对我来说,你是这时间最与众不同的女子。可至于皇上怎么看……尽管我没有十足的把我,当我想,他必定也会喜欢你。后宫宠妃虽多,但你与她们相比仍是不同的,你未施粉黛就已经如此美丽可爱,就仅凭这幅自然淳朴的模样,也必定能俘获他的心。” 程涟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应该对皇上的审美有所把握,宁月心也愿意相信她的话。不过到时候事情能不能成,恐怕还是一半靠自己,一半靠天意了。 刚巧褚槐鞍也跟宁月心透露了类似的想法:“心儿,最近便是大好的机会了,你可要做好了准备,机会只有这一次。” “哎?怎么说?” “皇上回宫后,倒是来过闵娘娘宫里,可就象征性地来了那么几次,只陪了娘娘一次,之后的几次甚至都没在锦绣宫过夜,弄得娘娘是愈发欲求不满,不得已频频自渎。显然,皇上是又倦了,但每每他显露出这种倦态时,其实是更想要新人的标志。所以如果你在这种时候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定能叫他神魂颠倒。” 褚槐鞍和程涟明明没交流过经验,可两个男人的观点却莫名一致。得到了两个男人如此类似的说法,可信度大大提升,宁月心心里也有了底,只等着那么一个机会的到来,她定要好好把握。 这机会来的也很快,皇上回宫后的第三天,竟然就来了。 那日傍晚,到了每日翻牌子的时间,太监将牌子递到皇上面前,皇上看着那些牌子,觉不禁面露倦色,毫无兴致。皇上便干脆直接打发了太监,没翻牌子,打算去皇后那儿看看。他平常就很少去皇后宫里,这一眨眼竟又是几个月没去过,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眼下正好没兴致,去看看皇后也好。 可皇上在刚在皇后的凤仪宫里用了晚膳,便有太监来报,说怜妃在她宫里闹起来了。皇上又不得不离开凤仪宫,前去漪芳宫。 怜妃闹这一出很没道理,皇上春猎时明明带了她,虽然不至于天天宠幸,但好歹也是一直陪着皇上在外面呆了一个月,这才不过回来三天没来宠幸她而已,竟然就闹了起来,好没道理。其他那些没被皇上带去春猎的妃嫔可都没像她这样闹呢。 皇上前去她的漪芳宫可不是去安抚疼爱的,而是训斥,一番严厉训斥后,怜妃熄火,皇上便离开了。这么一闹,他更是兴致全无,干脆打发了其他人,一个人到御花园里散心,只让程涟在不远处跟着。 皇上一个人在御花园里走了会儿,忽然在一个拐角处隐约瞥见一个浅淡的身影,他立马低声呵了句:“谁在哪儿?” 原本藏在灌木后的身影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忙从灌木丛里跑了出来想要赶紧逃跑,可偏偏出来时又被绊了一跤,“哎呦”一声摔在了地上。皇上这才看清,竟是个女人,可还没等他仔细看,那女子便急忙起身撩起衣裙踉踉跄跄地往前跑。 “什么人?!”此时程涟已经闻声赶来,但皇上却将他拉住。 “哎,别急,不是刺客。” 虽然仅看了一眼,可那张美丽可爱的面容还是瞬间印在了这男人的心底。他拦住程涟后,自己却立即撒腿开追。程涟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立马跟上。但若是平常,这样一个女子,他自是能轻松追上,可这次他只是在皇上身后跟着。 皇上也是练过武的,虽然身后远不及程涟这样的武将,但也远好于常人,更不是区区一个小女子能比的,才没跑多远,便成功抓到了她的肩,但她的衣服被扯下了一般,露出一边光洁的膀子,可却没停下,还死命地往前跑,可前面正是御花园里的池塘,他想拉住她也已经来不及,出声提醒却也没能止住女子的步子,而那女子似乎并不熟悉这御花园的地形,眼看着都已经跑进了花丛、到了池塘边,想要刹住脚已经来不及,不禁惊叫一声,落入池塘中。 “程涟,快救人!”皇上立马大喝一声。 程涟赶紧将腰间佩刀佩剑解下扔在地上,没有片刻犹豫,直接纵身一跃跳进了池塘中,很快便将落入池塘中的女子给救起,抱上了岸边。 春夜的池塘仍透着刺骨的寒意,被救上岸的宁月心不禁小脸煞白、瑟瑟发抖。皇上几乎未有片刻迟疑,立即将身上的明黄罩衫脱下,要为这来路不明的女子包裹身体。可这时,程涟却不禁有些迟疑,赶紧抬手拦住:“皇上,这是龙袍!” 对皇上来说,那不过是件寻常的罩衫,可那却也是一件绣着真龙、明黄绸缎的龙袍,普通人哪敢随便穿龙袍?那不是要死? 可皇上却低声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你看她一直再抖,怎么受得了这等寒意侵袭?” 说着,皇上干脆直接将女子从程涟怀中抱起,并亲自用自己的龙龙袍将她的身体紧紧包裹住,甚至来不及多想,抱着怀中的人抄近路一路直奔天香宫。 这天香宫并不是什么寻常的宫室,而是一处专供玩乐享受的宫室,这里没有主子,只有一些太监宫女负责日常的维护和清扫,供皇上随时移驾来此,与后妃们纵享鱼水之欢。 通常能被皇上带来这儿宠幸的妃嫔,那必定是受宠的标志。尽管宁月心还并未被临幸,但程涟也知道,这事肯定是稳了。虽然这其中也有不方便去其他地方的考量,但如果这男人并未看上这女子,又怎会直接带她来这种地方?皇上的这份怜香惜玉,可并不是对哪个女人都有的。 到了天香宫,一众宫女太监立马从皇上怀中接过宁月心,并立即为她更衣沐浴,皇上的衣服也被弄湿了,只好也更换了衣物。程涟也直接在这儿沐浴更衣,但由于宁月心身份不明,程涟换好了衣服便立即回到皇上身边。 皇上象征性地询问了几句,但程涟当然都回答“不知道”,看得出来他有些心急,程涟心中不禁冷笑。果然,宁月心就是有让人一眼沦陷的能力。 尽管程涟知道自己有可能一开始就是被她利用的,但能被这样的女子利用,他也心甘情愿,特别看着皇上见到她之后的反应,即便他对皇上忠心不二,可却也不禁暗暗得意。只是这会儿他也不禁隐隐担忧,如果她真的受宠,她对自己的态度,是否会有所改变?他们还能像从前那样甜蜜吗? 尽管宫人们的手脚已经很麻利,可还是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将更换好衣物的宁月心送到皇上面前。这会儿的她已经不在瑟瑟发抖,只是宫人们不知道她的身份,为她也只换上了一身还算是得体的宫女常服而已,看起来朴素中带着淡雅。只是当宁月心抬头时,两个男人还是一齐被惊艳了双眼——未施粉黛的她,竟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美得清新恬淡,叫人心头悸动。 可皇上还是立马端起了他身为天子的架子,立马冷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夜闯御花园?” 岂料她竟然像是被他给吓着了似的立马跪倒在地哭泣起来。 皇上反而被她给吓了一跳,立马起身凑到她面前低声安抚着:“朕、我,我吓着你了吗?可、可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我只是问问你而已,别怕,你只要跟我说实话就好,我保证不责罚你还不成吗?” 身后的程涟可是被皇上这表现给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他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任何一个女子! “你、你是皇上吗?”宁月心却一边哭泣一边颤声问着。 “我、我是,你别怕,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宁月心却哭的更厉害了,还直接要往下伏倒,貌似是要给他磕头。他赶紧将她拉住:“我都承诺不责罚你了,你还在惧怕什么?” “真、真的吗?可我、我我是从冷宫里偷溜出来的……”宁月心一边说这一边继续哭着。 这时皇上不禁一脸吃惊:“冷宫?”他双手还拉着宁月心,却不禁扭头看向程涟,是询问的表情,像是在问他:能不能帮我想想,这女人是谁? 程涟也适时地低声提醒道:“看她这年岁,像是宁将军的女儿,宁月心。” “什么?你、你是宁月心?”皇上竟是一脸诧异地望着宁月心,像是猛然想起来后宫里还有这么个人,但更讶异于她竟然会在冷宫中。看起来身为天子的他,好像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