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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胡乱抹了一把,抬起头来,他注视着她,眉宇温柔。 触及到她脸颊上的湿热,落在自己手心里,很快变成了一抔冰凉,他心疼地拥紧她,“做噩梦了?” 她摇头,双手环住他腰:“不是噩梦。” 梦里有他,怎么会是噩梦? 庄丹在前面开车,说:“刚才急拐弯,刹得太猛了。” “还有多久到?” “二十公里左右,很快了。” 外面的天空晚霞黯淡,自昏黄的天边泛起抹艰涩的烟灰色,昭示着黑夜即临。 好像又一次跌入那个可怕的洞里,跌入无边黑夜,她不自觉将他抱得紧了些,头埋在他胸膛,听他心跳律动,安心了很多。 “我订了家适合疗养的景观酒店,一会儿回去你先吃个饭,睡一觉,明天我来接你去做检查。”庄丹说,“酒店离医院挺近的。如果伤到哪里了,过阵子可能还要复检。也方便。” 她没作声,算是默许。 他的手覆在她发上,小心而轻柔地揉了揉:“哪里还痛?” “腰疼。”她声音委屈。 “没事儿,明天就去做检查。你还能走,能动,说明腰椎脊椎都没什么事,可能就是扭伤了。” 她轻声应了应,转头看向窗外。 从漆黑一片的旷野逐渐能看到远处的霓虹灯火,预示着城市将近。 像是嵌在夜空中的星辰。 一盏明月,一片星河灿烂。 她轻轻吐气,忽然说:“跟我结婚吧。” 。 温菱和孟骧约在晚上七点见面。 她本不想来,奈不过他软磨硬泡,但是想来想去,也有了勇气,想把事情一次性说明白,也算是对彼此有个交代。 最近网上已经有人含沙射影地说她和顾尧关系匪浅,前段时间跟孟骧分手也有顾尧原因。 虽没实锤,她也并不否认。 在这一点上,她的确做得不够磊落。 孟骧跟她约在他们以前经常见面的一家高级餐厅。 这家餐厅常有政客、明星出入,孟骧成名后一向喜爱流连在这样的场所,和温菱交往期间,他知道这里附近常有狗仔埋伏,所以经常带她来。 温菱一直知道这一点。 可她觉得,既然已经分手了,就没必要再约在这种惹人耳目的地方见面。 她不想自己的事情给顾尧添麻烦,惹人口舌。 孟骧迟到了快半小时,来的时候笑容熠熠,丝毫看不出他在为分手黯然神伤。她没多意外,孟骧一直是这样,再大的事似乎都无法激起他的波澜。 他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声音平静,好像他们从未分手。 她垂眸,静静地答:“就来了一会儿。” 他坐下后,轻车熟路地喊来服务生为他们点餐。 点的都是和她平时常点的食物,她有些不耐,几欲插话打断他,他却丝毫不理会,点好餐后,冲她笑:“急什么?急着回去跟顾尧见面?” “孟骧?你干嘛这么说……”她自觉心虚,声音也小了些,“今天来我们不是说事情的么?” “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说,是吧?” 她拗不过他,轻轻叹气。 餐很快上来,他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说到自己近期在录某个综艺节目,说到自己马上就有一部大IP改编的新剧要拍摄,说到即将举办的电影节,说到何简妤受伤的消息,说到他原来在天辰竞争S-ONE名额的时候,就是没有说她和他的事情。 她一直静静地听。 她不喜欢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状态,太诡异了。 她本就不善言辞,而孟骧总是爱侃侃而谈,性格开朗,更擅长花言巧语。 她默默地想,她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跟他在一起? 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他的情话过于甜腻,他的脾气也很古怪,高兴的时候像个孩子,有时又喜怒无常,让她摸不清他的脾气。 “就这道菜,挺甜的,是吧?” 孟骧忽地又把话题转向桌面的一道菜。 她一直没怎么动筷子,怔了怔,低头看去。 她一向好甜口,这道菜是她和他每次来都必点的。 他又冲着她笑了声,声音有些怪气:“你一直喜欢吃甜的。” 她点一点头:“嗯。” “今天这桌上,大部分的菜都是你喜欢的。你怎么不吃?”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没胃口。 孟骧也放下筷子。 这家餐厅禁止吸烟,可他却还是点了一支。直到烟雾腾起,有服务生过来轻声提醒,他一副混账模样,嚷嚷着赶走了服务生,高昂的声音惹得其他食客频频侧目。 末了,他终于说:“你喜欢吃甜的,喜欢安静,你不喜欢我抽烟,也不喜欢我喝酒。” 她从他眼底看到一丝哀戚。 “可你也不喜欢我。” 服务生已经叫了经理过来,孟骧却意外地没有反骨,掐灭了烟,扔进那道菜里。 “你跟顾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怔然:“……什么时候?” “你们的事。” “我和他一年前就认识,在曼谷……” “我不是要问这个。”他打断她,声音颤抖,“我是问,你们什么时候瞒着我在一起的?” “……我跟你说分手的时候。” “呵。”他苦涩地冷笑了声,“跟我说分手的时候,跟他在床上么?” “孟骧……” 她的心脏一点一点抽缩着,罪恶感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快要把她淹没。 “走吧。”他起身说,“我送你回去,就当送你最后一程。” 她再也没有抗拒的理由。 做错事的,不是自己吗? 车子平稳地在路面滑行,奔入浓稠的夜。远方是万家灯火,星河灿烂,他和她的心隔着千山万水,永远无法再靠近。 也许从未靠近过。 。 诸墨来的时候,孟骧已经趴在吧台前喝得人事不省。今晚正好是季荨当班,季荨无奈地对诸墨笑笑:“他一来就一直在喝。劝不住。” “倔得跟什么似的,怎么能劝住?”诸墨苦笑,坐在孟骧旁边,搡了两下他,“孟骧,你怎么喝成这样了?” 孟骧听到他的声音,把头从臂弯里提起来,打了个酒嗝,“我去见温菱了。” 诸墨听到这个名字,对他这样也就不感到意外了,扬眉道,“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孟骧脾气上来了,暴怒,扯着嗓子喊,“她就是不喜欢我啊!” 诸墨安抚他一会儿,平静地问:“还是那个问题。你喜欢她吗?” 孟骧睁着眼,忽地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他声音逐渐转为哭腔。 “喜欢啊。兄弟,我喜欢她啊。喜欢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