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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慢慢摩挲着昭天尺上的符文,淡淡道:“也没什么。怪我妇人之仁。这几日,我养好了伤,便亲自了结这桩恩怨。” 聂青崖面上的神色便有些古怪,他虽然知道妇人之仁,并不是专指女子,可一个娇娇弱弱的姑娘家,这么说自己,还真是有几分怪异。 聂青崖甚是识趣:“仙子虽然修为远超我等,但如今受伤,还是应当小心。这两个侍女都有些修为,便留给仙子。” 秦芾这才抬起眼皮看了看他,随后眼角一弯,一笑之间便沉冷尽去,如沐春风。 聂青崖喜悦非常,派人知会城主和自家的两位兄弟,孟玉和孟休。孟休本就提心吊胆,听说她醒来,当即便出了一身冷汗。转念一想,又冷静下来,并不见聂青崖兴师问罪,想来或许当日她已经昏死过去,根本不曾听见他的名字。 孟休一直被城主差遣办事,直到三日后才有时间前去聂府。 秦芾已经大好,聂青崖亦是忙里偷闲,二人在亭子里摆了一局。 乍然一见,孟休险些没认出来。 当日她一身黑衣,头上用竹枝随手一挽,连一点多余的配饰都无。只是那格外殷红的樱唇,与明亮的双眸昭示着,她是一个窈窕动人的小姑娘。 今日却穿着浅色素纱,额上流苏与明眸相映生辉,盈盈笑意,无时无刻不映在粉面上。 说话时呢喃细语,神色是欲语还休。 孟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棋下的温吞吞的,乱七八糟,完全没有半点布局。聂青崖敬她是贵客,不好意思叫她输的太惨,艰难的替她找平。 秦芾却志不在此,又胡乱走了几步,就差将自己的帅送上门,给对手俘虏了。 秦芾道:“这次多亏聂道兄相救,道兄想要我如何报答?” 饶是此种情形,偷窥的孟休都差点笑出声来了。——她这语气,就差明目张胆的告诉人家,救命之恩,她想以身相许了。 聂青崖还未回答,侍女便一脸喜色的回禀,孟家大小姐游历归家,方才已经进了青州城门。 聂青崖俊朗的脸上顿时爬满了笑意,起身时差点连棋盘都掀翻了。 秦芾眼中的神光一瞬间黯淡下来,十分知趣的表示,聂道兄若有事,可先去忙碌,不必理会她。 聂青崖像个得意忘形的毛头孩子,出了府门,又急冲冲的转了回来,特意换了一身新衣服,还配上了从来不戴的玉佩。 他这个人,稳重的有些古板,也就是碰到了心爱的姑娘,才终于领悟,要注重外在形象,因此也sao包的打扮了一番。 聂青崖走后,秦芾托腮坐了片刻,幽幽的叹了口气,将棋盒里的棋子一股脑磕在了棋盘上。她腾出盒子,取出一块泛出盈盈冷光的灵玉,放了进去。 随后,找了个侍女,托她转赠聂青崖,便当做他救命之恩的谢礼。 她如此果决,抽刀断水,孟休看她在转眼间,就将对聂青崖的那一腔真纯情意全都收了,还真有些佩服她了。 秦芾出了聂氏府门,走出许久,才在一处暗巷之中喝破孟休的行藏。 秦芾道:“你倒是胆识。你修为远不如我,又没有什么得用的法宝,既然知道我醒了,不赶快逃命,还敢跟踪我?” 孟休似笑非笑:“你可知侍女所说的孟家大小姐,正是聂兄的未婚妻?” 秦芾垂下眼皮,昭天尺泛出冷光,杀气倾斜而出:“你是真不怕死?” 孟休握紧了拳头。他不是她的对手,可要他放弃他在孟家苦苦经营的这些东西,就此逃命,他也做不到。 他在赌,赌这个姑娘不会杀他。就如同此时,昭天尺上有杀气,她眼中却没有杀气。 就如同她第一眼看见他,神色便是那么复杂。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又有些隐隐约约的同情,还有许多不可辩识的复杂情绪。 唯独没有杀气。 孟休似笑非笑:“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有意思。前几日还为了孟玉,不惜以身犯险,入蛇窟斩蛇妖。这一转脸,就又看上了聂青崖?” 他话锋一转:“你要真是哪门哪派哪种离了俊俏男人就活不得的仙子,你看我如何?” 秦芾眼中的厌恶更深,不与他废话,直接将两道禁制打入孟休脑中。 “冥顽不灵,不知所谓!今后,你若再敢对我和孟玉起丝毫杀心,这禁制便会发作,直接摧毁你魂魄,叫你爆体而亡!哼,一肚子坏水,我饶你两次,你好自为之!不要最后,还是死在我手里!” 孟休抱着头,疼痛欲裂,心中却暗暗窃喜:他赌对了,她的确没有杀他。 孟休忍着剧痛半跪起身,靠在斑秃的石墙上:“仙子想要我听话,直说就是。我今后就认仙子为主,唯你马首是瞻。” 秦芾冷哼一声,转脸走了。 孟休除却心头大患,与心腹兄弟商议了几番,回家时,她已经是孟城主的座上宾了。 所以说,修为高就是好,孟其获虽然是一城之主,可青州灵气本就稀薄,出不了什么大修,乍然见了一个修为不错,还满身法宝的小姑娘,都恨不得供上神坛好好的上几柱香。 霍晅陷在幻境之中,一直冷眼旁观,实在不明白,秦芾怎么会一次两次,都放过这个心术不正、心狠手黑的孟休。 秦芾这一辈子,坏就坏在她这性子上! 第80章 孟玉之死 秦芾像是孟玉那小子的一条小跟屁虫, 而孟休则跟着秦芾。 秦芾进了秦家后,胡诌了一个身份,孟其获深信不疑。也不知秦芾究竟怎么打算, 信口雌黄说孟玉那小子“天赋异禀、灵骨阔达”, 主动提出指点一段时日。 孟其获自然喜不自胜。 秦芾主动进了孟家, 修为佳、境界高, 为人更是谦逊和善。就连侍女都常红着脸在一起议论, 这位仙子是如何如何的尊贵却又没有半点架子。 孟休却看的清楚, 她很不喜欢孟府。她淡淡笑着应付孟其获, 眼中总有些旁人无法察觉的厌烦和躁郁。 这并不是他多想,从孟其获同意让她指点孟玉修行后, 她便常常把他带到后山,能不回孟府, 就绝不回孟家。 孟休恶劣的想,他之所以对她的情绪这样敏感,或许是因为——他曾经杀过她一次? 孟其获对孟休围着他二人很是欣慰,虽说秦芾修为不错, 但不可尽信。因此比往常更多了几分和颜悦色,嘱咐孟休务必要跟紧孟玉, 保护好他。 青山隐在浓雾轻雨当中,脚下是翠色荫浓的青藤, 头顶却是冷白的雾气。飘散来去, 像没有边际的一大片云, 飘渺无踪, 却又唾手可得。 孟休嘴里吊着一朵美人蕉,折断了花丨茎,尝里面的花蜜。 他从出生,常常来瞭望城的后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