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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吻。由浅至深,润物细无声。仿佛是初春时节的第一场雨,随风潜入夜,满园的梨树得了雨露滋润,暗中抽出了细嫩的花苞。 雨势渐浓,花苞拗不过天意的催促,吐蕊绽放。先是一朵,两朵,一枝,两枝,乃至一树两树,满园芬芳。有一两朵娇花承受不住淅淅沥沥,掉下枝头,留下残香几许。 水晶溶溶月,月浸溶溶花。邢岫烟只觉得四肢百骸全不得自己做主,一会儿冷,一会儿又热。万般皆由行凶那人折过来翻过去,一遍一遍地折磨。 “烟儿,唤我泓郎。” 邢岫烟此刻半梦半醒,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这沉默又成了他攻城略地的借口,全无一点办法。 由他,都由他! 醒来的时候,邢岫烟软绵绵地睁开眼睛,觉得身上很重。她勉力往下一看,原来是昨夜逞凶的人半边身子压在她身上,酣眠未醒。 正是晨光熹微之时,还可以再睡一会儿。邢岫烟却觉得身子黏黏腻腻的,十分不舒服,咬着牙把言泓推开,拥着锦被坐起。 雪肩以下,都是见不得人的痕迹。邢岫烟咬牙看向身边之人,想扑上去厮打两下,又怕他醒了又来兴致。只得按捺住,先记账。 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下了地,不妨脚一软,委顿在地。头上传来闷闷的笑声。邢岫烟怒从心起:“好啊,言泓,你装睡!诚心看我笑话是不是!” “不敢不敢。”言泓慵懒地翻个身面对邢岫烟,以手支额:“我肩上的伤还疼呢,夫人牙齿了得,为夫佩服。” 如今他心满意足,自然乐得包容邢岫烟。邢岫烟心中把那张志得意满的脸撕扯了无数遍,狠狠地哼了一声,把皱成一团的衣裳甩他一身。 言泓从中勉强找到了两人的亵衣裤,各自穿上。邢岫烟扶着床沿想起来,下一刻,已被言泓捞了满怀。 “听夫人方才一声哼,似乎恢复了力气啊。不如--” 肌肤相近,邢岫烟能清楚地感觉到言泓身体的变化,原本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可怜巴巴道:“不行不行,我要累死了。” 言泓露出困惑的表情:“你在说什么啊,我是说,不如今晚去逛夜市啊。哎哟--” 脚背一阵疼痛,邢岫烟已经气哼哼地进水房去了。言泓道:“跑什么,没有热水。” 邢岫烟又气哼哼地回来,瞪着言泓。 言泓揉了揉脚背,无奈道:“我去烧,我亲自去烧。” 这下邢岫烟满意了,拖鞋重新在床榻上躺下,闭上眼睛:“兑好水再唤我。” 这是铁了心药使唤他了。言泓却不生气,知道昨晚有些狠了,若是不体贴些,怕是妻子会一直别扭,影响以后的生活。 从箱笼里拿出一身新衣换上,言泓卷起地上的皱布,在邢岫烟额间印下一吻,方才轻轻掩门而出。 邢岫烟伸手碰了碰额头,不觉微笑。翻身向里,本想眯一会儿,哪知道一阵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撒花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一觉睡得十分沉实,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夕照遍地。邢岫烟动了动身体,觉得不适的感觉已经缓解许多,便起身下床。 门开了,篆儿先探了个头,方才笑嘻嘻地进来:“夫人,你醒啦,热水一直烧着呢,现在要沐浴么?” “那么去备水罢。” 篆儿点头道:“对了,言总管说给你选好衣裳了,就放在床头呢。” 邢岫烟转身一看,床头果然叠着一胭脂红绣梨花的衣裙。她记得,这套衣裙还是一次逛街之时,婧儿硬让她买下来的。说是她的衣裳颜色偏素,添一些艳色的好。 她明明压在箱底,怎么让言泓给翻出来了? “言总管去哪里了?” “入尘道长来了,言总管正和他在厅里喝茶呢。” 原来是入尘道长来了,邢岫烟略略算了算,入尘道长似乎有三四个月没有出现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如今言泓醒了,他们一定会畅聊许久。 “备完热水之后,做些好菜招待入尘道长。” “言总管已经吩咐出云去买下酒菜了。” 好罢,看来她是多此一举了,把自己先收拾干净是正经。邢岫烟挥挥手让篆儿先出去,抱了衣物准备去水房。 不妨衣物之中掉下一片轻薄的衣料,邢岫烟捡起来一看,一瞬间红了脸庞。 这胭脂红的肚兜,滑润如水,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灼灼梨花,不是她旧日穿的。这言泓,什么时候买了,现在拿出来给她穿。这与她的衣裙,倒是相配。 一想到言泓给自己买这些私密的东西,邢岫烟又甜蜜,又想笑。她往身上比了比,似乎,还挺合适。 自己在长身体,言泓怎么对尺寸拿捏得这么合适,莫非是时刻在关注?邢岫烟想着胸前的胀痛之感,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一层。甩了甩头,洗浴去了。 等一切收拾停当,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夜色如水月如钩。 言泓与入尘道长正把酒言欢,错眼处,忽见一女子踏月而来,一袭胭脂红绣白梨花的褙子,同色湘裙,艳丽中带着清美,步步生花。 入尘道长不禁叹道:“泓哥儿,真是有眼光呐。” 言泓淡淡地喝着酒,眼神却似有若无地飘向邢岫烟突出的曲线。那肚兜,她是否穿上了,是否合身?不过不急,他总会知道的。 邢岫烟由暗夜转向光明之处,正巧将言泓的打量看得清清楚楚。她明明穿得很整齐,却像是被他隔着衣裳看到内里一般,面上羞得通红。 “哟,烟儿啊,怎么脸这么红?” 邢岫烟暗中瞪了言泓一眼,辩道:“刚沐浴过,被热气熏的,还未退呢。” 入尘道长哦了一声,招手道:“快来快来,这酸辣凤尾菇十分可口,你再不吃,可就没有了。” 邢岫烟笑了笑:“我不喜辣味,道长尽管放心下肚。” 默默看一眼身边的言泓,她内唇里还有这厮咬出来的伤,这几日,怕是要忌口了。可是这厮也伤了不轻,怎么不受影响? 正想着,又见入尘道长把一整碟酸辣凤尾菇都拨到自己碗里,喜不自胜:“妙极妙极,你们两个都不吃,便宜了我了。” 邢岫烟面上笑着,脚下却狠狠碾了言泓一脚,言泓一口酒差点呛住,默默地收回脚。 “唉,不对啊,我记得上次这道菜,烟儿吃得很欢啊。口味忽然变了,莫非是--”入尘道长挑一挑眉:“有孕了?” 这下言泓再忍不住,一口酒喷了入尘道长一脸,入尘道长茫然地看着面前染了酒的凤尾菇。不知是先心疼自己,还是先心疼凤尾菇。 邢岫烟连忙起身:“道长随我来,洗洗脸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