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官人生妒 痛里含情小姐承笞(sp,手心,腿根,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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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名:小登科 豺乃祭兽,草木黄落,蛰虫咸伏。是夜,杨枝卸下窗板,搬了绣凳,闲闲倚在栏前发怔。 窗外,群星隐没,想来明日又是浓云蔽日,非阴即雨。她愁思满心,一时觉得连天候都在同她作对,她却终于没有完全的心如死灰,相反,她惶惶地细听着绣楼上的动静,自己也不知自己在祈盼些什么。 温源推门入室,一眼看到了窗前的杨枝,三年夫妻,他下意识就蹙眉斥道,“怎么穿着单衣裳,就去吹那冷风!” 杨枝倏地站起身子,心间怦怦的疾跳起来,她连声道,“我……这就关上窗子。”又一眼看见那窗板厚重,要挪这等拙钝之物,不免要躬腰塌背,在他面前,失了绣阁的驯顺娇矜,她是绝不愿意的。杨枝稍一迟疑,更不敢让温源觉得她有意怠慢,因复道,“不,我,我还是披上衣服。” 谯楼打了二更了,却还添甚么衣服!杨枝话音刚出,自己也觉得荒诞,吞吞吐吐,热醺醺的红云直飞上耳朵尖儿,“还是……不穿了。” 要是搁在平时,温源一定还要戏谑两句,穿甚么?不穿甚么?在哥哥面前,不该穿甚么?但是如今,他只是瞥了一眼杨枝拆空的鬏髻,和唇角浅浅的、未擦净的胭脂,冷然地道,“你遣养娘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或无他事,我当去温书了。” 他这样忽热忽冷,忽近忽疏,教她如何消受得了。眼见着温源转身要走,她叫道,“官人!”她是阁臣的孙女儿,自幼受着恭谦的训导,这样高声说话,已是从没有过的放肆——她实在是慌了。温源冷睇向她,自出门以来,杨枝原本最爱他一双眼,明亮澄然,像含着朗朗的星辰,如今才知,这样的眼中,还可以隐着致人战颤的厉色。她怕极了,想到自己要主动求欢,更是羞恨又委屈,细声哽咽道,“奴哪里做错了事,您也要教导我。” 温源见她伶仃影单,怯生生站在地平上,到底还是生了几分怜惜,不再漠然,十几日来的怒火却也压抑不住,“原来,你不知么!” 杨枝本能地向往后缩,前几日她不过说错了一句话,就被这冤家撕了下裳,露出赤溜溜的屁股,直扇得两边臀瓣酡红热烫,高高的肿胀起来。她怕他揍她,更怕他不理她,禁不住涟涟泪下,啜泣出声。温源上前几步,坐在小几边上向她道,“你过来。” 杨枝走到他的身边,扶着他的两膝缓缓地跪坐下去。温源捧起她的脸,拿拇指指腹蹭去她唇边殷殷的唇脂。他温柔起来,也带着漫不经心的从容。杨枝有一点心定,这才感到心头酸楚难过,她问他,“我不知…不知……” 温源静静地等着她。 “我不知,是我妆奁不够厚,还是官人嫌我容颜丑,我,我真正是不知呀。” 他收回右手,垂眼看她,说出话的语气,几乎是温和的,“你闺名里带个枝字,却原来懵懂愚钝,是个甚么也不知的。” 更深夜凉,杨枝的两只手都微微地颤栗,“莫非……官人要效庐江焦氏,厌我三年无出,要……休弃于我。” 温源一把拂开杨枝的双手。 “站起来。” 在他面前,一向是许提合而不许提离,杨枝发觉自己又做错了事,果然才站起身,就被压趴在几案上,他的巴掌裹着风扇打下来。隔着一层单衣,也跟没有遮掩似的。被他教训千百次,她也无法不羞,拧着腰身身子往前缩,却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扭动屁股的模样,在人眼里是多么明目张胆的欲拒还迎。在静谧的室内,巴掌扇上皮rou的声音清脆又响亮。杨枝渐渐疼得无法忍受,两条白生生的腿软得打弯。温源终于停了手,一把扯下她的小衣,沉声道,“不想添衣裳,就什么也不用穿了!你给我安安分分地趴着,好好儿地翘起你的红屁股。” 杨枝把脸埋在手臂间,不能不顺从。她没有再哭——季秋夜长,现在哭是太早的。他去架起窗板,拨旺了拢好的炭炉,出去时半掩了门。屋内暖融起来,她挨了打的屁股也暖融融,小衣挂在小腿肚上,不敢提也不敢脱,硬生生地忍着。她再听见门响时,几乎像蒙了大赦,转眼去看,只看见他手中提着两根浸过水的藤条。他明知她最怕藤条。 他还要她撑趴起来,把那两根藤条搁在她眼前,款款地问她,“你是喜欢粗一些的,还是喜欢细一些的。” 杨枝去扯他的袖子,“都不喜欢,都不喜欢,好哥哥,好爹爹,你饶了奴罢。” “你不选,就不用选了。”他站得离她极近,执起较粗的一根,又命令道,“把嘴张开。” 杨枝不明就里,温驯地服从了。他把那根藤条横斜着搁进了她的唇齿间,“咬住,嘴闭好,脸昂起来,看着窗户。” 杨枝尝到了藤条上沾着的,无味而凉的清水。她看向昏昏的灯下,显得格外的阴郁而厚的窗板,藤条还没有上身,身后重叠的巴掌印儿又胀胀的疼起来。他拿了另一根藤条,也不急着动手,反而去抚慰那指痕交错的,颤栗的臀。她含着藤条中间的一截,把它藏进牙关深处,又用唇包裹住它。温源总算与她拉开距离,在空中挥了挥沾着水珠的藤条。 “今天你要记住哥哥的规矩。敢露出牙齿,我就扇你的耳光。敢踮一下脚,我就打你的脚心。嗓子里面漏出一个音来,上面的小嘴犯了错,下面的小嘴就来抵偿。” 自杨枝嫁入温门以来,婆媳和顺,夫妻恩爱,温源待她一向客气。偶然承训,比起挨打,倒更像欢合。温源令她哭,令她痛,令她羞,却从没有像这十几日来,令她这样的畏怯过。杨枝两手交握,拿手肘撑着桌面,她听见藤条破空的风声。 嗖——啪!第一下就横着抽在臀rou上最丰腴软嫩的地方,疼得热辣钻心。杨枝好容易憋了盏茶的眼泪再次滚落,随后藤条又一连串地抽打下来,丝毫也不顾忌她受不受得了。 杨枝谨记着他的警告,万不敢踮起脚跟。嘴里含着藤条,也使不上力,真真是轻不得、重不得,只得睁着眼,仰着脸,熬刑一般生生受着那疼。她呜呜的哭,眼泪落在轻薄的中衣的襟上。她现在是不冷了,甚至粉背上都沁出汗来。她哭得脸上襟上湿漉漉,背上湿漉漉,不消一会儿,咬着藤条的嘴角,也是湿漉漉的了。 温源之前动藤条,也没有这样不留情面地疾打过。在几案前挺翘起的软圆的屁股,原本只是浅粉,现在也烙上了数条深红的肿痕。比起十数下、数十下的抽打,杨枝更怕他这样一言不发,比起教训,更像是心口憋了一股郁气。她想,这是自甚么时候开始的呢?依稀是,依稀是…… 是十几日前的鹿鸣宴。 她噙着藤条,忽然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温源终是体贴了一次,替她取下嘴里的藤条,和手上的一根一起搁置在几案上。他不动手,她是不能自己动的。杨枝连抹泪都顾不上,就扯住他的袖角,近乎急切地依偎进他的怀里,她以为他总算软了心肠。 温源半揽着她,一手抚过她半散的乌发。隔着里衣,又摸到她脊背正中下凹的浅湾,顺着这一道细渠,他生着薄茧的宽厚的手掌终于抚摸到她赤露的火热的屁股。杨枝在他怀着瑟缩着,他轻轻重重地揉捏着这两团软rou,不咸不淡地问,“想说什么?” 杨枝伏在他胸口,壮着胆子去搂抱他,他并没有把她推开。她低声道,“你不要生气。” 杨枝整个身子贴在他身上,暖烘烘,软乎乎。温源听见这没头没脑的话,简直是想笑了,“怎么,你又要开始猜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是谁在宴上给了你气受,是官人嫌自己桂榜未摘头筹?” 给他气受,给他气受!温源咬牙切齿,这娇娇的人儿真是聪明的不在地方。他院试时就点了廪生,哪怕秋闱不曾夺魁,也是少年举人,前途无量,谁料想在鼓瑟吹笙的佳宴之中,可不是凭空接了一场气受! 时隔十余日,他复再回想,依旧心头火起。他在怀中人那圆鼓鼓的小屁股上一边拍了一下,这正是严冬酷夏的信兆,随后二十下不轻的巴掌就自下而上地扇在她臀腿交接处。她又开始哭了,哭得他心乱又心烦,他有意地责打在她两腿之间,他清楚这是什么样的滋味。果然她就在地上踢蹬两脚,折腾掉了小衣,妄想把两条腿严丝合缝地绞成一股,又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嘴里忸忸怩怩地叫: 官人,官人。 温源沉声问她,“你叫我官人,那么你知不知道,你是甚么人,我又是甚么人?” 他的手覆在她红热的屁股上,杨枝每每想到,自己挨了打后,已经够痛、够烫了,却还是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她在他怀里别过头,柔顺地答道,“夫,天也;妇,服也。” 原本枕前教妻,惩戒之外,本就有脱不开的暧昧缱绻,杨枝又答得这样的千依百顺,谁知,此情此景,却不应当。温源听着她自嫁来后千篇一律的答案,忽然心上生出千头万绪的烦躁来,他一把将她推开,极力压抑着情绪问道,“是不是你嫁与哪一个,都能说出一样的话来?” 杨枝骤然被他推开,听得这样诛心之言,又是惊慌,又是委屈,直急道,“我还去嫁哪一个么!” 她自己不知,这一句话真正踩了雷池。十几日来,鹿鸣宴上的情景,日日夜夜在他眼前挥之不去。那所谓的’小竹马’君子一般交还给他的’贴身之物’,一方绣帕,更是仍然被他置于书房,撕不得、留不得,杨枝说话又这样含糊,难道不是分明地心底里不愿下嫁!温源勃然色变,指着她怒道,“简直是不知所谓!” 杨枝终是要崩溃了,她掩面哭道,“我又不知了,又不知了!官人半句话也不说,十几日来喜怒无常,教奴如何知来?”她话到一半,忽而想起这世间,倒却有一样不可言说之事。她不过稍稍作想,已心痛如绞——其实她之前何不曾隐隐约约有些念头,但是,她是宁愿去猜温源厌她犯七出之条,去猜他有意休妻,也不愿…… 她颤声道,“莫不是,官人心里……另有良缘佳妇,才来这样逼我。” 砰! 温源一脚踢翻了座椅,转身拂袖而去。 他阔步踏下绣楼,浑浑噩噩进到书房,实际并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前襟那人哭湿的痕迹犹在,凉丝丝腻在胸前。降霜后的书室太冷,冷得他点起油灯,也看不进文章。 他幼年失怙,怀着祖父高堂光耀门楣的期望,经史子集,一向铭记在心,是落地的士子,天生的才郎。因为这种缘故,幽怨酸苦的艳词,甚么相思闲愁,他是向来不屑一顾。时至如今,他对着一豆残灯,才不得不承认,这世上贪嗔痴怒皆有根由,像庄周一般,发妻亡故尚能击筑而歌的豁达超脱之士,天下又能有几人呢? 杨枝净面梳头,几番踌躇,追出门时,他已经在灯下昏昏地睡去了。睡梦之中,空置的右拳还紧紧攥着,必是最后也没有想开。杨枝知道,他的两手不算白净,手腕内更有陈伤,他小时清贫,一双手可不只握过笔杆。她爱他的气节,怯他的严威,又怜他的孤苦。四更天色,杨枝将她的夫主情郎看了又看,看到他因泪迹干去而显得浆硬的前襟,书房里的炭盆早就熄了。 杨枝解开自己的外裳。 他仿佛在睡梦中打了个寒噤。杨枝突兀地想到,他待她怎样的冷若冰霜,终归还是怕冷的,就像她身后指痕犹在、热疼未消,照旧还是口不应心,要来别别扭扭地贤良恭谦让。百年修得共枕眠,他们两人的前世,前前世,究竟是怎样的两个佛前的泼皮、人间的无赖,又是怎样狠狠地开罪了观音如来,才修来彼此这份冤缘! 她把一身锦衣披在他的身上,又端起炭盆,避到门外去升——这是怕吵醒了他。她在书房的竹榻上小憩,难得的醒得比他还早。温源歇过夜来的困意,听到响动,也遂醒转,随即看见了自己身上的一件颜色衣裳,他眉稍一扬,问道,“怎么给我披这个?” 杨枝以为他好了,佯作怨愤嗔道,“我浑发好心,怕冻冰了你。” 他温温浅笑,“原来是好心,你过来。” 杨枝挪步到他身边,一声官人没有叫出口,他劈手一掌扇在她的面上。 “贱(jian)妇!你把女人衣裳披我身,想害我一生功名不成就!” 杨枝始料未及,斜斜朝一旁栽去。温源一眼看见旁边书桌的棱角,情急之下伸手去拦,她撞在他的手心儿里,他的手背撞在桌案的尖角之上,一时之间,两人都痛得揪心。 温源不动声色地收回右手,她并没有发现他的回护。杨枝勉强在地上站稳身子,满眼的难以置信之色。她盯着地板怔愣须臾,转身就欲夺门而出。 “你敢。” 杨枝倏然定住了身子。 她抬起手,拿手背轻轻碰触脸上开始发热的红痕,还是垂着头,慢慢地转过去,很迟疑地走去了浅榻前踢掉绣鞋坐着。他却又不说话了。她想了想,把两条腿也屈到塌上,环手抱住。她不知道自己为甚么要这么做,或许是因为身后还在痛的缘故。 天上将要破晓,人间太静了,温源有一些想念夏末时总嫌它聒聒的蝉鸣。他在桌前坐了一会儿,忽然很重地推开椅子,疾步走到榻旁,扯下自己肩头的衣裳狠狠地把杨枝裹住了。杨枝偏头看向一侧,他随即抱住了她。 杨枝依旧静默。他坐到她身边,上前亲吻她面颊上的指痕,很快尝到了咸涩的苦味。他吻了又吻,眼泪是吻不尽的。她就在此时发起狂来,拼命地撞在他身上,咬他的喉、颈、肩膀。他不再动作,她渐渐平静下来,拨开他的手,在榻沿上穿好绣鞋,半散着发髻,披着外裳,出了书房的门。 温源独自坐着,浅榻正对着书架,而其中有一本里胡乱夹着一方巾帕,是她绣的,虽然不似如今娴熟,但他是认得她的女红的,只是不是很认得她送出绣活的人。 年前杨孙氏来探望儿婿,顺势与女儿谈及他们在此长居的事宜。毕竟以温源的才学,登科想是没有问题。要长住,下人总要再添几个,院子最好也换一换。 相府儿孙众多,在母亲面前,杨枝一向是懂事的。一席话从一边耳朵进去,杨枝安然地听了,再原样地把它们忘掉。晚上她又去书房找到温源,对他说,“娘今天来对我说,也是时候该接伯母上京。” 温源震惊地看着她,一时不能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杨枝看得懂他的神情,因而宁和地道,“伯母待我是好的,可是,你总之不把我当妻妇,春试之后,正好可以休弃我。” 他没有反应,她停了一停,又道,“城外有很好的庵堂,你不用为我担心。” 他忽然觉得十分的荒诞,自暴自弃地想到,甚么家丑阴私,明晃晃地质问出来,也好过她真的去出家,那才是闹出天大的笑话!他霍然起身,抽出他日日见、日日恨的一本薄书,一把将那薄薄一方纨底手帕拍在桌上。“是谁要抛弃谁,啊?你自己看看!看看!” 杨枝拿过绣帕,怔怔的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我出阁前的东西。” 温源只觉得心肺好像都被人攥了一下,吸气都艰难起来,“原来果真是你的,原来你果真是不愿嫁与我。亏我还不愿扬了家丑,不愿坏了你的名节,不与你当众对质——” “不是!不是这样!” 温源恨恨道,“那是怎样?杨花合着你的名字,你又是给谁绣的红豆,给谁题的相思!” 杨枝万没有想到他手里会有这方绣帕,万没有想到他数日反常是因为这个!她急道,“这是我绣给我哥哥身边的养娘的,不知道怎么到外面去了!” 温源只觉得她在把自己当傻子骗,“你给下人绣罗帕,你给下人诉相思?你们相府的奴婢,真是不一般!” 她急得要发疯,要不顾仪态地摔手跳脚,她赌咒道,“我骗你作甚么,我要是骗你,教我出门给亡八咬!” 他太想就这样信了,太想就这样释然狂喜,可是,他不得不问,“你不知道是怎么到外面的,那这帕子是怎么到下人手里面的?” 杨枝骤然一僵。温源看着她,一颗心又要缓缓地沉黯下去。 她这才道,“是……上元节,我和养娘大姐们吃酒掷骰……输出去的。”她看见他的脸色,慌忙又道,“就是笑闹,是假的,真是假的,我…我赌输了嘛!” 温源好似白日见鬼,恍惚间竟然不知从何骂起,他把这惊世骇俗一句话翻来覆去,拆开了扯碎了想了又想,胡乱地道,“你不是与我说,你不会饮酒。” 那还不是因为,这世上岂有量大如斗的闺秀。杨枝偷眼把温源的神情瞥了又瞥,越看越心虚,绞着帕子哼哼唧唧,声音细如蚊蚋: “本来是会的,嫁给你之后,就,就不会了。” 他不知该笑该怒,世间五味直冲囟门,激得头脑发晕,他说,“你回房去。” 她不敢看他,怯生生地道,“官人……” 温源语重心长地道,“卿卿,你体谅我,娘子再多说一句,官人也不知道他能做出甚么事来。” 杨枝牵眉耷眼的,看着地上,又忍不住去看他,分明是懊丧的,眉眼间又有欣欣的喜。隔着一张桌子,她伸手去够他在桌上的手,先是轻轻碰他的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碰一碰又退回来,几次之后放肆起来,半只手覆上去,蜷起小指勾他的手心儿。 她从不违抗他,但是她是不想走的。温源紧紧一攥她的手又放开,几步绕过了桌子,如今这张他用了数年的桌案,他也嫌它太宽。杨枝没有转身,他从背后抱住她,环住她的腰。 杨枝上身微微前倾,他搂得太深,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她听见他很急很重的呼吸声,竟然出奇的清明安稳,仿佛他们都没有这近一月的郁郁,都不曾历经这漫长的小别离。她是易化的珠、细巧的琉璃,欲是不当应的,是莽而鲁的,他只是环抱着她。 他问她,“你怎么不回去呢?” 她答,“我已经回来了。” 午后温源命厨下烫了一壶酒来。杨枝见了,窘得直要钻进地里去,她连忙推拒道,“我不吃酒。” 温源似笑非笑地问,“怎么又不吃了?” 杨枝会饮酒,在闺中时,甚至是好这个的,出嫁几年,她也有些怀念那一样半醉的飘然,但是她仍是道,“醉酒……误事。” 温源替她筛出一盏,“误不了我们的事。” 还没有饮酒,她的耳根已泛起了红。 他再上绣楼时,拿着悬在书房的一柄竹戒尺。 房里的窗板架起来了,被早就拾掇好的炭盆熏得暖融融的,她坐在床的正中,赤脚穿着软鞋,小腿交缠着,几乎有些肃然的端庄。 他走到她面前,递出一只空闲的手。她明白他的意思,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伸出左手,被他捏住指尖儿,竹尺清脆地抽在手心里。她的手生得细白,又很容易红,十下过后,已经薄薄地肿了起来。他放开她的左手,见她没有动作,因道,“难道你赌骰子,绣帕子的时候,是只用一只手的?” 他之前罚她,不会用戒尺,也不像这会儿,一板一眼地教训她。明明做的事不正经透了,一定要摆出这样一幅正经的样子。她的脚落在地上,踮起脚跟,放下去,又蜷起脚趾,还是把右手伸了过去。 啪、啪、啪。 他打得不轻,落尺落得十分仔细,积攒起来,是细碎难捱的疼。她垂着眼,默数过了十下,他竟然不停。她不安起来,想扯回自己的手,被他捏着,她两腿缠得愈紧,不易察觉地扭动身子,仿佛要细细地抖去那份痛。又挨了五六下,她不求饶,举起空闲着红肿着的左手解自己的衣裳。 他果然不再动作,随手将戒尺扔在地平上。她解开上裳、兜肚、小衣,又站起来,任由小衣顺着两腿滑去脚踝,散出些许裹藏着的酒气。 她的身子赤裸着,双腿赤裸着,赤着脚穿着绣花的鞋,而他仍然衣冠齐楚。 她踩过揉成一团的小衣,走到他面前,还怕他打一样,两只手藏在后面,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他因而又将右手覆在她软而腻细的屁股上,哪怕屋里不冷,这两瓣常常躲藏起来的娇rou,也因这须臾的冷落而发凉了。她有一点紧张,想去挡,背在身后的两手向下挪了一挪,最后还是乖乖地停在了腰上。 她又向前蹭了半步,贴在他身上,仰起脸,半张着嘴,去解他颈间的盘纽。 他就在此时开始扇打她的屁股,一左一右,慢得像刚才一样耐心。她朦胧地明白他的意思,又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唇舌间越发的急切,又因为这急,变得格外的稚拙。 那圆溜溜的盘纽几次从她的齿间滑出去,他好像是不耐烦了,巴掌开始加力,直抽得那圆溜溜的小屁股在他手下抖颤着。她想向前缩,只是缩无可缩,狠狠咬着那一颗盘纽,好像想要把那一截衣裳连布带线地生生咬断。她的脖子昂得发酸,他的长衫上湿濡一片。 她终是放开了背后的两手,环住他的腰身,挪动两脚,踩在他的脚背上,抱着他扶稳了,在他的脚背上踮起脚跟。 她总算咬开了那一枚盘纽。 杨枝不再折腾剩下的盘扣,撤回一只右手来解它们。温源也就不再扇打催促,一手顺着热烫的臀峰下滑,在鼓胀的臀腿交界处盘桓摩挲,复又向下抚到腿根处。她的大腿仍然光滑白皙,像温凉的软玉,更衬出他掌心的热来。 杨枝感受到他的四指探到她的腿间,她还站在他的脚背上,就要夹紧双腿,却被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扇在大腿内侧细嫩的软rou上。她的浑身不可自抑地一悚,只好原样地分开两膝。他揉捏的力道加重又放轻,一忽儿是闷闷地雷,一忽儿又成了细缓的雨。她解到最后一粒盘纽,连十根手指都一并发软。 他压着声音问她,“你嗅得见么?” 她解去了全部的纽扣,仍踩在他的脚上。他稍稍动一动腿,便令她站立不稳,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她一点一点蹭散他的里衣,缓缓地问他,“嗅见甚么。” 他凑到她耳边道,“嗅见卿卿。” 她羞极了,再受不了这等戏弄,拱起背拿额头去顶他的胸口,从他的脚背上滑下来,愤愤地道,“嗅见急色鬼!” 温源手上一顿,带着意味不明的揶揄,低头爱怜地吻她的眉眼,“乖乖,去把板子捡来。” 她不知自己又哪里惹恼了他,或者,他也并非恼怒,而是极致的欢喜。正如现在,刻意的不弯膝盖,而将整个上身弯俯下去捡起戒尺的她一样:欢之在身,喜之在心。他看着她,在昏昏的烛光下,两腿笔直,微微张开,羞怯白嫩的乳悬在两臂之间微颤,几乎要贴上大腿。 他走到床边,脱去湿了一片的外衫,又扯去系小衣的汗巾系带。他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像品鉴一幅雕琢得过分了的工笔画。等她拾起戒尺,再去看他,就看见高大的男人坐在床边,只穿着里衣,手里拿着的,正是这一切的祸由,那一方罗帕。 而他,正拿着这块绣着杨花与相思的帕子,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自己方才作乱的右手。 她简直不敢看他,不知道再看下去,这冤家还要做出甚么有辱斯文的事情。杨枝几乎是急切地把戒尺塞进他怀里,意味不言自明:求求你,省省罢! 他把一柄戒尺放在床边,悠悠然道,“不急,不急,我拾掇完自己,自然来收拾你。你么,先来趴在哥哥的腿上。” 杨枝不知他这一月来憋成什么样子,才憋出了这样的促狭。她绝不再说话了,咬着下唇去趴在他腿上。他这才执起戒尺,拿竹尺的尺面拍了拍她粉扑扑的小屁股,又问她,“谁是急色鬼,嗯?谁才是急色鬼?” 她才不开口,偏偏他又扯起那帕子,在她垂下的脑袋前晃来晃去,终于她无法忍受,活鱼一样在他腿上扑腾,恼羞成怒地道,“你还打不打我,啊?你还要不要打我!” 他几乎要笑出声来,“好娘子,真的急了?”他执着尺子,手背却往她腿根一蹭,又道,“是真的急了。” 她打定了主意再不理他,竹尺就在这时抽在臀rou上,第一下就抽出一道明晰的红痕。她没有想到他打得这样狠,近乎失却温情,而变成教训,又听见他的声音明显的沉下来,“该不该滥赌?” 她隔了一会儿,才答,“不该。” 她就又听见竹尺笞打皮rou的声音,啪!紧挨着上一条尺痕。她疼得屈起双腿,又克制着放下去,眼眶中濛濛的水汽也要凝成银珠儿滚下来。他再问她,该不该吃醉酒?该不该乱绣帕子?该不该乱说话?问话前,先落一尺,她答了不该,又挨一尺。几句问完,原本只是有些浅粉印子的屁股上,已经拓上了重叠交错的尺痕。 竹尺打出来的疼,浮在皮rou的表面,并不像藤条那样,直钻进骨头缝里。她挨过十来下,慢慢地发现,在这样热辣的痛中,她腿间的快意竟然并不减退。连两颊脖颈,也跟着发起热来。竹尺咬在臀rou上,那一片嫩生生的娇rou便软乎乎地陷下去,又鼓胀胀地弹起来,打得臀rou颤颤。这样激烈的疼,偏又带着这样激烈的和合快意。 她在他腿上扭动身子,两手交握在一起,一手的指尖抠着一手的指节。她带着哭腔,哼哼唧唧含含糊糊地认错讨饶,世间一切新的旧的,好听的服软的做小伏低的话,含着情含着蜜,一股脑儿地抛出来。听得他怜爱又爱怜,一颗心软得要化了,别处又硬得难捱。 他拔下她头顶的梅花簪丢在床脚,拆散了她的单髻,又把戒尺搁了上去,她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就僵住了,听见他说,“敢掉一次,我就多揍你一炷香。” 她吓得泪珠都不敢落,听见他不容分辩的强硬的语气,又觉得心尖尖都在打颤。 “我之前说,乱说话该怎么罚你?” 他往她大腿上扇了一巴掌,沉声命令道: “把腿分开。” 杨枝怕得一颤,头顶上的竹尺颤巍巍地往一边一滑,她登时整个人都僵住,又不能不顺着他的话,慢慢地分开两腿。本来双腿拢合着,还能无知无觉,一朝见了光,所有不由衷的欢喜羞怯,全部顺着腿根,滑溜溜黏腻腻地扯开了。温源这一次,倒不曾给她多少窘然的机会,已然火热的巴掌裹着风扇下来,一半落在腿根,一半落在花心儿,不过三五下,她已经承受不住,昂头蹬腿,戒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花蕊经霜打了,立即化出晨露,聚起汪汪一盈桃花水儿。温源停了巴掌,右手拇指在她腿根儿的红肿处打着旋儿,他意味深长地道,“头上承不住戒尺,不如换个地方来承。” 她真正怕极了,他手上没下多少力气,打在那处,已经这样难受又难捱,真正换了戒尺,要她怎生得了!她在他腿上蜷成一团,含着泪哭求道,“不敢了,再不敢了,饶了我,哥哥饶了我罢。” 她疼极了羞极了,两条腿要缩进肚子里,也怯生生的原样张开着双腿。随即腿根内侧又挨了两巴掌,听见他说,“你连……都说得出来,倒不像是个不敢的。” 哪怕含着怒气训斥,甚么别离停妻,他也是绝说不出来第二遍的。她自己也悔也怕,也就不再求饶,任由他的巴掌一下一下,扇在女儿家最娇嫩敏感之处。终于疼得泪水涟涟,压抑不住地低泣出声。 他听见她含着苦乐五味的哭音,到底是硬不下心肠,原本心里定好的数目在手上也打了折,又拐到她通红肿胀的两瓣小屁股上。她身后的疼走了样,这一来一去,倒像把之前多少责罚一并点燃了一样,连着两腿之间刺刺的痛,也转成融融的热烫。 几年夫妻,她知道他消了气,就一点一点,也往他的热烫蹭去。喉间鼻间,断断续续地哼出泣音来。杨花有意随流水,纵是石也穿孔铁化柔,他如何还绷得住这一份肃然,总是把她扶起跨坐在自己膝头,爱抚揉捏着那两瓣受苦受难的娇rou。 她终是蒙了恩蒙了恕,一头扎进他胸口肩窝,没头没脑地亲他吻他。他紧紧地抱着她,又把她的手扯在身前来,她这才替他解起衣袍。他的衣物,她是熟悉的,这次却又不同,一条带一片襟,也多了一份重逢的庄重。他是懂她的,以致于抱她上床榻也是那样的轻,压上被褥时,她几乎都不觉身后的疼,只感到了麻酥酥的痒。 他吻她的眉、眼、唇,吻她纤柔的脖颈和玉雪砌就、点了朱砂的乳。方才藤鞭一样修长的五指和宽阔的手掌,也成了三月的风,揉皱了柔腻宁和的湖面。他们口中都说着甚么、唤着甚么,都听不清彼此,也都清楚地明白,两心相通之间,定然连着极深极浓的爱,恨不能彼此交剖出自己的魂灵肺腑。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