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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就好,临近秋天,百香味道还不够浓。” 这个小厅颇有些仿照汉式陈设,地榻矮矮的,桌角平直,透着一股子肃重。然而魏青崖一身淡蓝色的衣服,在这室内却显得清雅随意。 “这里备着呢,”他微微笑着,细心在茶格里挑选,“只是备了好久,你倒是第一次来。” 林钰嘿嘿笑着,“因为你生意忙啊,怎么能总来叨扰。” 魏青崖笑了笑,取过茶果坐在林钰对面。那是西域里饱受阳光照射的果子,在戈壁上的窑子里烘干了,存起来。加上南方的茶叶,熏出茶香果香来。 林钰探头闻了闻,芳香沁入肺腑,她很喜欢。 “说吧,什么事劳动你大驾过来。”他把小厮送来的泉水倒入铜壶,放在窗台下的火炉子上烧。 “原本知道你忙着太子的事,”林钰抬手托住下巴,“这件事不想烦你的。但是眼下实在是困境。” “什么事?”魏青崖神情担忧,旋即又道,“是西北的事?” “你知道?”林钰愕然。 魏青崖消息渠道多,她是知道的,却不知道他如今忙着暗地里辅佐太子殿下,还有留意林氏。 “哦,”经她确定,魏青崖忽的放下心来,“是世子爷说的。” 既然魏青崖知道了,那么肯定是有些眉目。 “你查到了什么?”他笑了笑,开口问道。 “查到庆安郡主府。”林钰道。 “查到郡主府,有没有真凭实据?据我所知,肃王捉住的活口也已经在狱中自尽,眼下死无对证了。”魏青崖耐心地把果茶里的好果子挑出来,放在粉瓷茶盏里。一边挑拣,一边抬眼看看林钰,神情含笑。 “那怎么办?”林钰忧心忡忡,“肃王回来了,国公府那里的奏折便压不住。” “肃王回来了,”魏青崖又重复了一句,“听说还被你在街市上当场斥责,甩袖而去。”脸上含着激赏的笑意。 林钰挪开手臂支住茶台,身子前倾看着他,“这才一个时辰的事,你便知道了!” “知道啊,”魏青崖笑起来,“因为不能时时跟着,所以只好让人处处留意着。” 她蹙眉一笑,“你留意着肃王我明白原因,但是就不用留意我了吧。除了那个钟秀县主会惹我,别的人乖得很。” 魏青崖认可地点点头,又抿嘴一笑,“奏折的事情你不用烦恼,辅国公会为你说好话,太子也会。如今太子已经日日参与朝会了。” “这么好!原来你已经打点好了。”她的小脑袋又往前探了一点,斜斜的阳光下隐隐可见魏青崖细长的睫毛上沾着红色的光。 突如其来的接近让魏青崖有些怔怔。他一手拿着果茶,一手正轻轻抬起要取另一个茶盏。 就这么僵坐着,看到林钰的小脸贴过来,在斜上方咫尺之遥。她的眼睛透着亮光,以及感激和惊讶,好看的鼻梁下一小片晕红的阴影。 那么近,近得他只需要坐直身子,便够得到她珠粉色的唇。 “你说,”她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仍然自顾自神情认真道,“我以后是不是完全不用害怕肃王了?我若打他,是不是也没有关系?” 傻丫头。 魏青崖僵着的脸恢复了些表情,他顺口答道:“你谁都不用怕。” 是的,我努力的意义,便是这大弘的天下,你谁都不用怕。 “什么东西这么香!”门口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接着是边走边解下佩刀的声音。 一个白色的身影钻进室内。 林钰的手臂依旧支着茶台,扭头不悦道:“怎么哪里都有你!早起还说不保护我,跑了呢。” “还不是你!”崔泽气道,“小爷我就半天没有管着你们,你便带着妹子把人家摘月楼砸了。” “信不信我下次把你律哥哥也砸了。”林钰狡黠一笑,收回手臂坐直了身子。 肃王李律,八岁带着崔泽偷跑出宫城,在玉山待了好几天。从那时起,他便成了崔泽眼中神一样的存在。 有敬畏有佩服。 不想去敦煌,也是因为答应过肃王,好好守着京城。 “那你可不敢。”他在门口脱了靴子走进来,三两步靠在林钰身旁,抬头看了看这里的主人道:“魏少爷今日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病了吧。” …… …… 兴庆宫今日没有别的客人,太后还是让后厨足足备了九十九道菜。 可是殿内的气氛,却没有母子团聚的喜悦温情。 肃王先是跪地请母后圣安。 太后平日里的温和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穆。 “你回来了,”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就在这里用饭吧。”声音冷淡,全然没有之前听说肃王要回来的欢喜。 肃王应了声是,规规矩矩站起来,听候太后问话。 “西北的风沙大吗?”她问道,声音冷清。 “近些年越发大了。”肃王答道,声音恭肃。 “百姓可还好。”太后点了点头,问道。 “年前有几批蛮子滋扰,已经被儿臣剿灭。”肃王道。 太后脸上出现忧虑之色,旋即道:“你可受伤了吗?”声音里有几分关切。 肃王神情微动,微微低垂的眼帘颤抖了下,神情自若道:“回禀母后,儿臣不曾受伤。” 太后身旁的内侍似乎见惯了他们这样的一问一答,垂着头一声不吭。 只有给太后捶着腿的姜云瑶若有所思。 室内的气息一时间有些凝滞,过了一会儿,太后还是忍不住道:“听闻你今日回来,去见了一位朋友。” 肃王微微抬头,“回禀母后,林氏不是儿臣的朋友。” 姜云瑶手一停,顿在空中没有放下。 太后的脸上却有了几分笑意,“不是你的朋友,你还特地去见。” 肃王一本正经道:“是因为有事情问询。” 太后点了点头。 这男人嘛,好面子,总要有个借口,才能去见。 不如自己就帮帮忙。 她试探道:“林氏的衣料实在是不错,你这风尘仆仆的,接下来宴请众多,你又不喜欢司衣局的制式。让林氏给你做些衣服,怎么样。” 这可能是她这些年来,为数不多关心肃王衣服的时候。 这个孩子,从八岁时被她送走,衣食住行,她便没有问过了。 现在乍一这么问,她还满不自在的。 肃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