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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笑道:“那就请诸位开始。望春楼已经提前一日,把有各式需求的订单登记在册。还是以往的规矩,先开册标,有应者报价,再由买主择选。” 在场的人多是来过望春楼的,闻言都点头附和,催着让快快开始。 陈管事抿了一口茶,问道:“有应者报价,那不是价低者得吗?” 林钰一双眼睛看向外面,此刻收神回答道:“不会,且不说成本在那里放着。买家也会挑相熟的或者实力强劲的铺子来做。毕竟相比便宜出的那几两银子,稳妥交货以及达到质量要求还是更重要些。 陈管事频频点头,又一锁眉头道:“那这么说,咱们林氏只是小铺子,还真不好接到大单。” 林钰摇摇头,看了苏方回一眼道:“咱们来这里,就是来接大单的。大单才赚钱啊。” 那我们拿什么跟别人比啊?陈管事心中惴惴,外面已经又有了兴奋低语之声。 只见不久前舞伶牵拉的丝带都被先前送酒的侍者拿在手里,在一楼大厅围成了个圆周。随着一声木槌敲击之声,罗管事抬手示意,离罗管事最近的侍者猛然抬手一扯。那丝带竟然是双层的,此时外面一层被他拉开,丝带从三楼飘然而下。留下三米长的一节,上面写着一列字。 原来这便是册标了。 罗管事报道:“汴州李府,需府中夫人、小姐夏衣三十套,要求新胡制式。” 最近胡地之风传入中原,越来越多的夫人小姐以懂得胡服骑射为荣。可是中原的裁缝铺子,懂得把胡服和汉服糅合,既有胡地之风,又遵汉家礼制的很少。这李府肯定非常讲究,才择人来此处甄选商铺制衣。 “我们能不能做这个?”陈管事面露喜色,“三十套呢,不是小数目。” 林钰还没有开口,便听得苏方回淡淡道:“我们能做,不做。” 第四十九章 我能做 “还挑三拣四吗?”陈管事白了他一眼,目光转向林钰。 “咱们且看看。”林钰微微点头,不急不躁的样子。 少顷,便有几处雅间外的侍者接了报价单,疾步送到大堂桌案处。桌案那里早有李家管事侯在那里,接过单子细细查看比对。很快,那人择出一张单子递给侍者,侍者躬身递给罗管事。 罗管事看了一眼单子,扬声报道:“风字八号雅间,竞得此单。” 只说雅间名,不道商家名,也是这里的规矩。这样一可防止泄密,二可方便望春楼统计抽成。到时候买家卖家在雅间内签约,望春楼也在雅间内抽成。 望春楼内响起零落的掌声,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了几句,就又有侍者扯开丝带。罗管事报道:“陈州蔡氏,需嫡女嫁衣并龙凤被十套、蝴蝶双飞珠帘九件、轿帘十样、银包皮带二十条、。” 楼内立刻响起议论之声。 有如此财力来洛阳采买嫁衣,又如此丰厚,且是蔡氏,必定是陈州首富了。这样一单生意,若能做成,就是搭上了蔡氏的门第。 林钰听得他们旁边的雅间内,甚至有人主张免费把这一单做了,以后才可财源广进。 不多时,便有侍者持报价单前往大堂。这一次比上一次显然要多出很多家竞价,看来多是想跟蔡氏结交的商户。 “估计免费的不少。”陈管事站起来,透过阔朗的窗口看向外面。不多时,便听得罗管事报道:“天字三号雅间,竞得此单。” 这一次掌声更显稀疏,隐隐有落败雅间内的啧啧声传来。更是有人取笑道:“也不知天字三号给了什么价目,难不成还倒贴吗?” “说什么的,”有人隔着窗口斥责,“蔡氏又不缺钱,再说了,人家天字三号里坐着洛阳东坊!” 原来是洛阳东坊。 立刻有另一波掌声响起,这次是恭维多一些。 陈管事似是想起了什么,往楼上天字三号包间看了一眼,问道:“洛阳东坊内只有一家成衣铺子,是那家承接过京城惊鸿宴全部舞衣的铺子吗?” 林钰捏起一块柿饼,望了一眼天顶上垂下来的几十条丝带,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啊。” 她前世的确不太关心京城的动向,惊鸿舞更是名门贵族才能前往的所在。她除了央求爹爹带她去过一次皇家书院斗诗会,没有去过京城贵人云集的地方。 不过,说起这个,监牢里的贵人也蛮多。当然,都是曾经的贵人。 林钰一笑,听到苏方回答道:“那还是五年前,惊鸿宴第一年开宴。宫廷为了昭显推广舞艺之心,免费提供了四十九家演绎舞坊的全部舞衣。那一次的确是洛阳东坊竞得五家,即便只有五家,也忙了大半年。” “有多少套?”陈管事低声问。 “七十多套吧,那时候舞坊伶人不多,有资格去惊鸿宴的,也不多。而且宫廷那里也用了一年的时间筹备,所以给足了东坊时间。” 原来是这样。 “可自第二次起,宫廷就不再负责舞伶衣装,改由各舞坊自行制作了。时间便也排的紧,比如今年,去年腊月里才定好的四十九家舞坊,今年三月三就是女儿节。舞坊哪里有时间自己做,都是请的铺子。”苏方回侃侃而谈,似乎对这些事情非常了解。 也是,京都织造署当年肯定辖管着舞衣制作的商户。就算苏方回没有参与,肯定也听父亲说了不少。 几人闲谈着,就听得外面已经又陆续开了几个册标。果然,有几家舞坊来此处订衣。数量虽然不多,但是要求还都蛮高。 陈管事再也坐不下,站起来踱了几步,略微急切道:“咱们总得竞价吧,不然总这么闲坐着,不是白来一趟吗。” 林钰给他倒上茶水,安抚道:“不急,咱们且等等。” 陈管事依旧坐不下去,站在窗口向外张望。 这时候又有侍者拉开丝带,这一次留在空中的丝带上却没有字。众人正在疑惑,就见大堂内的罗管事上前一步,抬手按在雕花廊柱上的一个小小突起处。 哗啦一声,略大的声响响彻半空。原来是天顶之上垂下来一张十尺见宽的巨大卷轴。随着罗管事按动机括,那卷轴自行打开。白色的布帛迅速展开,声音悦耳,色彩炫目。 这是一幅画。 确切的说,是一副成衣样画。 画分正反两面,亦是一女子身穿彩衣的正反两面。 衣衫嫩绿,正面广袖垂地,衣领严合。背面薄纱遮背,裙裾有丈余,垂在地上。 衣服倒是简约,只是从衣领至裙裾,都绘制着水波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