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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我听你十月入账的二百两桐木关小种红茶,应该是从硕城陈掌柜那里调过去应急的。当时肃王殿下犒赏守关将领,召了我们贡茶,你那里却库存不足,陈掌柜连夜给你送了过去。我说的对吗?” 魏青崖声音和煦,廊下的刘掌柜连忙点头。 “就是!”陈掌柜前面不远处,有个长脸窄眉的掌柜转身附和:“当时二少爷批了条子,把这利润算给我们。你入了你们的账,我们两家不就入重了吗?” 水榭里的魏青崖遥遥点头,温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言语里没有半点指责之意。 倒是陈掌柜大冷的天冒出来一层冷汗,他身边的伙计连忙捧出算筹,准备再算一遍利润。 由于刚才的报错,这十月份的利润可就不同了。好在虽然他们还没有报出十月份的总数,但是账面上记着,在算筹里做个减法就行了。 算盘珠子刚啪啪两声响,就听到水榭内的二公子摆着手开口:“不用算了,大冷的天,别冻坏了手。刨除这项,你们十月份的利润是五百二十八两七厘银子,记上就好。” 陈掌柜的冷汗唰地下来了,被冷风一吹,顿时打了个寒颤。早听说魏二少爷早慧且心细如发,现在看来,他心有算筹,是天生的生意人啊。而且他刚才明明在认真地跟小厮谈话,却能听出自己的纰漏,又已算出他前面一百多项流水的总和。 这是心有九窍啊。 陈掌柜看向魏青崖的目光里不由得添了几分崇敬。 他忙提笔记录。毛笔早就冻住了,用舌头温了化开墨,勉强把帐记了。看魏公子又开口跟小厮说话,便继续报出十一月份的流水账目。 水榭内,小厮已经给魏青崖重新换上了热茶,低头听训示。 “后来你们就回来了。老爷怎么说?”魏青崖站了起来,问道。 “老爷给了大少爷好一顿没脸,当着我们这些下人的面踹了他一脚。大少爷无处撒气,抽了我们几鞭子,又把抱去又抱回来的喜雁摔了个半死。这会儿说出去透透风,直奔天音坊去了。老爷说我是您身边伺候的,差我过来跟二少爷说一声,这次的亲事没有成。” 跟林氏议亲,一直都是父亲和大哥极力主导的。他的母亲地位低,也唯唯诺诺同意了。自己虽然已掌控魏家大半产业,也终是庶子,只是为长兄代劳罢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配,于他来讲,跟谁都是一样的。 魏青崖点点头,廊下的报账声已经停了,他没有说话,下一个掌柜便接着报出自己辖管商铺的流水金额。 管他什么林小姐张小姐陈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内宅养出来的那些女儿们,虽然娇嫩,却多是大字不识一个,只能养育孩童,完全无法交流的。 况且男女情爱肤浅庸俗,娶谁都是一样的。 魏青崖把注目远山的视线收回,看向廊下报账的掌柜们。 无论如何,目前魏氏的生意是最重要的。他总感觉在这些繁杂的流水数字里,隐藏着什么他看不到的东西。 第七章 何其艰难 有了小苏服侍,魏青崖的茶水就不会放凉。 每次他刚润润口,小苏就赶紧添上热的。 即使是这样,廊下的报账声停下来后,他也觉得有些冷。 肃目扫过下首这一群账房伙计,魏青崖的声音依旧和煦:“劳各位账房先生在这里冻了大半日。” 这些先生们忙站起来垂目说不敢。 能在魏氏效劳,他们一则脸上有光,二则薪资丰厚。与之相比,冻个半晌有什么打紧。 魏青崖又躬身道谢:“魏氏能蓬勃发展,全劳各位勤勉尽力。临近年底,我代魏家上下一百三十七口,多谢各位!” 先生们忙躬身还礼,一个个脸色红润,心里像化开了蜜。 几位今年第一次被差遣来二公子处报账的掌柜心中松了口气。 早听说二公子宽待下人,知书达理,看来是真的。 魏青崖回身站直,长身而立,又道:“今日各位的账目里,共有七处错漏。”廊下的先生们似被浇了一头冷水。 七处吗?怎么只听二少爷点出了刘掌柜的一处,那其他的错漏在不在自己身上? 大家神情惴惴,无声低头。 “魏氏一年的账目,几万项进出流水,七处错漏实在不算什么。” 掌柜们低着头一声不吭,等待训示。却听魏青崖的声音依旧温和:“魏氏经营百年,店铺林立我大弘朝各处。看似烈火烹油繁花似锦,可是如果我们渐渐地失了警惕,再大的生意也有做赔的那一天,再高的大厦也能倾覆成瓦砾。各位掌柜乃魏氏商号的栋梁,还请借着这今天的冷风,你我各自警醒吧。”说完又是一拜。 掌柜们忙躬身回礼,这一礼埋身许久才起身。 二少爷言辞恳切,没有责怪没有动怒,陈清利害,字字珠玑。 一点都没有把他们当下人,一点都没有把他们当外人! 魏二少爷! 众人心中暖融融的,驱散了冷意。 正感慨间,便见魏二公子吩咐了几句,立刻有丫头们鱼贯而入引领着他们去吃午饭。众人热热闹闹相互谦让着,往前厅的暖房而去。 只是魏二少爷没有陪席。刘掌柜看着他瘦高的身子跟他们一一客套完离去,消失在连廊尽头。好一阵没有回过神来。 看来魏氏商行,又要繁盛几十年了。 ……………………………… 安抚完母亲回到自己的小院中,林钰方觉得今日实在太冷了。外面的丫头看她进来,忙慌乱地打起帘子。屋里的暖风吹出来,热意铺开,她打了个寒战。 身后的贴身丫头芳桐忙递给她手炉,又把炉子上热着的茶水倒出满满一杯,捧给林钰。 双手抱定手炉,又饮口热茶,她的身子才暖过来。 不知怎么,苏醒过来以后身体特别畏寒。 屋子里的摆设还是她出嫁前那样。林钰没有坐回暖榻,踱着步子在这房间里来回转悠。苏醒后她几次噩梦,反反复复的起热一直到前日才消停下来,都没有机会好好跟自己的故居亲近。 居室是两间的起居室连着净房,当初父亲宠爱母亲又把她当男孩子养,不到两岁就给她建了这小院落,让乳母把她抱来养。母亲日日惦记她,险些又挪过来。父亲只得把这里几次扩建,方便母亲和更多的仆妇留宿照看。所以起居室和净房都已经比父母的主屋还要大。 那些年正是林氏商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