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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的手——之前一个正在洗的白瓷盘竟是生生被他给捏碎了。 女孩被他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不小心?”莎法尔立刻皱起眉两三步上前伸手把史蒂夫的手拽了出来,抽出兜子里的手帕细细拂掉了上面的碎瓷片。这场景莫名的熟悉,只不过对象被调换了一下。而且很明显超级士兵皮糙rou厚,面对那些危险又锋利十足的东西手上只是有些浅浅的擦伤,倒不至于像之前莎法尔那样血rou模糊惨不忍睹的样子。 史蒂夫满眼懊恼,眼神却无自觉的溜到了莎法尔的脸上:“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少女的手指清凉而柔软,肌肤触感更像极了用上等牛奶浸泡过的丝滑绸子,他过分专注的盯着她细腻白皙的脸颊、浓密的睫毛和被牙齿咬住的柔软嘴唇,那眼神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病态的痴迷。 但很快地,那眼神又转成了某种怜惜之情。 这个孩子自己把自己折腾得满身是伤,却受不得旁人身上一点的伤口。 “……感谢你的超级血清,这回没受伤便是万幸,下次注意点就是了。”莎法尔确定了对方的确没有受伤后终于放过了她被咬得发白的嘴唇,放开罗杰斯手腕的时候轻轻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不能理解这个。”史蒂夫心神不宁,他想起之前女孩受伤那次随口说的那句“因为对我来说这真的不算是痛啊”一时间竟是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这话说的太过冒失,他下一秒就后悔了。 而莎法尔浑不在意的把他推到一边,撩起袖子开始收拾起洗碗池子里的残局:“什么?你指疼痛?” “你说过你不觉得疼。” “那是我对自己说的。我不觉得疼不代表我不知道这是疼的……自身无法理解痛苦,我便无法理解他人的痛苦。” 莎法尔如此回答说。 ——无法理解就去做,无论做什么只是浮于表面的程度。 若要理解绝望,自身便要学会绝望。 若要理解痛苦,自身便要感受痛苦。 若要理解这世间一切丑恶,自身便要接触这世间一切丑恶。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哥林多前书十三章四节至八节】 若非莎法尔能让自己做到如此地步,那么她妄言爱之一字无论做到何种程度都只是泛泛空谈;正是因为自身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理解这世界的负面,所以她才能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给出的是什么。 这是舍弃的过程中残留下来的渣滓,某种意义上却也是必备的东西。 她在学习的过程中比任何人都知道人类承受的极限,所以莎法尔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人眼中自己最不应该扔掉的那一部分,这没什么需要抱怨和哀愁的,剩下的只需要处理一些。 少女抬起头,对上了史蒂夫·罗杰斯那双震惊不的眼睛,她看着那双明亮又美丽的蓝眼睛瞬间变得暗淡又绝望,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比如这个。 史蒂夫·罗杰斯的眼神让莎法尔陷入了无奈的苦恼之中。 ……根本说不通吧。 就算告诉他自己不在意也不行的。 但是不告诉他……也是不行的。 她叹息着,腾出手摸了摸对方冰凉的脸颊,语气轻柔而温和:“我要和你说多少遍‘我没关系’呢,史蒂夫?” “那么,”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有些勉强的微笑:“你说你理解痛苦,那你也能理解我的痛苦吗?” “我当然理解。” 女孩回答道。 但是,少女平静的嗓音就在下一秒残忍地划开了史蒂夫罗杰斯心里属于这少女的最后一点柔软的地方。 “只不过这种理解并不足以成为我不这么做的理由。” **** 卢平的小餐馆暂时停业了,出门的莎法尔只能另外挑了个安静的咖啡馆发呆——家里暂时不能呆,那只一脸失魂落魄的大金毛需要一点自由空间消化一下他刚刚得到的消息。 认真思考接下来要如何处理史蒂夫·罗杰斯的莎法尔,忽然被另外一道温和的男声打断了思绪。 “这位漂亮的小姐,请问介意我坐这里吗?” 女孩下意识抬起头,立刻对了一双翠色的眼睛。 站在他旁边的这位青年身材高挑比例匀称,年轻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无害又温和的微笑,漆黑的头发洒落在他修长的颈子上,他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大衣,衣着得体,谈吐优雅,完全就是一位年轻且迷人的绅士。 咖啡馆里此时虽说客人也不少,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座位的程度,她坐的位置又是个较为偏僻的地方……所以说,完全就是冲她来的。 莎法尔看着他,平静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怔然。 洛基·奥丁森,众神之父奥丁的次子,也是她数百年前的同胞兄长,不得不说洛基教会了她很多原本只是注意到却始终不能理解的东西。 傲慢,邪气,极度的骄傲,却也是极度的自卑——他憎恶背叛自己人生的一切,却从始至终的爱着自己的meimei。 那不仅仅是神宫的公主,对于洛基来说,这是他的骨中骨,rou中rou,血脉相连的亲密度甚至远胜于世间一切双生子——她的死亡,意味着另一种程度的背叛。 莎法尔只是未曾预料到,在她最虚弱的那段时间里洛基居然真的会疯狂到用自己的血rou骨骼重新制造了一句崭新的身体,试图把她的意识转移到新的身体里面去。那里面混合了太多的东西——从阿萨神族的角度来看,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但是在她看来却全都是能将自己的意识困束在其中的囚牢之锁。 她只能离开。 她也必须离开。 ……如果说之前索尔的出现是意料之外却也还能在她的计算范围内,那么洛基就绝对不是。 倒不如说女孩一直避免着与这位昔日兄长的重逢,她将自己的意识铺散到整个世界,稀释了自己的存在借以躲开了海姆达尔的眼睛,这种行为未尝不是一种无意识的自我保护。 莎法尔理解分离的痛苦,理解洛基,他看似拥有无上的荣光和至高的地位,最终拥有的其实只是一个王子的虚名和一个由他血rou创造的西格恩而已。 正因如此,重逢之后的欺骗才会显得格外的讽刺。 但是现在看起来,这场见面似乎避无可避。 这些东西在她脑海中只是一闪而逝,她瞬间收敛起了所有不该出现的情绪和表情,冲着这位衣着整洁风度翩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