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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表一枝

    袁基回到府中之后,便开启了玉瓶,从中取出一枚乳白色的丹药,这丹药只有小指指腹大小,十分圆润,嗅着有一股奶甜香气。

    他用银针试了,又拿去给养来试毒的小鼠服食,全都显示这丹药不仅无毒,且确实有滋补之效。他便在晚膳之时给了本初。

    “大哥,这是?”

    袁绍有些不明所以,接过了玉瓶询问。

    袁基便笑着回应:“今日与广陵王殿下巧遇,他托我给你带的丸药,说是可以补气血,我看过确实如此,便带来给你。”

    “多谢大哥,只是,为何广陵王送我丹药?朝中有个尚书花还得重金求取隐鸢阁的续命药,我与他素昧平生,莫不是有事相托?”

    袁绍有些拿不定主意,此前并非没有见过广陵王,只是记不起对方的样子,又没有交谈过,此时受赠,摸不到头脑。

    “这位殿下宅心仁厚,许是恰逢国丧,又感念本初你的忠孝,只是些滋补丸药,倒不需过分谨慎。”

    二弟的回答让袁基笑容更加真情实意,他直接将玉瓶递了过去,“若真有所求,为兄替你还个人情也就算了是了。”

    袁绍听了内心动容,没搭理一旁有些吃味的袁术,径自收了玉瓶,落座用膳。

    他回去之后便倒出一颗药丸服食,只觉得奶甜香气馥郁,入口即化,比许多糖糕点心都好吃,就算是钟鸣鼎食的袁家,吃的丸药都经过特殊调制,并不难吃,也是拍马不及的。

    此后他每天都服食这药丸,心情都好了许多,入睡也香甜,七八日,,他的肌肤竟然比服食之前要细腻红润许多,看来确实是补气血的良药。

    只是又过几日,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往日还算精壮的胸肌,经常有种热涨之感,睡觉之前尤甚,他开始以为是练武累着了,没有放在心上,可渐渐的,那热胀竟然越发不可收拾,演变成了胀痛。

    胸比往日鼓胀许多,就连没什么存在感的rutou,都时常涨成yingying一粒,衣料一碰到,就疼的他倒吸冷气。

    更诡异的是,那丸药的奶甜香气,竟然在自己身上散发出来,他找了家中医生把脉,对方却连连说他近来身体大好,气血充盈,并无不妥。

    袁绍有些心焦,他欲求助兄长,又觉得实在丢脸,况且这药丸乃是兄长验过,亲自交到自己手上的,若是让他知道,恐怕又要自责。

    思来想去,他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退一万步讲,即便广陵王没有存着私心,于自己无所求,只是个人体质不同,导致了副作用,那对方也能找来制药医生,替他解决此事。

    袁绍招了幕僚开会,问谁和广陵王有些交情,请他来谈些事情。

    众人面面相觑,唯有一个穿艳丽粉色罩袍的谋士起身,言笑晏晏地答话:“主公,奉孝曾经承郭广陵王的人情,此次可带礼拜会。”

    袁绍心情烦闷,也没顾得上问郭嘉怎么不去青楼鬼混,想起来为他做事了,让他自去备礼,银钱记在他的账上即可。

    郭嘉得了这话,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二话不说便拱手告退,哼着小曲儿去备登门礼。

    待到了广陵王在雒阳的府邸,却吃了个闭门羹,守卫去通传,来的却是一位女官,说是广陵王今日要事缠身,还请改日再来。。

    但郭嘉已经花了自家主公不少银钱,心想若是今日不成空不好交代,便取了左耳上华丽精巧的耳饰,递到了女官手中,“这位淑女,还请代奉孝通传一二呀,若是将此物给了殿下,说奉孝有要事求见,殿下还不肯见,那奉孝自然不会叨扰。”

    那女官见他神情真挚,不似作伪,只得接过拿镶嵌许多松绿石的精巧饰品,取照片广陵王通传了。

    其实今日广陵王要事缠身,这话倒也不假,往日身体十分康健的傅副官突然发热病倒,烧了一天都没退下去,偏偏神医华佗远在荆州,于是他的事务便堆积起来。有些账目不能外传,便只能由广陵王亲自处理。

    近期的事务往后压两日倒不是大问题,只是傅融这病来的有些突然,他十分担忧,再这样烧下去,对方之后会不会变成傻子。

    于是广陵王便带了公务去傅融的居所处理,侍女除了时不时过来换新的热茶,给傅融敷冷毛巾,便躲得远远的,生怕看到不该看的。

    眼下服了汤药,傅融又是咳,好容易清醒一阵子,却要劝广陵王离他远些,省的过了病气,他不过是感染风寒,不日便会大好。

    一句话边说边咳,让这话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其实他生病一事,早就有了端倪,先前中了有损体质的阴损药物,当时又受了腿伤,未来得及调养,便一个人当几个使,起早贪黑的加班。好不容易稍微空闲下来,紧绷着的弦一松,累积的疲惫就黄河决堤一般爆发出来,巧的是,他偏偏要支起窗来通风,受了寒气后有些咳,却并不放在心上。

    拖了几日,又忙碌起来,熬了个通宵之后终于发起热来。

    自己的身体他自己当然清楚,这事说起来并算不得严重,只是他极少生病,突然倒下才显得不寻常起来。

    方才有人通传,傅融叫他去做正事,还说他又不是医生,在这里守着也不会让自己好转,还不如快去做事,省的到时候两个人一起病倒,那除了花钱,楼里的事务也就没人管了。

    但对方仍旧不肯,伸出手来摸自己的额头,那细白柔软的指尖轻轻的抚摸着他因发烧guntang的脸,带来的凉意让他有些发抖。

    “傅融……你这样,我心中难受的很。”

    “咳,若,若是着了病气,你就不光,心里难受了。”

    傅融没力气去捉住对方作乱的手指,况且这次应当算不上作乱,他努力睁开眼眸,去看广陵王蹙起的长眉和眸中闪动的水色,心中竟然有些快意,好像对方为了他难受,于他而言竟是一件快事般。

    他听到广陵王的叹息,“你歇下吧,不要强撑着陪我,只是近来做了个梦,总觉得不踏实,才打扰你养病,其实你说的对,我又不是什么神医,总不可能一双眼睛把你看好了……”

    这话颇有些自怨自艾在其中,傅融有些想笑,也有些想知道对方究竟做了什么梦,非要守着自己不可。

    但门又被叩响,去而复返的雀使得了应允进来回话,手中还捧着一只精巧华丽的耳饰。

    广陵王听了雀使的通传,便接了过去,交代了两句让她离开。

    傅融不知为何,突然有了点预兆似的,便不再强撑着,打算阖上双眼休息。

    但广陵王先他一步,伸出手掌遮住了他的眼睛:“我去接见客人,你睡一会儿吧,傅融。”

    “……嗯。”

    他没力气说点其他的话,什么好听的,难听的,一概说不出。

    只是闭上眼要睡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那日在汤泉宫,广陵王的腰带上所挂的那只极为夸装华丽的耳饰,似乎与今日这只十分相似,款式不同,却也是实打实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