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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

    特遣署的监护病房向来安静。

    大楼外的安检处红灯亮着,顾征径直穿过安检通道往最走廊深处走,前台值夜班的小护士为他做好消毒和检查之后又叮嘱了几句才放他进去。

    他激活电梯权限,按下21楼,几秒的失重感之后,电梯门打开。那间最私密的病房就在左手边,走廊上的灯光长明,隔几步就有一处监控。

    顾征推门进去,隔了几步远看那个躺在病床上沉睡的人。染了色的头发只衬得他面色苍白,却没什么伪装的效果,人还是那么个人,眉目清楚明晰,脸却显得更瘦削单薄,下巴尖甚至显得突兀。

    床上的青年这会儿慢慢睁眼,或许是睡够了,又或许只是顾征进来时无可避免地发出了响动——毕竟他的警觉性和敏锐度一直都惊人。

    青年迷蒙了大概两三秒,目光逐渐变得清明,他勉强撑着手臂要坐起身来,看到顾征时怔了一怔,喉结一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

    空气一时间仿佛凝滞了,只有监测的仪器还发出细微的响动。

    许久,青年看了看身上的病号服和周身的各种医疗设备,下意识地伸手抚摸还隐隐发疼的心口,口中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我要走。”

    “你要去哪儿?”顾征上前几步低头看他。他瘦了很多,肩膀的线条能明显看出骨骼突兀的轮廓,似乎用手摁上去都能硌到。

    “针对evol方面的状况,特遣署后备医疗中心是最有发言权的,你在这里能得到最好的治疗。你不能走,”他顿了顿,又强调似的继续说道:“你也走不了,白起。”

    青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乏力地闭眼靠回到枕头上。

    “我叫闻柏。”

    拙劣的谎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演技,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他没有试图骗过顾征,他清楚顾征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身份,这么说只是要表达拒绝而已。

    顾征当然也懂得他的意思,他明白这人的潜台词是不愿再提过往。

    又是沉默。

    顾征掏出了烟,看到青年憔悴的脸色又把欲点火的手放了下去。有些烦躁地把烟盒扔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然后坐在了他床畔。

    他看着青年搭在一旁瘦削的手腕,浮凸出的血管青紫狰狞。

    “两年,我找了你两年。”

    “目标提前爆炸了我认,任务失败我认,指挥官死了我也认,可连具尸体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信?”

    青年依然沉默。

    “到底是为什么?因为李泽言?”

    青年仍没睁眼,只是轻飘飘地笑了声,咳出了血腥味儿。

    “我说,我叫闻柏,你认错人了。”

    顾征咬牙:“好,闻柏。”

    “拳击馆sao乱里你使用危险evol,特遣署没有你的身份和注册记录,按照惯例,我们有权扣留你以便调查。”

    “安心休息。”顾征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大好,也想让现在还虚弱的青年好好休息。他站起身准备出门,临到门前时又转头看了一眼。

    “对了,提醒你一下。特遣署医疗处戒备很严,出入需要虹膜识别和人工验核,”他意味深长地说:“这是上任指挥官白起定下的规矩。”

    闻柏在病房里住了一周,期间顾征没有再来过。

    这是权限最高的病房,唯一能通行的电梯他没法打开,一出门就能对上明晃晃的监控镜头,护士和医生不和他进行任何必要之外的交流。

    床头上有盒烟,闻柏翻来覆去睡不着,坐起身来去摸了根烟,却想起来没有火。

    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也实在憋得慌,拨了床头那个电话叫顾征过来。

    顾征在一个任务里受了点轻伤,来的时候胳膊上的绷带还隐约透着血迹,满眼血丝,神情疲惫。

    闻柏下意识地想问一句怎么了,却抿了抿唇,只是冷硬地要求:“我要出去。”

    “不可能。”顾征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我记得特遣署不能无理由监禁evoler超过一周吧。”

    顾征面无表情:“那也是上任指挥官的规矩,现在改了。”

    闻柏被气得想笑,背过身去不再看他:“行,我没事了,给我留个打火机,我闷得慌,抽根烟。”

    “你现在的身体不能抽烟。”

    闻柏终于是没忍住,低低骂了一句。

    “什么?”顾征没听清。

    顾征为了近期的案子通宵了两天,几乎没怎么休息,这会儿不知道是因为病房安逸还是什么,眼前昏昏沉沉地发晕。

    他撑着床沿勉强坐了下来,皱着眉喘了口气。

    额头上覆过来温凉的体温,带着清淡的布料香味儿,顾征再睁眼,是闻柏的手。

    但那体温很快就褪去,青年收回手,看过来的神情带着点凉凉的讽意:“这位……顾队长,您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当心残了。”

    他眉眼本就鲜明,瘦了一圈之后那其中的冷峻之色则更难掩藏。嘴唇色泽惨淡,干枯得显出些沧桑来。

    顾征贪恋那转瞬即逝的温度,又被他这样油盐不进的态度刺得心口发疼,握着他的手腕往后一摁就把他摁在了床头。

    闻柏闷哼了一声,感觉到后肩嗑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当年的伤和后遗症让他很长时间都坐在轮椅上,去年年末才有自己行动的能力。即便他尽力复健,他当初那一身精壮的肌rou也萎缩退化得差不多了,就算是对上一只胳膊打着绷带的顾征也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时间长了,似乎是他习惯了隐姓埋名开着小店这样风轻云淡的日子。可这会儿,那些不甘却都冲上脑子。他有些恼怒羞愤,咬着牙推开顾征的肩膀。

    他在顾征怀里挣扎了几下,面上和嘴唇反而有了些血色。那丝薄薄的红诱惑着本就有些意乱的顾征,怀中人虚弱得连抗拒都似有若无,他亲吻那枯涩的唇,似乎荒漠之中的人遇到雨水一般的如饥似渴。

    两年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象着这样的情境,当年他一直隐忍,他是他的队友,是他的同学,是他的好兄弟,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让那青年露出什么为难的神色,只要白起不愿迈出雷池,他就能一直扮演着那个亲密的战友角色。

    他就这样沉默着,等待着,一直到那次的事故。

    他不肯相信白起死亡的消息,而现实却让他不得不认命。上头压过了所有的消息,他完全接触不到任何相关的机密,两年来的所有调查都无疾而终。

    可就当他要放弃的时候,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面容却又终于不经意地出现在他眼前,然后他这样冷淡的,似乎是毫不在意地告诉他,他不是白起。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骄矜任性,因为那病容而让人无可奈何,又因为那漠然无所谓的态度让人心焦如火燎。

    轻而易举的,把他心口最晦暗的欲望都牵扯出来。

    舌尖尝到苦腥味儿,他想起来青年这些天似乎都没什么食欲,倒是各色的药丸吞了不少。他含着青年模糊的喘息声,只觉得心底那片空虚这才得以些许弥补。

    青年的身躯仍漂亮匀称,又因为长期没有训练而显得单薄脆弱了很多,他小心翼翼地不敢将他搂紧,却又恨恨地想要一口咬上那纤细苍白的脖颈。

    “滚!”

    青年努力压抑着自己剧烈的喘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这个字。这么些年的情谊,要说他完全察觉不到顾征的感情也不可能,只不过他一直在逃避而已。

    到了现在,他依然只想逃避。

    “白起……”顾征看着他从单薄的衣料下浮凸的肋骨弧度,生怕自己压到他,撑着胳膊想让自己忽略下腹烧得正旺的火,尽力找回些理智。

    “白起……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你就忍心不来找我?”

    哪怕只是一个消息,哪怕只是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可青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瞳色在病房灯光的照映下淡得让人心慌。

    他只是扯了扯嘴角,依然无所谓似的,敛了目光:“需要我说多少遍?你认错人了。”

    一瞬间,他感觉到顾征的身体僵硬了。

    可随即,这人的动作却粗暴起来,他似乎是真的被激怒了,咬上青年的嘴唇,掐着他肩膀的手牵连着旧伤让他疼得浑身发抖。

    “好,好,你不是白起。”

    他连说了两声好,咬牙切齿的,带了些苦涩又决绝的笑意。

    顾征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目光幽深冰冷,如同锁定了猎物的鹰。他第一次察觉到他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亲密战友这样具有压迫感的一面。

    那身单薄的病号服被轻而易举地撕开,他的手腕被顾征随意拷在一起,他浑身赤裸着暴露在男人的目光逡巡之下。

    顾征的动作很凶,军警这个行业待的久了,手上就没了轻重,只是拧着他的小臂锁上他手腕的功夫,就能看到一片狰狞的红痕,未平的欲壑让本就仓促的呼吸更加潮湿热烈。粗糙的掌心抚摸过他胸前和腰窝,然后他又吻上他的嘴唇不给他出声拒绝的机会。

    大腿被掰开,顾征随意taonong了几下正沉睡的性器就把手指往他身后开拓,他很急躁,根本不给怀中人反应的时间。

    紧涩的身体,没有润滑,没有前戏,没有情欲,甚至没有彻底的扩张。

    就这样突兀又凶狠的插入,白起咬着嘴唇哼叫了一声,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剧烈的疼痛让瞳孔有些涣散,眼里潮湿发热。

    “停下,顾征你——”

    顾征却仍掐着他的腰往里捅,他满眼红血丝,看向白起的眼神狂躁得让他恐慌。

    “怎么,你不是不认识我吗?闻先生?”

    既然他不是白起,那么他凭什么要压抑着自己呢?

    他的包容和耐心,全部是给白起的。

    身下的青年有一张和白起一样干净精致的脸,却比他记忆中的白起少了些精神气,少了些棱角,比那人有更柔软的身体,更诱人的气息。

    噗嗤的水声慢慢地从交合处传出来,原本紧致的地方在这样粗暴又急促的动作下变得松软湿滑,他深深埋进他的身体,从未感觉过如此满足。

    似乎两年来的所有空洞都在这场堪称凌虐的强jian中得以填补。

    下体似乎有轻微的撕裂感,手腕在手铐中挣动,磨得血痕模糊,强烈的屈辱感和自我厌弃让白起闭上眼睛,他连发出声音都没有力气,只是无声地急促喘息。

    顾征的面目在他眼底模糊了,他身上的伤本就没有痊愈,很快便连意识也模糊不清,整个人像是沉浮在无尽的海里,窒息,咸腥,guntang得血液都蒸发,却又冰冷得浑身僵硬。

    只是这痛苦却又不是纯粹的,隐约中那细碎的快感如幽灵般随行,他感到自己下体被抚弄的快乐,却让他胸口有一股恶心的错觉。

    他听到男人的嗤笑声:“这么多水啊。”

    随后耳边这个熟悉的声音在低语,嘲讽般的:“对,你当然不是白起,白起怎么会有你这样yin荡的身体呢?”

    胸前那股恶心的腥甜终于被他咳了出来,他无意识地吐出口血来,眼前发黑,彻底没了意识。

    历晔气喘吁吁地赶到医疗中心的时候已经晚了。

    队友焦急地给他打电话,说顾队已经一夜联系不到了,当前的任务必须要他定夺。

    历晔只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就有了些不好的猜测,等他到了病房门前,这个猜想当即被证实了。

    那间权限最高的病房门外围着一两个医生和护士,顾队已经进去一夜了,已经到了给病人例行检查的时间,但病房门紧锁着,谁也进不去。

    “开门,是我。”

    历晔最终敲开了门,他敏锐地察觉到屋内暧昧而腥甜的气息,合上门走到床前,眼前的景象让他深吸了口气。

    青年浑身青紫的淤痕,大腿上甚至能清楚的看到深深的齿印和血迹。青年是侧着身背对着门的,后xue被折腾得松软红肿,湿淋淋地往外漏着液体。他仅存的体力根本承受不了这样剧烈的性,爱,已经昏迷了很久。

    历晔一直以来就是他们之中最能沉得住气的,他走到床边,把昏睡中的青年轻轻揽到怀里。

    “你疯了?”

    “我这几天忙着调查之前的事情,放心把小白交给你,你就这么照顾他的?”

    即便是脾气再好的人,这时候也难免声色俱厉。

    顾征很久都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伸手拿了床头那盒烟,手指哆哆嗦嗦的,最终还是狠狠地攥成一团连盒子带烟都扔进了垃圾桶。

    历晔也没再等他说话,抱起白起去了一旁的卫生间。

    “队里还在找你,先办正事儿吧。这儿有我。”

    青年在昏昏沉沉中隐约呻吟了一声,把脸埋进了历晔胸前的衣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