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又是只有一个人的清晨。

    六点林星准时起床，开始听英语材料。冰箱里整齐摆放着玻璃罐装牛奶。

    这些年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林建山整日出差，国内外往返奔波。

    林母王青燕外强中干，不仅参与公司日常管理，并将和林建山有直接工作关系的员工全部调整为男性，林星每次去山青集团，一溜圈的男董秘高矮胖瘦参差不齐，在场的雌性只有自己和身高不足一米五的保洁阿姨。

    是的，即便是保洁，王青燕依旧不允许潜在危机出现。

    可即便已在事业上取得成功，王青燕依旧奉行为爱洗手作羹汤的长篇大论，家里没有厨师，只有钟点工每天定时上门打扫卫生。

    思绪拉回。

    六点四十，林星准时出门，在公司顺利上市之后，林母便主张搬来清源公馆，作为澄市数一数二的楼盘，似乎搬来这里，便步入尊贵的上流社会，即使平时只有林星一人守着这栋豪华别墅，即使林星上学要多花半个小时。

    司机陈叔已准时等候在门外，甫一上车，副驾驶的孙秘书便递给林星早餐，牛油果、蔬菜、三文鱼、鹅蛋白等混在一起的低脂沙拉，连续六个月完全不变的样式。

    林星照例回复一句“谢谢孙秘书”。随后将其放置一边不再言语。

    林星遗传了林山建的好样貌，16岁便已亭亭玉立。一头乌发柔顺，眼含秋水滟滟流波，即便冷面也生动，皮肤透亮白皙，面朝窗外，侧颜高低起伏，宛若岿然不动的黛山。

    孙秘书清了清喉咙出声：“王总让我转告您，下周五出差回来，晚上会带您参加商务晚宴，请您做好准备”。其实原话并非如此，孙秘书努力做到礼貌，避免把王青燕的情绪带到大小姐身上。

    林星听罢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出声“我知道了。”孙秘书终于收回放在后视镜的视线，低头回复手机上的邮件。

    七点二十，到达松明中学，林星终于转头，左手拎起大腿左侧的餐盒，“陈叔，孙秘书再见。”语毕便头也不回地转头下车。

    在教学楼门口，林星顺手将餐盒扔进垃圾桶。

    刚到教室坐定，放下书包。便径直上楼，推开虚掩的门，男生长腿舒展，低头翻看着手机，看不清他的模样。桌前是热气腾腾的油条豆腐脑，油条已被切割成均匀大小的块状，刚好入口。

    林星走近，男生头未抬，伸出左手便将她拉至大腿，放下手机，双手环抱林星的腰肢，脑袋埋进颈窝，深深嗅了一口“昨晚用的是马鞭草沐浴露？”

    虽是疑问句，但用的是肯定语气。

    林星置若罔闻，捡起筷子慢条斯理将油条缓慢地浸到豆腐脑中，夹起，缓慢送至口中咀嚼。

    依旧是熟悉的味道。

    小学四年级到六年级的每天早上，林星总是攥着三块钱下楼左转在小赖早餐店吃早饭，一根油条，一碗豆腐脑已成为默契，早餐店的残疾人夫妇很热心，总是笑咪咪的，专门给林星的豆腐脑里加半勺蛋羹，林星不喜欢吃蒸鸡蛋，阿姨为她做了蛋羹，每次都说“小星星要吃鸡蛋，多多补充营养，长高高“。却从不肯多收钱。

    后来林家举家搬离老城区，味道自此缺失，直到她和褚焰歌厮混在一起，这厮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她的喜好，每天早上油条豆腐脑从不缺席。

    林星吃完第一口回头，褚焰歌的右手已经转移到他的大腿，男生眼睫茂密，眼睑低垂，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林星伸出右手抚摸他的下巴，男生终于抬头，向着她的嘴唇而来，舌头有力四处逡巡，尝到了她嘴里的味道，将她口中津液悉数卷入。

    在林星差点喘不过气的时候，褚焰歌终于放过她，却听到了一句“你和秦越什么关系？”

    林星睁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