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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巨蛇的缠绕弄碎了他不少骨头,断骨插进了他的内脏,幸好他是生命力顽强的圣骑士。”把人弄回来之后,铃彦姬这样说。 须佐之男软在血泊中的身体又轻又冷。但是平日须佐之男从背后抱过来跟他玩闹的时候,身体会沉甸甸地压着荒的肩膀,让他感觉自己变小,回到过去被须佐之男抱着东奔西走的时光,须佐之男的声音很近。不像那时候一样呼吸很轻,血都难以自己吐出来。 荒看着圣女们治疗骑士们的场景,突然开始憎恨八岐大蛇。而如果说自心中诞生的痛苦是恨,那么他也恨须佐之男,甚至恨自己。 荒并不想多思考八岐大蛇的事情,却忍不住想,八岐大蛇所说的爱恨是哪种?他此前从未想过这是一种能力的缺失,现在却忍不住生出一个想法,为何须佐之男有这样充沛的爱,却不会恨人? 现在须佐之男缺的东西更多,荒得不到答案。 “大财神,你不要乱跑,躺在床上好好养伤。我去告诉大家蛇神是那种因为少吃一顿饭就要毁灭世界的丢人反派,我跟人打架就喊神愤之缘,让蛇神变成搞笑角色。”须佐之男伤势好些的时候,缘结神这样说。 他们都是不记得过去的孤儿,捡到他的兄长就是属于他的家乡。他们来到神殿,信奉女神,忠于神殿,有了朋友和未来。须佐之男的善良让他无数次身陷险境,他的强大又让他总是冲在最前面,从命运手中赢下他自己和许多人的命,也只能相信他能一直赢下去。 明明几天前那场架还打得要跟人家同归于尽一样决然舍身,最强又恢复能力最好的须佐之男现在就能跑前跑后地帮圣女的忙,完全不懂他给他的兄弟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如蛇神所说,他剥离了须佐之男的某些东西。 被逮到的时候,圣骑士长现在应该看着荒,知道对方的表情是生气,自己应该愧疚和心虚,但他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就像他感知到圣女们正为圣骑士们的伤势努力,他可以意识到自己应该担忧,但他无法生出这种念头,他的心中空空荡荡,除了我的伤势痊愈了可以来帮忙之外没有别的想法。 身上的伤可以治好,但蛇神亲手剜出那对眼珠时可能留下了什么力量,圣女们也暂时无法治愈。 须佐之男仗着自己其他感官还很敏锐就满地乱走,但终究有不足,自己摔了很多次,也撞烂了不少东西。嫉妒恶神的神子不知道为什么对盲人的生活方式很有心得,帮他学会了好好走路以及打架的方法。 当须佐之男决定回归征讨恶神的队伍时,荒根本无法放心,拉着他不放:“我要跟你一起。” 那么被关心之后,须佐之男意识到自己应该感到欣慰。下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在欺骗对方,但他没有愧疚,只是知道欺骗不好,于是他的脸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荒露出一点被刺痛的模样。意识到对方缺失什么让他痛苦。 往日作为指挥者,圣骑士长刻意穿得要多显眼有多显眼,一头金发和额头、甲上的金色纹路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现在眼眶里空空荡荡,为了不吓到旁人,他换成了一套全身的甲胄。荒以神官身份,带了一位圣女随行。 他们迎上了押送野椎神的一行人,也正好遇到野椎神引起的动乱。队伍中最强的圣女急得不行,她的化身四处奔走,圈住恶神外溢的神力,帮大家挡下野椎神的攻击。 须佐之男目不能视,但其他感官依然好用,他拦在奔走的鹿灵身前,稳稳按住对方,说:“季,是我。” 鹿灵催动着力量蓄力反击,须佐之男干脆摘掉头盔,金发汗湿,脸颊晕红,虽然闭着眼睛,但确实是熟悉的脸。 忙晕头的粉色小鹿呆呆地看着他,莫名觉得对方有些陌生,她确认道:“须佐大人。” 小小一团被须佐之男抱在怀中,带骑士们去见临时结界中心的野椎神,她自分出神女鹿尾野姬就神力大减,可是如今众人眼前的暴食恶神却显露出比当年初见时要还要强大许多的模样。 因为那里不只有野椎神一个,还有差点就让她逃脱封锁的罪魁祸首。蛇神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他分给对方的神力已经足够。 八岐大蛇微笑着看着须佐之男,说:“你的速度出乎我的预料。” “八岐大蛇。” “须佐之男,不用担心。”离着这么远,八岐大蛇身上的恶意都被距离削减,全然看不出他是不久前刚刚将须佐之男弄成重伤的人,他说,“我总是忍不住对你留情,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将你的武器收起来吧,我并不想与你战斗。” 须佐之男对八岐大蛇举起弓箭。 八岐大蛇说:“现在的你也想击中我吗?” 须佐之男松手的时候,八岐大蛇甚至没有躲。闪烁着雷光的箭矢是冲着两位恶神的方向过来没错,但根本没有准头。八岐大蛇在心中评价着,人的力量果然无法配得上这颗守护之心,若须佐之男还是处刑神,就算在最深的黑暗中他也不会失手。 “谁说我要击中你?” 缠绕着无数符咒的金色箭矢藏在雷光之中,正中野椎神的胸口,御馔津跨出荒的星海幻境,重新搭弓。 他们身后,白金色的骑士列队整齐。他们身上散发着同样的光辉,一同注入野椎神胸口的箭矢。那处的光芒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危险。 野椎神毫不在意,她大笑着:“看啊,蛇神,你眼前的不正是你最喜欢看的东西吗?” 八岐大蛇说:“垂死挣扎,无论何时都是这样赏心悦目啊……” 箭矢突然爆炸,将恶神的胸口开了一个穿透的大洞。但野椎神的动作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充沛的神力让她的身体很快就恢复。 巨大的枝条扫向众人。 === 从神狱出来之后,八岐大蛇并不着急询问须佐之男要自己这位恶神做什么。想来冲锋陷阵这么关键性的事情他们不会让自己做,也不会相信自己能去做。 须佐之男主动为他讲述了一段往事。 天照说:“为何我们的世界没有未来?” 命运之海中,所见的未来只有毁灭。 预言之神为女神指明唯一未断绝的路,哪怕这条路的群星被迷雾遮掩。 自那之后的是更绝望的毁灭还是一线生机? 光辉之神说:“还有能去往的未来,这就已经足够。让光辉更加纯粹吧,让人们更加相爱吧,让我与我的子民拥有更强更纯粹的力量,或许这样就能……” 她分出七恶。然后她知道了她的运气很难称之为好。 沿着这条迷雾重重的路走一步算一步,预言之神总算能多看到一点东西。他们依照命运的指引唤醒了几位新神。 “咳咳,我就是缘结神。”漂亮的高个子女神自我介绍道。 天照分离七恶之后,又分离了善,神色只剩冰冷和严肃,那张熟悉的脸看上去有些陌生。缘结神虽然也是一位端庄的女神,但她的微笑一个人就比他们三贵子唇角的弧度还大。 八岐大蛇对漂亮的女神并没有太多兴趣,他瞟了须佐之男一眼,你们弄出这个小丫头来干嘛? 来给八岐大蛇发她的一段记忆。 预言之神说:“缘结神为我们的世界找到了一种新的命运。” 一种概念,一种可能性,天照更愿意称其为一种新的未来。 御使着将有缘之人连接起来的红线,缘结神能看到不同的世界,有些时候甚至比预言之神能看到的东西更加遥远。 就像死亡不会降临到健康的人头上,除非那人遇见意外。天照带来病痛,八岐大蛇施加折磨,此世阴阳失衡,毁灭女神才得以降临。缘结神看到了一个世人将毁灭女神击退的世界,只是不清楚逼退那样的力量的女神的是什么,只知道她是在进入选好的容器时受了伤。 光辉之神说:“毁灭的女神排斥平衡的世界,那进入神圣之所会如何?不存在罪恶的光辉能让万物复苏,花朵重新开放。她能毁灭善恶,她能否毁灭空和无本身?或许那毁灭也孕育一切的女神……会被这种力量烫伤。” 处刑之神说:“以你的血和我的骨诞生的天羽羽斩本是处刑神器,却十分适合监禁恶神。或许我可以成为牢狱和枷锁。毕竟我是天地刑罚所生,我拥有最相似的力量。将您的罪也交付给我吧,您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吗,天照大人?” 神色冰冷的女神说:“这是好办法,但我不想失去你。这是我的私心。” “你会做的,因为你是神王。” 天照看着他,缓缓点头。 八岐大蛇不忍直视:“我看你们演合家欢过敏。” 天照当做没听到,她的视线轮流落在八岐大蛇和须佐之男身上:“那就来试试无善无恶的神格,纯粹邪恶的神格,善恶相持的神格……” 预言之神安静地看着她。 神王的视线最后落在人间:“还需一个纯善之人。只要能令死亡女神停驻一瞬,我就能发动审判仪式,天羽羽斩会映出她的神格。” 须佐之男点头:“人族本性纯善……” “大财神你滤镜摘一下啦……” 预言之神满头问号。我呢?干什么,看不起我啊,剥离自身之恶而已,这种蠢事我也可以做啊。你别忘了须佐之男做饭我们给他打下手的时候,我剥笋剥得比你还要利索。 “这个世界无法再承担一位三贵子级别的恶神分身。” 八岐大蛇轻声叹息:“即使是三贵子级别的神族,以身承载毁灭女神,哪怕只是一个投影,都会被她的力量毁灭,遑论凡俗。说神爱世人,你明明比我残忍许多,以高洁大义之名挑选燔祭的羊羔,天照,你的爱还是如此虚伪啊。” 虽说神王分离了自身善恶,但在八岐大蛇看来,天照赐予世界的爱从来都没有与罪恶分离。八岐大蛇喜爱一吹就落的花,也喜欢娇嫩的花朵却承担着无法承担的重量的模样,但对沉重本身没有太大兴趣,除非沉重正是他本人。所以他不喜欢给人族和神族施加了名为爱的沉重枷锁的神王。 天照不否认八岐大蛇说自己残忍,反而露出一丝笑意:“只是信任他们而已。不是我挑选谁,而是他们一定会来与毁灭女神作战。” 须佐之男则反驳了另一部分:“你不是认为爱束缚了世人真正的自我吗?那就等着看看吧,人类爱人和被爱时会有怎样的力量。” 八岐大蛇心想,要我帮忙居然还不多说几句好听的,高天神族懂不懂礼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