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太子冷遇美正妻 浪赌友热荐巧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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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鸣朝水门皇帝三十四年,梅开腊底,雪点玉绳。一日,正是更阑时分,朱户无声,月转帘栊,烟拂乾坤。当此时际,府中上下都无走动,惟有一人辗转难眠。只见他搴帷下榻,趁着那反着月光的明澈雪色,启户远眺,不禁蹙眉长吁起来。此人正是太子妃宇智波佐助。 这太子妃乃贵族之后,家中万贯钱财,虽是次子,可族内人无不宠溺他,他从小便锦衣华服,烹金馔玉。只因那年太子卜卦,算卦人说他与太子是一阴一阳,天作之合,若是阴阳结合,共图社稷,必能使大鸣江山风调雨顺,太子便义无反顾地娶了他作正妻。他性情辟静,不爱与人来往,也不爱琴棋歌画,诗词歌赋之类,更无品茶观花的闲情逸致,每日只在院子里看书习武,偶尔吹吹萧,权当解闷儿。太子是个风流潇洒的人,不愿意整日守着个石头美人,常出去眠花宿柳,惹草招风,加上又会耍些拳棒功夫,会赌博,通蹴鞠,所以终日闲游浪荡,几个月才回来见佐助一次。 这时,账房奈良鹿丸走入门来,见佐助衫垂带褪,乌发松亸,便知道他心中不快,叹道:“夫人又在等他回家了,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每次都丢下我们这些人……” 这奈良鹿丸本是商人之子,只因太子某次微服外出时偶遇了他,觉得他心地温善,又聪明伶俐,实在不舍,便带回了家,明面上让他管理账房,其实与他亲如兄弟,两人之间从无避讳,向来直呼其名。他忠诚厚道,心窍玲珑,又能轻而易举胜任账房工作,故而很得太子宠爱。 “我等他做什么?”佐助冷笑道,“死在外面也和我无关。” 鹿丸见劝不动,也识相地不说话了,自个儿出去给他沏了杯芙蓉茶。 佐助前脚刚把鹿丸送走,后脚就见窗外有一人影,正向这头走来。室内湘帘低簇,银烛荧煌,室外夜气深如雾,万象朦似雪,佐助一时难以辨出人影是谁,便没有准备迎接。那人款步走来,停在窗边,掀开了帘子,二话不说就用手臂勾住佐助的脖颈,亲他的脸蛋儿,足足亲了三四下才松开。佐助也不拒绝,只是冷着脸,一径把那双嗔瞪瞪的星眼看着他。 那人笑道:“这么不待见我?” 佐助冷哼道:“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很能干,是么?怎么这个点突然回来?” 此人正是当朝太子鸣人。其父十岁时登基为帝,最宠德妃玖辛奈,二十四岁时与玖辛奈生下他,于水门二十年册立他为太子。 “兴之所来,兴之所去。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鸣人笑道,“有些饿了,上点吃得来。” 话音刚落,鹿丸便用茶盘捧上芙蓉花茶进来,一看见鸣人正披着朱红色大袄,立在帘下,与佐助亲热着,就知道不该说话,把茶摆在桌上后就退出去了。 鸣人伸腿展臂,麻利地从窗口处爬进来,溜进室内,问道:“只有茶喝吗?” 佐助一面指责他行为粗鲁,丝毫不像帝王人家出身的,一面去把早为他做好的裹虾仁水晶蒸角儿端出来,又切了些牛rou摆在小盘内。鸣人见了,心中欢喜,本想对佐助倾诉些烦恼事,现在突然不计较了。再一打量,瞅见佐助着一身藏青色睡衣,懒衣松髩,星眼微饬,花憔柳困,大有动人之态。鸣人顿时把所有烦恼都忘到了爪哇国去,满脸带笑道:“今晚就在你这里歇着吧,明日还有事。” 佐助斜眼睃他,语气中满是鄙夷:“能有什么事?除了去赌博,就是到街上去和人踢球,太子殿下,你可真忙!” 鸣人听了,也不生气,低着头笑,不作答。佐助心中郁闷,拖困带乏地陪他吃了酒食,便上床睡了。次日起来,见枕边空荡,顿觉孤如窗外残柯,气得整日在院子里练习刀箭,不知练坏了多少个靶子。 却说鸣人微服出行,前往赌场,与犬冢牙等朋友聚在一起作乐,也不知是时运不好还是怎的,输了个一穷二白,把带着的现银都亏掉了。 鸣人一边准备收拾着离开,一边自嘲道:“这下更不敢回家了,我得被鹿丸骂死。”旁边的赌友不禁取笑道:“内人这么凶悍?”鸣人也笑了:“不是内人,是我家的账房先生,管着我的钱呢。”那人惊道:“第一次听说账房先生还管家主的私房钱的,也不怕惯坏了他!”鸣人把玩着手中的骰子,笑道:“我家鹿丸贤得很,又知道分寸,惯一惯也是他该得的待遇。”那人听了,忽然话题一转,附耳过来说:“说起这个管钱的事儿,公子可知道最近钱庄里来了个极美貌的姑娘么?”鸣人一听,喜上眉梢,忙追问起来。 “据人所说,那姑娘是外省人,随亲戚进京,半路上出了点儿事故,被卖到了钱庄。现在,她在钱庄里负责管别人借钱和还钱的活儿,往门口那么一站,简直是道风景!” “有点意思,怪不得最近这里热闹了许多,原来都是以借钱还钱的理由去见美人了,”鸣人道,“不过,如果她真的十分美貌,那老板怎么不收了她,反倒让她出来抛头露面呢?” “这点我们也摸不着头脑,也许这背后还有一些隐情?不过,我们这些外人也管不着,只知道每天看看美女,心旷神怡呀!” 鸣人听闻这些,记在心中,对此女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便赶紧收拾了东西,走出赌场,一直迳踅入雾水钱庄内。才一进门,就听得有人招呼道:“公子是要借钱还是还钱?” 鸣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位十几岁上下的少女正手持算盘,立在台前。这少女着一件荷花色丝缎裙子,腰间挂着暗梅色挑纱香袋,打扮得粉雕玉琢,更显得腰肢袅娜,气质娉婷。头上随意挽着一支素簪,脸上微施脂粉。论风流,如明月梢头笼烟水,语态度,似荷粉池内走清波。 鸣人把她打量下来后,不禁笑吟吟地应答道:“来借五千两银子,要现银。” 少女听他这样开口,暗自端详,见他衣着不凡,又有自信的派头,就知道是个真正有资本的主了,便伸玉腕,露青葱,一面嗒嗒地拨弄着算盘珠子,一面朝鸣人微笑:“公子可是说笑么?这笔钱可不小,时间一久,从五千拖到一万,一万拖到两万,到时候怎么还得起呢?”鸣人笑道:“这个你别管,大爷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少女听了,放下算盘,轻移莲步,款蹙纱裙,到后面去为他清点银子。 鸣人坐在椅上,心不在焉地吃着桌面上的茶,心里只盘算着怎么和少女套近乎。不一会儿,几名伙计抬着满装白银的箱子来了。 少女出来道:“公子,您的五千两,清点一下。”又问:“需要现在就送至您府上么?”鸣人道:“不必,我自会派人来搬。倒是你们这里的茶太没味道,能上点酒来喝就好了。”少女会意,斟了杯酒来,双手递与鸣人。鸣人不接,笑道:“这杯子太小,我要大碗大碗地喝。”少女笑道:“公子可是把钱庄当酒庄了。”旋去筛了满满一碗酒来。鸣人吃了道:“好酒!”又作出微醉模样,敲着桌子道:“敢问姑娘姓氏?”少女见他这般轻佻模样,也不作恼,只是低面微笑,双目含情,柔声答道:“小女子并无姓氏,单名一个白字。公子叫我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