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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他的眼睛,夏初霁弯了弯唇说。 苏承律确实很惊讶。他原先只记着她可恨、她漂亮,却没重视过她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伴随着这种惊讶外,还有欣赏。 他还要开口,就见不列颠代表团里一个年轻的男人满脸惊喜地走了过来。 “夏?” 夏初霁听到声音转头,惊讶地捂了下嘴巴:“查尔斯?你居然也来了。我没想到史密斯部长说的代表团里有个梵桥的校友居然是你。”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查尔斯一头金色的卷发在灯下泛着光泽,眼睛碧蓝。他高挺的鼻子和比较突出的眉弓都是西方人特有的。 他的举止不仅有绅士的优雅,还带着高贵,作为一个高官家的公子,他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一点都没有上层人的傲慢。 夏初霁朝他伸出手,不满地说:“来了居然不通知我。” “我才刚到,正打算想办法联系你。”查尔斯轻轻提起她的指尖,非常绅士地吻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完成了一个吻手礼。 夏初霁欣喜极了,眼睛里隐隐带着泪光。 当初毕业回国的时候,她十分感伤,因为隔了那么远,很可能以后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查尔斯温和地笑着,碧蓝的眼睛里带着纵容和亲切:“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查尔斯对夏初霁来说是个很特别的人。在不列颠的时候,他不仅帮了她许多,就连她的腿也是他通过反复的诊断治好的。 她知道他醉心医学,不过他的家族、他的父亲是不允许的。果然最后他还是向他的家族妥协,进了外交部。 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夏初霁看向苏承律,见他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皱着,轮廓英挺的脸上写满不悦,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太高兴,忽略了这位大公子。 其实,苏承律的不悦不是因为被忽略。 从看到夏初霁惊讶得捂住嘴巴开始,他的眉毛就皱了起来。她是个很温婉、情绪内敛的人,他第一次见她露出超出她“那条线”之外的表情,竟然还因为见到一个人,激动到眼眶都湿了。 随后,看到那个不列颠男人执起她的手吻了吻,他的眉毛就挑得老高,即使这个不列颠男人没有真的吻到她的手上。 他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从夏初霁的反应中可以看出来,她和这个男人关系匪浅。而且,这个男人很喜欢她。 苏承律原先好好的心情不痛快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种不痛快还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酸。 真他妈酸。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之前有人质疑,所以解释下,手/枪和左轮/枪都是和谐词,所以会打成手木仓,左车仑枪,不是我不知道啊。 第35章 礼物 “这是查尔斯, 我在梵桥的校友, 也是我很好的朋友。”夏初霁介绍说。 都说西方人身材高大, 苏承律在身高上一点都不输查尔斯,再加上他在军队里混过, 身上的那种凛冽强大的气势使得他看上去似乎要更加高大一些。 夏初霁见过的人里唯一能在气势上跟他一较高下的, 是她在梵桥时另外一个好友,路德维希。 苏承律敷衍地跟查尔斯握了一下手,然后轻佻的语气里带着凉意说:“恐怕不只是好朋友这么简单吧?” 他轻浮的公子哥模样和不正经的语气让夏初霁皱了皱眉。 对上查尔斯询问的目光,她笑了笑。这句话她当然是不会翻译给他听的。 平日里那套“我就是道理”的霸道作风对着一个语言不通的洋人是行不通的,苏承律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话要跟政务处处长交代, 走吧。” 夏初霁今天是来给苏大公子当翻译的,自然要尽职尽责。她对查尔斯说:“你住在这里吗?我晚一点再来找你。”老朋友相见, 她还有很多话想说。 查尔斯温和地笑着:“好的。” 刚刚还觉得夏初霁那一口英文跟唱小曲儿一样好听, 可现在苏承律却觉得这一口英文有些刺耳了。 毕竟他听不懂,不知道那个不列颠男人一脸温柔地在跟她说什么。 走过平城镇守使旁边时,他把跟在镇守使旁边的男翻译拽了过来,说:“你接下来也跟着我。” 莫名其妙被抢了翻译,平城镇守使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去秘书室的人那里去蹭翻译。 夏初霁对苏承律这个举动非常不满。 他是觉得她这个翻译当得不好吗? 接下来的时间里, 夏初霁陪着苏承律在宴会厅里接见那些不列颠人, 再也没有机会跟查尔斯说话。 宴会结束后他们离开香槟大饭店。 一坐上车,苏承律就摘下军帽,解开了军服外套的所有扣子和衬衫上面的三颗,动作里带着几分野性。 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伴和淡淡的酒味也随着军装外套敞开而发散, 夏初霁余光看见,不自在地把脸往车窗方向别了别。 见这条路是径直通向苏公馆的,她说:“把我送去旗袍店吧,或者直接放下来也行。” 苏承律今晚本就不痛快,又见她这么疏离,漫不经心地扯了扯领口说:“明天你还要跟我在苏公馆开会。” 夏初霁又朝车门贴了贴,说:“我明早再去。” 苏公馆再怎么说也是苏承律的住处,她怎么能住到一个男人的家里? 苏承律发现这个女人不仅金贵,还讲究得要命,偏偏要是没这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他还不一定能看上。 旗袍店就旗袍店,只要不去“夜会”那个年轻的不列颠男人就好。 改道去旗袍店的路上,夏初霁想起今天对史密斯部长一行人的观察,说:“明天的谈判恐怕不会那么顺利,还请大公子做好准备。” 苏承律自然也感觉出来了。 “不过对付这样的人也是有办法的。”夏初霁说。 苏承律看向她问:“什么办法?” 经过了一晚上,她脸上的妆容依旧精致,看起来白白净净的。车里很昏暗,车开过街边还没有打烊的商铺,偶尔会有光照进来,在她脸上留下光影的变化。 她的声音响起,比酒会上洋人拉的梵婀玲柔一些:“大公子只要保持平时的样子就好。秀才最怕遇上兵,绅士怕遇上不按常理出牌的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 苏承律气笑了。 这张小嘴儿说话太气人了。 “夏小姐居然刚当着一个纨绔子弟的面说他是纨绔子弟,怕是没见识过纨绔子弟都是什么样的。”说着,他伸出一条手臂搭在她车座的靠背上,虽然没碰到她,却像把她虚虚地环住了一样,纨绔子弟腔调尽显。 突然靠近的气息让夏初霁一惊,身体紧绷。她这才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