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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可拿的,只不过没有长辈给的多而已。 王氏见这个赶紧拦着:“不是这个规矩,等到日后再给!” 改口费是成亲之后见两家人的时候给的,这时候虽有改口之实,却不得改口之名,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改口费是不该给的。传出去了也不好听,人家当是她家借机占准女婿便宜呢。 正推辞之间,赵莺莺出来了。刚才一会儿之间她重新拆了头发,梳了个简单而不正式的弯月髻。髻上簪了两朵小珠花,簪子只有一根玉兰花金簪而已,并不显得刻意。但是配上她清水芙蓉一样的眉目,倒是正正合适! 冬天的衣裳大多用色鲜艳,何况她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这时候她要是用素色,王氏这些长辈还要皱眉呢!所以这是一身大红色花团锦簇缎面琵琶襟立领大袄,一条水红色马面裙,微微露出一点猩红色束腰汗巾子,以及压裙的玉环等物。 胸前有金项圈、寄名符、荷包、金锁等,和领口一圈翻出的羔羊毛映着赵莺莺如同脂膏一样白生生的皮肤,让人心口多跳了两下。 赵莺莺手上捏着一条浅蓝色的帕子走出来,身后跟着拎着斗篷的桃儿。幸亏有她帮忙,不然赵莺莺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么一会儿把上下都整理出来的。 崔本见赵莺莺出来,立刻就站了起来,只是站起来之后又不知如何是好了。竟是就这么站着,一言也不发——他不说话,赵莺莺也不好说话,竟也是站在堂屋,只低头搓弄帕子。 王氏暗地里笑的合不拢嘴,她这个做丈母娘的当然不会嫌女婿木讷。恐怕在丈母娘眼里,女婿是越木讷越好吧。虽说不是这样的人就少花花肠子,但至少这种性格的男子搞事情的机会要小得多。 见他们两个这么站着也不是样子,王氏帮了一回忙,把两人推出了门:“要出去的就快一些,冬日里日头短,再不去,恐怕大明寺那边都要关门了。快走快走,别忘记多求一些来年兴旺平安。” 赵莺莺有桃儿帮忙系斗篷,等斗篷披上身了崔本才发现这是一件浅蓝色缎面的斗篷,和他身上长袄的颜色倒是一色一样的——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有点甜,又怕是自己想多了,这就是个巧合而已。 两人一起往西北方向大明寺走,走了一小段崔本才想起来该雇马车。手忙脚乱地往马车行走,等到坐上马车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赵莺莺平常煎过崔本打发酒坊的生意,晓得他是一个再精明强干不过的人。而这个时候他却是一点看不出平常的能干了,倒像是个毛手毛脚的半大小子。这样想着颇觉好笑,露出嘴角笑窝来。 “怎么想起约我烧香?你家信佛?”赵莺莺总算是知道了,要是自己不开口,恐怕崔本也不会开口了。这是两个人第一回完全私下相处,她这才知道他是这样的! 崔本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有赵莺莺开这个头,他心里一块石头也放下了,不然他还真怕就这么一路沉默过去。 “今日是腊八节,烧香也是个好意头。至于信佛不信佛的,也就是随缘的事情。”崔本给赵莺莺解释了一番,又问道:“你信佛?我听说你会绣佛像,绣的极好,应该常去佛寺之类吧。” 这真是一个想当然的误会,赵莺莺绣佛像观音的名头经过打听可以知道一点点。赵莺莺不知道他知道到了哪个程度,但是对于他因此认为自己信佛,并且常去寺庙...也只能笑起来:“这个啊,还真没有。” 对不住,赵莺莺真是一个不信佛的,她擅长绣佛像观音之类,那是有另外的原因的。当然,经过了再来一辈子这种神奇的事情,赵莺莺对于漫天神佛还是有敬畏心的。只不过敬畏心和信奉,那可是两回事儿啊。 本来这么不会聊天的两个人,说到这里应该说不下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赵莺莺接着笑了起来,崔本则是嘴角弯了弯。这个时候他们有些发现对方的本性,那是和原本想象不同的样子,而且不是不好的那种。 人是容易因为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而亲密起来的,现在的赵莺莺和崔本就是这样。等到到了大明寺,崔本已经能扶着赵莺莺下马车而不会觉得局促了。那种熟稔,绝不是他们这样生疏关系能有的,只能说世界上真有倾盖如故了。 这时候的大明寺还很热闹,毕竟今日的腊八呢——腊八对于佛教来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称之为佛成道日,在这一日佛寺里面都有各种活动。大一些的佛寺还会煮腊八粥分给信众食用,一方面是接济家贫的信众,另一方面也是笼络人心。 所以崔本才会约赵莺莺下午来烧香的,上午烧香的人已经够多了,再加上今日腊八施腊八粥,可想而知那时候的扬州第一名寺该是何等人山人海。 等到了下午人依旧不少,不过至少没有寸步难行的感觉。崔本左右护着赵莺莺,随着人流倒也安然无恙地走到了大雄宝殿处。 寺庙的大雄宝殿本就是最重要的建筑,为了升起信徒的虔诚之心,往往修建地颇为宏大。何况大明寺是扬州众多寺庙之首,大雄宝殿更不会马虎。赵莺莺这个不信佛的站在这里,也有一种自觉本身只渺小,察觉神佛之慈悲的情怀。各种心思收起来,只剩下一点庄重和虔诚。 大雄宝殿十分高大宽阔,佛像前方式许多个蒲团,这是为香客准备的。崔本自然买来了两柱香——这香可比外头一样的贵多了,不过这也是应有之义,不然的话你自在家拜佛就是了,何必来庙里? 眼见得前面空了两个蒲团,赵莺莺赶紧拉着崔本去拜。赵莺莺心中默念家人平安、康健和乐之类的祷语,不知道是否会灵验,但总归是会做一做的。 崔本看旁边有签筒,多是一些妇女在求,便小声问站起来的赵莺莺:“要不要求签?” 赵莺莺本来不打算求这个的,但是想到临行之前王氏的叮嘱,觉得不拿个签文回去恐怕不好交代。于是点点头,自去去了签筒,跪在蒲团上面摇签。 随着‘噌噌噌’的摇签声,掉落出一支花头签来,赵莺莺放下签筒,捡起签来:“不然你也求一个吧。” 崔本本身也是不打算求签的,但是赵莺莺这样看着,他忽然就走神了:“哦、哦,我是说,求签求签。” 看着崔本求出一支签来,赵莺莺都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她来不及多想,两个人已经站在了解签师傅那里,赵莺莺先拿出了签:“师傅,问的是来年家中运势,怎么解?” 签文是一手最普通不过的诗,算不得多高妙,就是在说些花花草草的事情。如果只看这诗,赵莺莺是决计不知道这意味着运势的。不过这些寺庙经营这个,自有道理。那解签师傅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