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在这里干嘛？」张楷柿原本想说中午时间到了，出去外面买个便当，谁知一下楼就看到笨女人坐在树旁的长椅，喝着一罐茶，看着天空发呆。

    常佳嘉一听到臭男人在问她，原本正悠间享受时光，被这么一问，摆着一张乾你屁事的臭脸，笑得难看，「不甘你的事！」

    的确，不甘自己的事，但是还是有些话必须问。

    他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

    「干嘛？」臭男人干嘛突然坐在自己旁边，怪噁心的！

    「有件事想问你，方便吗？」语气与之前讨人厌的语气有些不同，挺认真的，她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很冷静的回话，「好，你问吧。」

    「你知道我姊跟白总交往吧？」啊？这傢伙再说废话吗？

    看到常佳嘉一脸你白痴便知道，她一定知道，他叹口长气，继续说，「知道？那么是你们让她们在一起的吗？」

    这男人到底在说什么……

    她摇头叹气，语气开始有些不耐烦，「是，那又怎样？」

    听得出她语气很差，他也不想多找些麻烦，语气依然很客气，「没什么，那么你知道姊以前的事吗？」

    「知道呀，查过了，她以前很多朋友，但是自从初三就没有半个朋友，到现在也是，只有晚辈崇拜而已。」看来她是不知道，反正这件事迟早会让洪欣馨发现，既然这女人跟白总很要好，让她知道也没什么差别。

    「你知道一半，但另一半的原因你却不知道，那是只有我们这群人才知道的事。」他认真的神情，让她也不在口气这么差，听着他说。

    「其实，姊以前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谢依薇，她的国中同学，皓宇发现她喜欢姊，而且不是朋友间的喜欢，他想办法阻止不让她跟姊在见面，想办法不让姊知道谣言，我们瞒了一切，最后谢依薇离开了姊，出国了也没再回来，但是谣言还是一直传，虽然姊不知道，但是也因为这样，姊不再有任何好朋友。」

    他说了以前，但是这些话听在常佳嘉耳里有些讨厌，为什么这两个男人要管间事，明明感情这种事不能因为什么同性而胡乱干扰、改变，明明这种事不是所谓的单纯而已。

    爱一个人，有这些必要吗？

    「为什么，你们要做这种事？」她清楚，他们很爱自己的家人，但是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清楚才对呀！

    「没有为什么，皓宇说不想让姊受伤。」他说着眼神也黯然些，看着他愧疚的双眼，她也不便多骂什么。

    「那么，你来问我是什么打算？是要我让她们分开？不可能。」篤定的说，她相信雅琳姊跟欣馨姊两人深爱彼此。

    「嗯，我知道不可能，现在我也没有打算干扰。」他抬头仰望天空，那么的蓝、那么的美，「我只想说，请你别多做多馀的事了，我知道你最近不是对于工作的热诚，而是一直找机会拉近他俩彼此的距离，别做了。」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果然是个笨女人，他叹起气，看着她有些疑惑双眼。

    「让她们自己去维持，那是她们的事。」语毕，他站起身，走出去，他的身影离开视线距离很远、很远。

    原来，这男人一点也不臭嘛！

    或许现在的常佳嘉对张楷柿彻底改观，但是还是对他有些讨厌，毕竟刚才最后的口气，有点像是骂她笨蛋？

    她很生气，气得拿起饮料，喝相难看的灌了灌，最后无奈继续看美丽的天空。

    可是越看越不对劲，谢依薇？怎么好像虎噬帮……的孙女？同名同姓吧……

    姊姊…姊姊……你在哪？姊姊…别不理我…

    她站在一个很黑的地方，伸出手却不见手，摸了黑，却不见脚，感觉到地上是冰冷，但是她的视线竟然看得到了，她不再看不见，但是却看不到周遭任何事物。

    她摸着自己的双眼，没有蒙上任何纱布，可是眼泪却停不下来，看不见姊姊，就等于再也看不到姊姊。

    陈芮婷瘫坐在地上，闭起双眼，从那片黑暗醒来。

    醒来时依旧是看不见任何事物，她躺在病床上，持续躺着，但是这次有些不同，突然的温暖，被谁给抱紧，那个古龙水味道真的很重，她无奈地被他抱紧，而且还拉她起来……

    「你在吃我豆腐吗？」她自认为身材不差，但也不行这样吧！

    「哈哈，才没有，」他没推开自己，依然把她抱得很紧、很久，「好点了吗？」

    「嗯，好点了，松开吧，趁人之危的老色鬼！」她没等他松开，说他老、说他色，却是轻轻推开他。

    「真没礼貌，我跟你同龄。」他勾着一抹俊笑，可惜她看不见，不然早就被他迷倒了。

    「是是，洪变态。」一下说他老，又说色，现在又说变态，他可不是什么唐三藏，脾气可不太好。

    勾着娘娘的手势，用力往陈芮婷的额头弹了一下，她疼的摸着额头，「说不过别人就动手，你都这样吗？」

    「当然囉，女孩子都很喜欢我这样的直接呢！」听他自信满满，摇头叹气这变态没救，本不想搭理他，他却又转变语调，很认真的说。

    「等等你要去检查，我带你去吧。」

    「嗯，谢谢。」她是那种只要有人会帮她，就好，因为现在爸爸也在上班，不能一直陪她，护士也有很多病人要照顾，现在身旁多了个别家医院的医生，他要帮忙，又何能拒绝。

    他扶起了她，好让她从床上下来，在慢慢的扶她，她摸触到轮椅握把的感觉，做了上去。

    原来，他早就把角落的轮椅放在床边。

    他很早就过来了？

    他推着她走出病房，一路上很安静，或许这时间是午休时间，周遭都没什么声音，那么这人又是怎么回事，成天到晚都来这里，他不是别家医院的大医生吗？

    她仰起头，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对着推着她的洪皓宇问着，「为什么，你要一直陪我？」

    对于她的问话，像是早已经想好答案，轻松的说，「没什么，我是医生呢！」

    不，一般的医生是不会一直一直陪她，帮她削水果、帮她装水、帮她买午餐、晚餐，现在三餐都是他买的，她不想麻烦洪皓宇，但是他这人就是一定要买，说什么没特别原因，让她觉得，这人太过度关心自己了。

    「那么，医生先生，这次你带我去检查完你就别再帮我了。」语毕，她不需要任何回话，但是他还是回话了。

    「为什么？你觉得我很烦？」听他的声音不像生气，反倒感觉轻飘飘，似乎在笑着。

    「没有，只是觉得不必要。」她俩从见面开始一向是直话直说，她本来就讨厌拐弯抹角，现在这样直接说挺好。

    「是嘛，但我觉得很必要，你的父亲在工作，没人可以照顾你，你需要一个人陪你。」他说的没错，但是他是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甚至连长相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因为受伤的自己做这么多，明明她看不见他，不值得呀！

    「没错，但是我不需要你照顾我。」落下一句无伤痛痒的话语，洪皓宇哼笑。

    「现在的你，需要我，我们是一样的病人。」又是个逞强的话语，总是这样，跟姊姊一样，却说跟我很像。

    「随你便……」没办法跟他争论了，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