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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绣抿嘴笑,上前道:“姑娘,少爷一路辛苦,你快让少爷进来坐着,喝杯茶,歇歇脚吧!” “进来吧,怎么弄得满头都是汗?”宋箬溪把手中的丝帕丢给他,“快擦擦。” 宋淮一边胡乱地擦着汗,一边咧开嘴笑。 “怎么就你一人呢?珠mama她们呢?”等了一会,还不见珠圆等人前来,宋箬溪蹙眉问道。 “她们走的慢,我是跑来的,当然快。”宋淮洋洋得意,端起茶杯,大口喝茶。 宋箬溪笑着摇了摇头,对宋淮会来,有点意外,问道:“学堂这个时候怎么会放假?” “先生的母亲病重,他回家伺疾。” “这大热的天,赶路很辛苦吧!”这几天恰逢秋老虎发威,比盛夏还热上三分,人就象被放进烤炉里烤着,宋箬溪躲在阴凉处,还热得够呛,更别提这些顶着烈日赶路的人。 “来接jiejie回家,不辛苦。”宋淮正颜道。 宋箬溪心中一暖,问道:“爹娘身子可好?” “爹娘身体康健。”宋淮眸光闪了闪,走到宋箬溪面前蹲下,仰着脸看着她,“本来爹娘是要和淮儿一起来接jiejie的,谁知前几日表婶和表兄表妹来家中作客,爹娘走不开,才没能来的。jiejie,你别难过,爹娘不是不疼你,是被事给拖着了。” 宋淮急切地安慰,让宋箬溪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我没有难过,我知道爹娘疼我。再说,我更喜欢淮儿来接我。” “真的吗?”宋淮双眼锃亮。 宋箬溪用力地点点头。 宋淮咧开嘴笑。 姐弟俩闲聊了一会,气喘吁吁的珠圆和刘四娘赶到了,跟在她们身后,还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四人进门往地下一跪,磕头行礼道:“奴婢……给……姑娘……” “别忙着行礼了,起来先喝杯茶喘口气。”宋箬溪体恤地道。 “谢……姑娘。”四人咽了咽口水,努力平缓急喘的气息。 待四人喘够了,珠圆让那两个少女跪在宋箬溪面前,谄笑道:“姑娘,这是太太身边的香纹、香朵,太太让她们来伺候姑娘。” “香纹(香朵)给姑娘请安,姑娘万福。”这两丫鬟本来不叫这名,纪芸知道宋箬溪身边的丫鬟叫香绣香草,就把她们的名给改了,凑了四个香。 “起来吧,你们既是太太身边的人,这规矩肯定是极好的。香绣香草,你们要学着点,进了府,别给我丢脸。”宋箬溪端起姑娘架子说话,别扭到极点,舌头差点拐不过来。 “是,姑娘。”香绣应声,香草点头。 这时,蚕娘端着一碟刚做出来的糕点进来。 珠圆微微皱眉,姑娘身边怎么又多一人?“姑娘,这位是?” “蚕娘是师父为我请来教我厨艺和女红的先生。”宋箬溪担心珠圆看低蚕娘,日后会到府中,在纪芸面前说三道四,就有意把蚕娘身份往高了说,还点明是慧谨请来的,不过,蚕娘本来就教过她厨艺,这话也不算说谎。 珠圆笑,“原来是位女先生啊!” 蚕娘面无表情地道:“姑娘菩萨心肠,抬举奴婢,奴婢感恩,不敢居先生之位。” “蚕娘做的糕点,最合我的口胃,淮儿,你尝尝可喜欢吃?”宋箬溪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宋淮。 刘四娘在一旁用警惕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蚕娘,她是宋箬溪的奶娘,本该是宋箬溪最倚重的人,可是宋箬溪在寺中一住数年,身边多了伺候的两个婢女,到也罢了,却不想今日多了个什么女先生,她岌岌可危的地位就更岌岌可危了,这可怎么办好啊? 她在暗自着急,其他人并没在意,说着闲话。 “好吃,甜而不腻,里面应该掺了莲藕。”宋淮爱吃甜食,一块糕点很快就吃完了。 “淮儿有张小刁嘴。”宋箬溪打趣的道。 宋淮冲她扮了个鬼脸,继续吃糕点。 “珠mama,奶娘,香纹,香朵,你们也尝尝吧。”宋箬溪客气地道。 “谢姑娘。”四人欠了欠身,香绣端着碟子到四人面前,让她们各拿了一块。 三人对糕点赞不绝口,只有刘四娘捏着糕点不说话。 宋箬溪住的院子不大,又在收拾东西,一派兵荒马乱的模样,宋箬溪就让珠圆等人依旧去住居士楼。香纹香朵虽也心急,想要得到宋箬溪信任,但也知道这件事急不来,行了礼,就跟着珠圆往门口退。 刘四娘却扭捏着不肯走,欠身道:“姑娘,奴婢要留下来伺候姑娘。” “奶娘,一路辛苦了,回房好生歇会,我这边有香绣和香草伺候就成了。”宋箬溪温和地笑道。 “奴婢知道奴婢笨手笨脚,不讨喜,姑娘如今大了,嫌弃奴婢了,可是姑娘,你总归是奴婢奶大的啊!你怎能就这样不要奴婢了呢?”刘四娘带着哭腔喊道。 宋箬溪嘴角微微抽搐,正要开口说话。珠圆冷哼一声,抢先骂道:“刘四娘,你这老糊涂的混账东西,让你奶姑娘那是太太的恩典,不是让你……” “珠mama,刘mama是jiejie的奶娘,jiejie尚没说话,何时轮到你在这里大声责骂?还有没有规矩?”宋淮脸一沉,打断她的话,不悦地训斥道。 珠圆和刘四娘俱变了脸色,二少爷的性子随太太,好时就是笑面佛,事事宽待,恶时就怒金刚,容不得一点差错,吓都跪在地上,磕头道:“姑娘,少爷请息罪,奴婢知错。” 宋箬溪头隐隐作痛,抚额轻叹,她可不可以不回去? “jiejie,你怎么了?”宋淮关心地问道。 宋箬溪放下手,挤出一丝浅笑,道:“没事,就是有点犯秋困。” “jiejie进房去歇歇,淮儿先行告退。”宋淮起身行礼道。 “好。”宋箬溪送宋淮出门,转身回来,瘫倒在椅子。 “姑娘,可是害怕了?”蚕娘问道。 宋箬溪看着她,叹道:“害怕也不能逃避,要勇敢面对,我们都要打起精神来。” “姑娘能这么想是对的。”蚕娘道。 “蚕娘,香草口不能言,劳你们多看顾她些,别让人欺负了她。”每次珠圆来,宋箬溪都留意到她看香草的眼神里透着嫌弃,怕珠圆会找香草的麻烦,郑重地托付蚕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