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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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辰妃娘娘在御花园中举办花宴,听闻有各式鲜花制成的糕点...” 见牧汐整日郁郁寡欢,春桃实在担心,正好宫中有盛会,便想劝说她出去散心。 牧汐神色淡然,掩面咳嗽几声,靠在软榻上一言不发。 她近日动的少,身子却愈发感到疲惫,有时站起身都觉得眼前虚花。膳房精心备制的菜肴仅用了几口便再吃不下,药依然顿顿吃着,但也不见起色。 春桃劝不动她,只能行礼退下,这时一名侍卫进来通报:“殿下,辰妃娘娘登门拜访。” 虽说牧汐明令过不便见客,但辰妃的地位非同小可,今日亲自拜访,他们必要给几分薄面的。 “本宫在病中,不便见客。” “殿下,这...”那侍卫面露难色,便是三殿下恐怕都不能轻易驳了辰妃的面子。 “怎么,本宫的话如今不管用了?”牧汐面色微怒,冷冷地转头看向他。 “卑职不敢,这就出去回禀。” 门被轻轻关上,春桃忙跟着一起走到正殿,怕让辰妃觉得受了怠慢。 到达那日的接尘宴牧汐并未出席,因而这回也是春桃第一次见到念息。 “奴婢参加辰妃娘娘。”她俯身恭敬地行礼。 “不必多礼,五公主入宫已快半月,本宫早应来登门拜访,只是怕殿下初来乍到需要静养,这才来得迟了。殿下身子可好?”念息看了看她身后,猜到今日应当是见不到人了。 “殿下仍在病中,怕过了病气给娘娘,故而不便见客,望娘娘恕罪。”春桃低着头应道,心中忐忑。 念息笑着扶她起来,神情和煦:“无妨,本宫改日再来便是。” 春桃稍稍抬头,看清面前容貌的那刻瞬间愣住,失态地僵在原地。 这张脸,在牧汐笔下画了三年,她再熟悉不过。除了女子发式外,与画中人几乎一毫不差。 念息看她的反应有些奇怪,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她,便伸手扶住她的肩,笑道:“你不必紧张,本宫今日并无要事,只是想来看看殿下住的可还习惯,改日来也是一样的。” 春桃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自知失礼,连忙跪下:“娘娘恕罪!殿下...殿下这会儿应该醒了,您可否留步片刻,待奴婢回禀...” “好,你去吧,不用急。”念息被她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温和地应下,将人扶起。 春桃一路小跑着回到寝殿,火急火燎地推开门,一时连礼数也顾不上了。 牧汐见她慌乱地出现在屋内,脸色更加不耐,刚要开口便听她说道:“殿下,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是本宫平日太纵着你,半点规矩也没有!” “殿下恕罪...”春桃忙跪下,急得脸颊通红,“娘娘要找的人...那位画中的公子,与辰妃娘娘容貌丝毫不差!” “什么!”牧汐从软榻上猛地起身,姿势变化太快,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春桃连忙上前搀扶,又将所见重复了一遍。 正殿内,念息正喝着茶静候。 牧汐看着面前白色的背影,呼吸一滞,等她缓缓转过身,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念息笑着朝小公主走去,却见她脸色发红,呼吸急促,似乎全身都在颤抖。 “殿下可是身子不适?” 她忙上前搭住牧汐的手腕内侧,还未等摸清脉象,牧汐便捂着胸口倒地,张着嘴拼命吸气,唇色也开始发青。 “殿下喘疾犯了,快去请太医!” 春桃焦急地去取救急的药,殿内乱作一团。 药取来后,牧汐已经神志涣散,怎么也喂不下去。 “春桃姑娘,请问殿里可备有银针?” “银针...有...有...”春桃忙找来一整套银针,递到念息手上。 念息屏退殿内的侍卫,然后将牧汐的衣服扯开一些,朝几个通气的xue位刺下。 片刻之后,牧汐猛地吸入一口气,被呛得剧烈咳嗽,缓缓睁开眼睛。 念息见症状缓解,赶紧将银针取下收好,把人扶到软榻上半躺。 这时太医匆匆赶到,三皇子牧煜也火急火燎地来了。 他焦急地让太医上前查看,充满敌意地看向念息。 “公主...”念息刚要开口,便被牧煜冷声打断。 他的拳头紧紧握起,几近暴怒地瞪着前方绝美的女子。 他自小便知道,越是美艳的女子,越是危险狠毒。 “吾妹平日退避之至,连门都不出,你却还要找上门来,如此猖狂,竟真当我大昭势弱吗?” “退避?”念息疑惑地看着他,然后看向牧汐那边。 牧煜立马防备地挡在她面前,目光如炬。 “放肆!” 冰冷又极具震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车轮滚动。 轮椅上,少年眉目生寒,明黄加身,话音刚落便冲进一队武卫,将大殿内牢牢围住。 昭国的侍卫也冲了进来,两队人马此刻都紧紧握住腰间长刃,蓄势待发。 “枫朝竟是如此待客,今日即便吾等丧命于此,吾皇必定调动铁骑,倾举国之力踏平你们中原!” “少主误会了...”春桃反应过来,焦急地要向牧煜澄清来龙去脉。 不料下一秒,牧煜抽出佩剑,快速朝念息挥去。 “皇兄,不要!”牧汐刚喘过气,见到这一幕眼前一黑,不顾一切地挡到念息前方。 牧煜吓了一跳,赶紧收手。利刃轻碰了下她雪白的脖颈,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往外渗血。 “汐儿,你做什么!” “拿下他!”景借眸中震怒,一声令下。 两方刀剑交错,陈公公连忙把轮椅往念息那儿推。方才牧煜拔剑之时,皇上下意识就要冲过去,若不是被他抱住,恐怕此时已经摔下轮椅。 殿内的武卫很快将昭国的人制服,等候指令。 景借颤抖着朝念息靠近,两眼猩红。他脑中的弦再次崩断,嗜血的暴虐在他意识里肆意蔓延。 他要杀了牧煜,他要杀了殿内所有昭国的人,要将他们的rou一块块割下,用他们的血清洗这座宫殿。 念息看出他这是要发疯的前兆,连忙蹲下身紧紧握住他颤抖的手,让他看着自己:“陛下,我没事,我们先回去,要怎么处置明日再说。” “皇兄,今日辰妃娘娘前来探望,正巧遇上我喘疾发作,全靠她相救!你怎可不了解始末,便...”牧汐哭得说不出话,情绪激动下昏了过去。 牧煜这时才知自己筑下大错,他并非冲动之人,但唯有这个一母同胞的meimei是他的逆鳞,见不得她遭受半分不测。 听后,念息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恼火那人是非不分,但也猜到他在皇宫长大不易,见惯了妃嫔间排除异己的狠辣手段,护妹心切,这才有此一出。 “今日种种,皆错在吾一人,任凭陛下处置,还望陛下高抬贵手,放过其余人等!”牧煜被侍卫扣押着,悔恨不已。 景借这时已听不进周围的声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清冷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内响起:“传孤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