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穗儿她娘是个实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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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五哥看着明显走神的糯宝,担心道:“糯宝,你是不是走累了?” 糯宝回神看着满脸关切的五哥,心说:我在想怎么忽悠咱爹,明日带我进山你敢信? 五哥被她看得有些茫然,还没反应过来糯宝就撒开了他的手指,小短腿在地上迈得嗖嗖的,飞快! 她为了能进山捡rou发挥超常,表现优异到晚饭获得来自娘亲的特别奖励:一小碗rou末蒸蛋。 吃过饭,夜色缓落。 糯宝在睡梦中极不安稳,把爹娘都挣扎醒了以后开始含糊地说:“三……” “三咚豆!” 三咚豆? 戴红柳无措地看向时野,对上的是时野同样茫然的眼睛。 糯宝说啥呢? 时野皱眉说:“糯宝?” 糯宝闭着眼不满地扭了扭小身子,着急地哼哼:“三!” 她要说的是山! 不是三咚豆,是山东头! 她强调似的还刻意带出了哭腔,来回重复了很多遍后戴红柳恍然道:“是不是山东头?” “你们上次摘到的灵芝不就是在后山的东头找到吗?糯宝说的难道是这个?” 她的话音刚落,上一秒还焦急得要哭出声的糯宝舒服地哼哼了几声,拽着时野的手嫩嫩地喊:“去!” 去山东头啊! 时野看着睡得香甜的女儿,面色古怪地说:“难不成……” “嘘。” 戴红柳紧张地捂住他的嘴,低声说:“我听老辈人说过,山里的宝都是有数的,山神自知,咱们机缘巧合去摘了那么多灵芝,糯宝跟着进了一次山身子就见了起色,这说不定都是山神的恩赐。” “咱家得了这么大的惠赐,可却光顾着欢喜忘了去敬香烛拜谢,是我们大意了!” 都说幼子的眼睛最干净,也最合乎神灵心意。 糯宝在梦中说的这几个字,保不准就是来自神灵的不满。 她懊恼地拍了自己一下,心急道:“我这就去收拾些香烛纸钱,我们明日一起带着糯宝进山去那个地方,让糯宝给山神磕几个头。” 时野不太信这些,可碍于妻子所言关乎糯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 “我跟你去收。” 爹娘紧急置办祭神的东西去了,糯宝悄悄睁开眼睛,拍着小胸口呼了一口气。 她本来只是想试试。 可没想到她娘亲能帮她圆到这份儿上。 她娘真是个人才! 糯宝在对娘亲的无限敬佩中安稳睡去,第二天一早就被时野抱了起来。 五哥和三哥被留在了家里,他们一家三口快速朝着山东头走去。 与之前摘灵芝时感受到的那股渗骨的阴冷不同,这次的进山路阳光尤其明媚,安静到让人心悸的林子深处也有了鸟啼之声。 在抵达原地之前,时野眉心微蹙,看到地上凌乱的血迹迅速把手放在了腰间。 这里不对劲。 戴红柳也发现了异样。 她捂着糯宝的眼睛往后退了一步,沉声说:“看起来像野兽打斗的痕迹,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里。” 山里野兽凶猛,入冬后会减少活动。 若非如此,时野上次也不敢大意带着糯宝进山。 时野说:“你抱着糯宝避一避,我去前头探探。” 他抽出柴刀警惕的小心往前,越往前走,充斥在鼻尖的血腥气也就越浓郁刺鼻。 可就在他准备后撤带着妻女离开的时候,不远处的空地上却突然发现了两只倒在地上的庞然大物。 戴红柳焦急地站在原地等待,忍不住喊了一声:“相公?你……” “你怎么搞的一身血?!” 时野被她一嗓子震得僵了一下,尴尬地看了看身上的血迹,解释说:“那边有两只死了的野猪,我想试试能不能拽动。” 事实证明,他失败了。 戴红柳难掩惊奇地啊了一声,摁着糯宝的后脑勺往前走了几步,看清草丛后的两座rou山,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乖乖……” 这么大的两座rou山,这得是多少rou啊! 糯宝挣脱了戴红柳的手看向野猪横尸之处,欢喜得眼里放光。 穗儿她娘是个实诚人啊! 她嫩生生地喊:“又!” 都是rou! 时野笑着说:“rou还是热的,这俩野猪都是刚死不久的,只要……” “哎呦,还说啥啊?” “赶紧过来烧纸谢谢山神爷的惠赐,糯宝快磕头!” 戴红柳欢喜得不行,拉着糯宝拜了又拜,等香烛都燃尽了,就赶紧去叫来了时三哥帮忙。 这对母子俩平时看起来不显声色,可真到了用劲儿的地方,天生神力的家伙一个能比八个强。 戴红柳以瘦弱的手腕拉住一只猪脚,拖着惨死的野猪在下山路上轻松前行。 时三哥不嫌脏,直接双手把野猪扛在了肩上,几百斤的庞然大物扛着仿若是扛了一团空气。 本该是主力的时野默默抱着糯宝随后前行。 这对母子的强烈反差勾得糯宝不断鼓掌的同时,也引来了村民围观。 “哎呦,这么大的两头野猪,时野你又去打猎了?” “不是我说,时野就是折了条胳膊那也是咱们村里最有本事的猎手!你看看那堆成山的野猪rou!” 村民惊叹感慨震惊都写在脸上,一路跟随着到了老屋。 时野没出力,也没打猎。 可在此时只能是默认下了村民的夸赞。 他不太好意思地说:“都到家门口了,就进来坐坐吧。” 戴红柳也说:“大家伙儿都进来,一伙儿起锅烧水把野猪剖了,今晚都在我家吃杀猪饭!” 村里人都好热闹,特别是能吃饱rou的热闹。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笑着挽袖子进来帮忙。 不大的老屋笑声不断,糯宝也变成了大婶大娘逗着玩儿的吉祥物。 “糯宝,听说你会走路了,来给大娘走一段儿!” 糯宝看着大娘手里的红枣,很痛快的在院子里走了个来回。 大娘哈哈笑着揉了她一把,把搓干净的红枣塞到她的小兜兜装好。 “来来来,糯宝来婶婶这儿。” 大婶拿着几块红薯干,笑眯眯地说:“叫胡婶婶。” 糯宝心里默念:彩衣娱亲至高无上,凭本事赚零食不可耻。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气壮山河地说:“呼!” 胡婶笑得合不拢嘴的把她拉过来捏了几下:“红柳你是咋生的娃?这小家伙咋就这么可人疼!” “嫂子你别夸她,你看看她那嘴儿都咧到耳朵根了!” 胡婶正想说夸夸怎么了,话没出口就看到了挤在门前的人。 她看清来人脸上的狰狞怒气,晦气地啐了一声。 吃rou的好日子,怎么来了这么个晦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