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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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澜没有了武道实力这件事，秦微白是知道的。 马思告诉了骑士，然后骑士又告诉了秦微白。 但是在他们的理解中，这个没有武道实力显然跟李天澜说的不是一回事。 比如伤势加重，暂时发挥不出力量，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也可以说是李天澜没有了武道实力。 但这是暂时的。 而现在的情况是，李天澜确实将自己的武道给弄丢了，而且不是暂时的。 他同样可以将自己的实力拿回来，但必须要去把那个偷走了他实力的人杀了才能办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李天澜摇摇头：“不过事实就是这样，昨晚的宴会中，我看到了路西法，嗯，确切地说，是德拉图，但是他已经变成了路西法，像是个分身，对方的手段有点意思，让他占了便宜，不过我也未必吃亏了。” 秦微白有些担忧。 她本能的想到了李天澜失去实力之后要面对的复杂局面。 高手失去了力量，可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力量的普通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李天澜之前站的已经足够高了，而他的力量，就是支撑着他站在那个高度的关键。 现在这种力量不存在了，那等待李天澜的会是什么？ 首先是中洲。 李华成对李天澜的善意现在全世界都能感受到，他的善意有多大，就说明他对李天澜的期待有多大。 可现在没有了力量的李天澜，还值得李华成有太大的期待吗？ 秦微白突然有些后悔。 她后悔以前将李天澜照顾的太好了，她是真的把李天澜当成了自己的全世界，在乎着，珍惜着，恨不得把一切都给他。 那种温柔发自本能，在潜意识中，她就不想让李天澜活的太累。 所以即便盛世基金和轮回宫全部并入了东皇宫，李天澜成了宫主，但李天澜还是李天澜。 他是宫主，但却不需要做什么合格的领袖。 东皇宫内部的调整，盛世基金的扩张，天南未来的发展，新集团的人脉关系，接受东岛之后的复杂局面，跟各方面对手在各个领域的博弈... 这些李天澜都知道，但也仅限于知道。 他不想管。 于是秦微白就真的不让他管了。 她认为他们两人之间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任何局势，她都可以帮他处理妥当。 而且说句实话，李天澜也不需要去管这些，他这个领袖，在很多专业领域虽然不合格，但在掌控力方面，却可以说是最合格的，哪怕他什么都不懂也没有关系。 因为他的力量是真正的举世无双。 韩东楼，军师，司徒沧月，东皇宫目前的所有高层，有一个算一个... 他们现在都没有背叛李天澜的想法，东皇宫还会发展，十年二十年后，哪怕他们真的有了这种心思，但只要李天澜在，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因为李天澜的力量会让他们始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背叛了李天澜，全世界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保得住他们。 只要李天澜有着这种可以碾碎一切的力量，那他这个领袖，就永远都是最合格的。 所以李天澜虽然是领袖，但时至今日，都是相对纯粹的，他善于用力量去粉碎任何复杂的局面，但却不善于去用各种手段面对各种混乱的局势。 可是，现在的李天澜没有力量了。 仔细想一下，秦微白确实可以感受到李天澜的虚弱。 比如刚才对方把自己抱起来放在他腿上的时候，他的手臂都是微微发抖的，这显然就是虚弱到了一定程度的表现。 一个曾经掌握着至高力量，如今却失去了力量，思维还相对纯粹的李天澜... 在幽州？ 李华成是什么态度？ 太子集团是什么态度？ 东南集团，又会是什么态度？ 秦微白的脸色有些苍白，下意识的开口道：“我陪你回中洲，天南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不用。” 李天澜看了秦微白一眼，说道。 秦微白愣了愣。 这一刻，李天澜的语气里没有了那种别扭，哪怕两人现在的姿态有些亲密，可这简短的两个字中，却满满的都是疏离。 “我只是说我失去了武道，但没说我现在不能自保。” 李天澜平静道：“暂时低调一段时间也好。” 秦微白沉默了一会，柔声道：“没有了武道，你现在还能...” 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天澜也没有说什么。 他挥手间复原了一座城市，让一座城市的时间后退了一天。 可实际上，那是因为无虑的能量。 现在的他，其实什么都做不了，至于实力，更是没有一点。 所以他需要时间，需要思考，需要整理自己的想法，需要... “你做什么？” 李天澜突然皱了皱眉，看着秦微白。 秦微白伸出手在用力去扣自己的眉心。 她纤细的手指在眉心上不断用力，很快她光洁的额头就出现了一片晕红。 “我这里有东西，我想办法拿下来给你。” 秦微白说道：“你拿了这个东西，才能真正自保。” 她的额头眉心处有一个大部分时间都被隐藏起来的精美符号。 那是联盟围攻李天澜之前，使徒交给轩辕无殇，轩辕无殇转交给秦微白的黎明双子。 这才是真正断绝了李天澜后顾之忧的东西。 换句话说，只要这个符号还在，哪怕秦微白没有一点精神力量，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威胁到秦微白的安全。 “这个东西我不了解，但你觉得我会要么？” 李天澜突然笑了一声。 秦微白的动作顿了顿，她能明显的感受到，李天澜语气中的疏离感越来越强。 “下去。” 李天澜指了指机舱对面：“离我远点。” “别。” 秦微白下意识的搂住李天澜的脖子，紧紧地：“我知道了，都听你的。” 一下子被洗面奶覆盖的几乎无法呼吸的李天澜几乎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甩甩头挣脱出来后才继续道：“我的武道实力是被路西法偷走的，既然他能偷，那就说明他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力量了。 我暂时低调一段时间也是好事，因为我也很想知道，在我失去了力量之后，到底有哪些人会忍不住跳出来，我的安全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给我添乱就好。” 秦微白点点头嗯了一声。 她的脸色微微泛红，但眼神里却闪烁着沉静思索的光芒。 路西法... 路西法偷走了李天澜的实力。 这句话很难让人理解。 可这既然是事实，那似乎说明现在的路西法已经变得很棘手了。 这一年的李天澜还不到二十五周岁。 入世第六年。 在另一片时空里，二十五岁的李天澜，刚刚进入了无敌境，北海双子星的名声逐渐成了过去式，他已经在从北海再次回到了中洲，跟王逍遥完成了交接。 也就是在这一年，李天澜遇到了古仙颜，四年后陨落在昆仑山。 这个时间点... 秦微白收集着从另一个自己那同步过来的记忆。 另一片时空，在这个时间点上，星国的黑衣人还在，卡斯罗特还手持星国的凶兵虚空神光位列神榜，幻世的混沌跟英雄会的摩擦越来越严重... 至于路西法...天使君团... 根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 甚至一直到四年后，天使君团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为什么会这样？ “路西法这个人，有些不太对劲...” 秦微白犹豫了下，小心翼翼的看着李天澜说道：“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变故，不然不应该是这样的...” 李天澜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他明白秦微白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个所谓的应不应该，根本不是出自于她个人的推测，很显然，在秦微白的记忆里，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都是有着极为明确的参照的。 可是这样的参照，是李天澜最不想听的。 “没什么应不应该。” 李天澜淡淡道：“在你那个参照里面，我们现在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你既然已经改变了这个世界，又凭什么要求其他人仍旧按照原有的轨迹成长？ 你解决了之前的麻烦，那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肯定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 江上雨是这样，路西法也是这样，现在两个麻烦凑到一起了，挺好，省事。” 秦微白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再快一点，先到东皇宫在说。” 李天澜皱了皱眉，看着骑士说道。 骑士点了点头，走向直升机的驾驶舱。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秦微白有些疑惑。 “不知道...” 李天澜皱了皱眉：“就是想要看看轩辕锋现在的状态...” 秦微白想到在来之前骑士跟轩辕锋较劲的那一幕。 那个时候，李天澜说在等待自己的剑，可在骑士去拿轩辕锋的时候，那把剑却表现出了极为明显的抗拒意志。 这是在耍小脾气了么？ “我总觉得那把剑还在等着我一样。” 李天澜皱了皱眉：“可惜我感受不到，不过去看看，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