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及时清醒

    “那是什么东西？”那耶陀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象。

    饶是他身经百战，刀法造诣整个莫卧儿无人能够望其项背。

    但是那耶陀却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制造斗气的幻影。

    “这已经不是人类所拥有的力量了！”那耶陀也是发出一声叹息。

    此刻他对于这股强大的力量，已经毫无抵抗的愿望了。

    随着那柄“诛邪天刃”的刀影降临这片戈壁，强大的金色光芒瞬间席卷了整个莫卧儿帝国军团。

    而楼兰大军则是被挡在光芒之外，他们根本无法看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刻阿易卜反应很快，他生怕阿伊塔夏受到波及，于是将她生生给拽了回来，拉到了较为安全的位置。

    阿伊塔夏回身跪倒在地，向楼兰的主上祈祷。

    “万能的楼兰之主，请你保佑大和尚一定要安全回来啊！”阿伊塔夏默默地说道，“如果你能够答应我，就是让我折寿十年我也在所不惜！”

    过了好久，金光结界之内的声音慢慢停止了。

    而光芒散尽之时，浓烈的血腥味顿时弥漫了整个戈壁。

    出现在楼兰大军之前，竟然是一幕人间惨剧。

    数万莫卧儿大军竟然全数被屠戮，他们的尸体倒在地上，血流成河。

    就算是和莫卧儿大军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楼兰战士们，见到此情景也不免震撼无比。

    “大和尚呢？大和尚呢！”阿伊塔夏此刻没有看到我的身影，她于是大声呼唤道。

    只可惜此时此刻的我，已经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等阿伊塔夏发现我的时候，我正在站在一片血海的正中间一动不动。

    “大和尚！”看到我，阿伊塔夏哭叫着就要冲过来。

    阿易卜一把将其拉住。

    “阿伊塔夏不要去！”阿易卜急忙道。

    “为什么？”阿伊塔夏有些震惊地看着阿易卜，此刻这个一直关心着他的大叔显得有些陌生。

    “这个......”阿易卜一时间也无法解释。

    看样子他也是被我恐怖的杀气所震慑到了。

    阿伊塔夏甩开阿易卜的手，不顾一切地朝我冲了过来。

    此刻我正好转过身，只见我浑身上下满是血污，一双眼睛里满是妖冶的目光。

    “阿伊塔夏不要去，危险！”阿易卜大惊。

    他想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我的身体自顾自地动了起来，不知何时那柄“诛邪天刃”竟然已经回到了我的手中。

    面对冲过来的阿伊塔夏，我竟然直接迎了上去。

    只不过此刻的我早已失去了理智，我拿着“诛邪天刃”竟然朝着阿伊塔夏砍了过去。

    “玄奘住手啊！”阿易卜见状，也是带着人冲了过来。

    只可惜失去理智的我，瞬间释放出惊人的气劲，一下子将阿易卜等阿拉伯战士给震飞了出去。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挥刀砍向了阿伊塔夏。

    “不要啊！”精神世界的我也是看到了这一幕，也是大声叫道。

    但是我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一场人间惨剧即将酿成。

    我甚至都能够预见到阿伊塔夏那美貌的头颅被我一刀砍下的情景。

    只见我喷着她紧闭双眸的头颅，脸上满是悲怆之色。

    我出生到现在，一心向佛，谁知道这一次我原本是为了拯救阿伊塔夏，拯救楼兰才犯下杀孽，谁成想竟然将阿伊塔夏也一并杀死。

    我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却发现眼前的阿伊塔夏并没有死。

    我的“诛邪天刃”竟然距离阿伊塔夏半寸的距离停顿了下来。

    此刻的阿伊塔夏紧闭双眸，双手握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正在祈祷。

    “这是怎么回事？”我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神智，但是刚才的经历也是令我后怕不已。

    正当我奇怪之时，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怎么样？你这家伙体会到我的力量了吧！”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最后关头，你还是让我悬崖勒马，没有让我铸成大错。”

    “记住我的名字‘诛邪天刃’，如果非必要我并不想斩杀无辜的人。”

    “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

    “如果我真的杀了阿伊塔夏，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呵呵，你这和尚真有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楼兰女孩是人，难道那些莫卧儿帝国的人就不是人吗？”

    “这个......”我一时语塞。

    我一个号称众生皆平等之人，此刻竟面对着楼兰，选择了厚此薄彼。

    “你说得很对！我的的确确是犯了杀孽！不过我不后悔！”我平静地说道。

    “你双标的态度实在是......”“诛邪天刃”嘲讽道。

    “我不后悔，不代表我不承担罪责！”我朗声道。

    “承担罪责？你准备怎么承担！”

    “我的生命！”

    我说完，现实里的自己竟然拿起“诛邪天刃”刺向了自己的心窝。

    “大和尚你做什么啊！”阿伊塔夏大惊失色。

    不过这一次，“诛邪天刃”在最后一刻竟然又一次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你竟然连赎罪也不让我赎了吗？”我有些气恼地说道。

    “呵呵，你以为死亡就能赎罪了吗？”“诛邪天刃”冷冷地说道，“一个人只有想要逃避罪责的时候，才会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法。”

    “那你要我怎么做？”

    “怎么做？我就让你看看那个人是怎么赎罪的。”

    “诛邪天刃”说完，竟然直接在我的精神之海里面斩开了一个缺口。

    “这个是！”一个奇异的景象出现在我的面前。

    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美若天仙的女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个女子可以说是我有生以来所见到的最美丽的女子，那出尘的气质，绝美的容颜，简直可以征服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她究竟要做什么？”我疑惑地看着那女子。

    画面中那女子慢慢走进了一片森林，突然将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扑面而来。

    那一刻我的精神之海都仿佛要被撕碎了一般。

    “好可怕的精神冲击，就算是我信奉的释迦摩尼，大概也就这样吧？”我心中也是这么想着。

    很快我就发现，这强大的精神力竟然源于这个青衣女子。

    我放眼望去，这个女子已经在丛林中盘膝而坐。

    “她要做什么？”我好奇地看着这个女子。

    突然在这个女子周身竟然结起了冰霜，不一会儿功夫她整个人都被冰封在了里面。

    “什么？”

    就在我惊恐的眼神中，无数的碎石、木块已经将女子的冰雕完全给掩盖住了。

    紧接着那片区域开始进入沧海桑田的变迁。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所在的地方竟然变成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脸疑惑地看着那“诛邪天刃”。

    “这个女人为了守护她的种族，曾经背叛了自己最爱的人。”“诛邪天刃”解释道，“不过之后，她及时幡然醒悟，以她自己的努力和心爱之人共同携手对抗来犯的敌人。只可惜为了拯救苍生，她的爱人亦是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拯救苍生？难道她和她的爱人都是神明吗？”

    “对你们来说也许是，但对于他们来说，应该算是和你们一样吧！”

    “‘诛邪天刃’，你怎么越说越玄乎了？”我好奇地问道。

    “好了，我不是和你说这个的！”“诛邪天刃”继续说道，“你看到那个女人为了赎罪做了什么吗？”

    “她将自己冰封了起来！”

    “没错，她封住了自己的六感。在漫长的岁月里面，不看、不听、不闻、不触、不说，她要以这种方式静思己过。同时也是在等待自己的爱人。”

    “她的爱人不是已经为了拯救苍生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吗？”我问道。

    “没错，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已经死了。”

    “那个他是？”

    “他是我的第一任主人，也是创造我的人。”我听得出从“诛邪天刃”的口中满是崇敬之心，“神明的事情，你一介凡人自然不会了解的。”

    我点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些神明都是有大功德之人，都要为了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没有逃避。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僧人，怎么还敢以死赎罪呢？”

    想到这里我也从现实从醒了过来。

    “大和尚，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到了阿伊塔夏的声音。

    “我这是在哪里啊？”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血腥的战场上了。此刻的我正躺在一张病床上，此地似乎是一件民房。

    “大和尚，这里我的家啊！”阿伊塔夏握着我的手，微笑着说道。

    那一刻，仿佛一股暖流流进我的心底。

    我看着这个冲我再次张开笑颜的楼兰少女，心中也是无限欢喜，一时间看得入迷了。

    “大和尚，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啊？”阿伊塔夏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没有想到，堂堂一个国家的公主竟然会住在这个地方。”我连忙岔开话题。

    “这有什么奇怪的？”阿伊塔夏道，“实际上我的父亲一直在保护我。”

    “保护你？”

    “如果一开始我就作为公主存在的话，可能很早以前就被献祭给‘开明神’了！”阿伊塔夏解释道。

    此刻我才明白，那个号称没有私心的城主苏兰诺，实际上比任何人都关心自己的女儿。

    “我是被你救回来的吗？”

    “不！”阿伊塔夏连忙道，“是你救了我，不，你救了整个楼兰。”

    “我救了楼兰吗？”此刻那杀戮的记忆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没错，在我心里，就是你救了楼兰。无论那个时候的你是什么样子，但是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的救世主。”

    阿伊塔夏明显话里有话，我自然听懂了弦外之音。

    在战场上我借助“诛邪天刃”的力量一下子解决了莫卧儿的数万大军，换作是谁都无法接受。

    我估计此刻在其他楼兰人民心中，我并不是什么救世主，而是彻彻底底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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