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恶童5

    或许，他该离开了。

    淅淅沥沥的温水从头顶淋下，淋湿了他的黑发，又从发根流出，滑过下颌，在下颚汇聚成注，形成水膜，没过滚动的喉结，将压抑的喘[]息声掩盖。

    雾气很大，整个浴室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男人站在淋浴下洗了很久，垂着头，微微喘气。他的睫毛都湿透了，不停地滴水，沉甸甸地压在眼球上方，在幽深瞳孔中，投下一片滚动的水珠的阴影。而被水打湿的头发，粘在脸两侧，一缕一缕的，也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滴到肩膀上，滑向被水雾吞没的身躯，偶尔滑过颤动的大[]腿[]内[]侧，带来一轮新的刺激……

    这是不道德的，更是违反法律的……即使这一切他都不在乎，可是，在生理上，也是无法匹配的。

    他看着她，直叹气。

    “你好烦啊！”

    娇纵的大小姐抓起钢笔，照着他的脸扔了过来。实心的笔筒险些撞上了他的鼻子，好在他及时挡住了，结果手背的骨头又被砸疼了。

    啪嗒！

    钢笔掉到地上，她顺势踢了一脚，踢到了墙边的角落里。

    他看着，又叹气。

    “你怎么像个老头子一样，干嘛老叹气。”

    女孩俏生生地瞪了他一眼，对他这种唉声叹气的行为很是不满。

    “我看起来很老吗？”男人忽然非常认真地问她。

    森野绿盯着他，仔细审视了一番。

    老……肯定算不上。男人才二十七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而且他长得也英俊，气质神秘、风度翩翩，一看就是很有涵养的文化人，要不然她的继母也不会巴巴地上来献殷勤。

    只是……她嘴角一弯，很不客气地评价道：“老！”

    “诶——”他立马哭丧起了脸，“好过分。”

    “但我还是喜欢鸥外老师啊！”女孩又再次轻而易举地触摸到了他的心脏。

    眼睫一闪，他无声笑了笑：喜欢…吗？

    “那小绿要和老师结婚吗？”他直勾勾地瞧着她，深紫色的眼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好啊！”她愉快地答应了，简直和开玩笑一样。不过谁也没有当真，包括他自己。只是辞职的事情，被耽搁了下来，因为他可爱的学生说要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他一件终生难忘的礼物。

    “所以你就被诱惑了吗？”同窗恨铁不成钢，“她可是个小恶魔，我还以为你坚持不了多久了。林太郎，是我小看你了！”

    同窗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酸。他也曾教过森野绿一段时间，被她折磨得不清，明明是个那么可爱的孩子。

    “没办法，我现在也无事可做嘛。”

    咖啡厅里，森鸥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昔日的友人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眼睛则一直注视着玻璃窗外的车水马龙。

    岛上的时光几乎磨掉了他属于青年人的锐气，他变得沉稳内敛、深不可测。

    “唉。”友人陡然抬首，眯着眼睛看过来，露出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我发现你变了很多，林太郎。我知道，战争是会改变一个人的，但人不能一直陷在过往的回忆里。要做回医生吗？有很多医院会愿意为你敞开大门的。”

    青年垂眸轻笑：“再看看吧，等我得到可爱的学生的礼物再说吧。”

    友人摇头：“你真是没救了。”

    与友人告别后，他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