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番外：情书
今年的七夕气温能达三十二度，明栀晚懒洋洋地在空调屋玩Switch。 萧空切了盘西瓜端进来，一边喂她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道：“妈说有个在云南的远房亲戚邀请你去玩，好几次了。” 她若有所思，咬着西瓜块坐了起来，萧空的目光掠过她的唇，掩下眸子。 “我看看云南的天气预报。” 不管怎么样，是比自己这凉快多了。 坐最近的航班去云南也就一两个小时，明栀晚全程负责漂漂亮亮地跟紧萧空。 等飞机落地，远房亲戚派了和她同一辈的男孩接机。 “空气真好呀，你是不是早想好来这里了？”恰逢下小雨，明栀晚嗅着空气中潮湿的草木味，心情豁然开朗。 “嗯……算是吧。” 两人出了大厅，萧空撑起伞，微微弯腰问她亲戚在哪。 明栀晚张望了下，眼前一亮，拽着他往前走，朝着一台越野车旁穿少数民族服装的少年打招呼，“表哥！” 少年同样打着伞，笑着快步走过来，脖子上的银饰晃动，“小栀晚。” “你和妹夫来也不提前说，火把节我刚准备去点火把，点一半被赶来接你们。” “平时没空嘛。” 明栀晚笑眯眯地说，回头看了看萧空，“这是苗顺岁，我表哥。” “妹夫叫萧空对吧，姑姑和我说了。”苗顺岁和萧空互相对视一眼，拍拍手上了越野车。 小雨朦胧了青山，随着距离变近，裸露在外的皮肤仿佛浸在凉丝丝的雾气，越野车的方向是山脚下的镇子，远远就能望见明亮的火把星星点点地移动着。 苗顺岁一路给他们讲了彝族的火把节，到了镇上，天色愈加阴沉。 “小栀晚，你们先去换衣服，我去找我妈说你们到了。” 明栀晚懵懵地看向萧空，后者笑了，熟络地带她进屋，“之前出差顺便来了一趟，想七夕带你玩方便点。” “萧哥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 她兴奋地踮脚在萧空侧脸“吧唧”印了个吻。 萧空清咳出声，把衣服递给她，揉了揉脑袋，“我去另一间房间换。” 穿好衣服出来，萧空和苗顺岁已经等在外面了。 明栀晚这套颜色鲜艳的圆领对襟上衣配黑色褶裙，刺绣花样很是精巧，整体隆重且彝族风格显著。 “这套留了好久了，小栀晚穿着刚刚好呢。”苗顺岁说着，有两个老人走了过来。 苗家还没有孙女，知道明栀晚要来，奶奶把一顶缀满珠宝的银头冠拿来了，拉着她的手为她梳发戴上头冠。 “好，好。”奶奶连说着好，又打量着萧空，“孙女婿长得好啊。” 众人去拿了火把，明栀晚身材娇小，力气不大，她抱起火把在萧空和苗顺岁的笑声里大步走在前面，满脸写着高兴。 细雨停了，街道上千火把照亮深蓝色的天空，广场中央搭了舞台，山歌声响彻天际。 壮实的青年们高举火把，热情地邀请他们加入。 明栀晚因着头顶重量十足的银冠行动小心，萧空牵着她的手缓慢过去，将火把举起，再一同放下形成火堆，舞台上此刻不知道表演什么，得到了一堆叫好声。 夜晚的凉意被驱散，俩人的手心都有点细汗。 身边不断有甩着火把路过的队伍，朝他们喊着：“du ze hei sa！（火把节快乐）” 苗顺岁先带他们去吃了烤rou，灌了萧空几瓶酒。 饱餐一顿，明栀晚拿着松香粉 有人正跃跃欲试从火堆跨过去，众人将松香粉撒去，火焰瞬间窜起一楼高。 香气萦绕在鼻尖，明栀晚忍不住问道：“撒松香粉有什么寓意吗？” “据说可以驱除身上的晦气，是一种美好祝愿。”嘈杂的环境里，萧空的声音犹如彝族的乐器芦笙，明亮有着穿透力。 “那我可得给你多撒点。” 她眨眨眼，趁萧空不注意把松香粉抹到他的脸上。 几个小时过去，大部分人都在顺着河流往家走了，火把节当天的深夜甚至无需点灯，焰火便能照亮回家的路。 苗顺岁一家在前面走，他们慢悠悠跟着。 “汪汪！” 路边的土狗被路人当作擦手的，黑灰全部抹到上面，明栀晚看见，笑得耳边只剩风声，过去撸了撸狗，“小修勾，辛苦你了。” 萧空蹲下来帮她托着头冠，“你看我背上有什么。” 明栀晚疑惑地看了看，被他背到了背上，轻叫一声搂住萧空的脖子，气呼呼道：“萧空！放我下来。” “走那么久了，晚晚让我背一会好不好。” 萧空走路稳稳当当，她感受着清爽的风，不再计较，头搭在他的脖颈，和他咬耳朵，“萧哥，你不累嘛。” “不累。倒是你，回去还有力气吗？” 他说得隐晦，明栀晚眯了眯眼，“对了，七夕呢，我还有礼物给你。” “好，那晚晚猜猜我一会要送你什么？” “不知道诶。我最近看到一对从高中就开始谈恋爱的，女生写了整整五年的情书，每个月一封，真的好甜，要是我们早点认识……” 明栀晚噗哧笑出声，“我一定会给萧哥写三年的情书。” “是么，你希望我给你写几年的？”萧空似乎是认真地问她。 她仅仅想了几秒，在他眼前比划着数字七，“七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 “那就七年，每周一封。” “嗯？”明栀晚意识到非同寻常的味道，还没来得及追问，到了苗家的房子。 她只好先下来，和萧空进屋。 洗漱完，雨水卷土重来，越下越大，几乎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开了小夜灯，俩人要交换七夕礼物，明栀晚半湿的发丝落在肩膀，温声道：“诺，七夕快乐。” 一个精致的爱心铁盒出现，盖子上印着“晚空永永久久”。 打开，鲜花打底，错落着柠檬糖，花是萧空喜欢的栀子花，糖是明栀晚当年送给他的糖。 喜欢栀子花还是明栀晚逼问下得知的，或许是爱屋及乌。 花瓣间放着手表，腕带挂着两个玉饰，雕成一猫一狗。 “是三花和糯米糍吗？晚晚雕得真好看。”萧空轻轻取出戴上，欣赏了会。 柠檬糖的包装和高中时一模一样，但这个糖不久前停产了，萧空曾经想再买点，人家却不卖。 明栀晚捏起一颗糖，非常骄傲，“糖是我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找到的。” “老板其实还有点存货，就是快过期了，你得快点吃。” 萧空当即剥开一颗，“好甜。” 他说着，把自己七夕礼物拿了出来，巧的是，同样是个铁盒。 方方正正的铁盒挺深的，明栀晚抱过来打开，看到一叠整齐的情书，呆愣了一秒。 “多少封呀……” “目前只有三年的，一百五十六封，以后我每周都往里面放新的。” 她打开一封，日期是今天，萧空说昨晚在她睡着后写的。 内容并没有太多文绉绉的浪漫，字里行间写着回忆与现在，好像真的回到高中，一封充斥着少年热忱的情书。 在最后一段，萧空写道： 我希望你走的路永远有彝族焰火的照亮，有松香粉的熏陶，我希望我是举火把、是撒松香粉的那个人，我希望你一字一语都成为我书写的念念不忘的情书，愿作末尾的句号，待在你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