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要送死我还能拦着?
喜顺生平第一次有了飞一样的感觉,就好像是一种天生的自信,他感觉自己可以一步跨过那将近五米高的院墙。 只是下一秒,他就由升天改为了坠地,身处半空的喜顺瞬间失去平衡,脸朝下砸在了地上。 喜顺以五体投地的姿势降落在地上,但本该好好疼上一番的他,此刻除了鼻子有点酸疼外,竟感觉不到丝毫难受。 他连忙翻身爬了起来,摸便浑身上下,却惊奇地发现并没有受伤。 而此时那个罪魁祸首——在关键时刻拉了喜顺一把的王柄权,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 满身尘土的喜顺坐在地上先是愣了一会,随后便嚎啕哭了起来,并且越哭声音越大。 他这一哭顿时令王柄权乱了手脚,心想莫不是自己刚才下手重了?再怎么说对方也还只是个孩子,自己做得确实过分了。 只是他不知道,喜顺之所以哭,并不是因为摔疼了,而是因为他彻底想起来了。 他记起了当日密林之中发生的事,也记起了师父将一身武学传授给了自己,更记起了昏迷之时师父在耳边说的一番话。 王柄权和小春子呆站在院中,面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少年,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两个大男人心中升起。 王柄权在一旁安慰了许久,甚至破天荒的认错道歉都无济于事,少年愣是哭足半个时辰才渐渐停息了下来。 “我师父是不是被抓了?”许久,少年终于平息了情绪,抬头望向王柄权。 王柄权看着少年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想救出我的师父!” 王柄权摇摇头,“你救不了他,他也不希望你去救。” “你找人教我武功。” “休想,我答应过你师父,要看好你。” “你若是不答应,我现在就去劫天牢!”喜顺的眼神里充满了倔强。 “你!!!” 王柄权指着面前的少年,被气得直哆嗦,他一个皇帝都不怕的人,今天愣是被一个小孩子治得死死的。 见王柄权没反应,喜顺一骨碌爬了起来,然后又扭头看向院墙,意图再明显不过。 “罢了!” 王柄权终究还是妥协了,他看向一旁的小春子吩咐道:“你,负责教他武功。” 小春子闻言一愣,随即来到王柄权身边低声询问道:“殿下,是真教还是假教?” 王柄权却是一瞪眼,“让你教你就好好教,什么真教假教,他要送死我还能拦着呀?” 说完瞥了一眼喜顺,然后一甩衣袖,背着手朝屋内走去,边走还边叨咕:“师父徒弟一个样,脾气倔得要死!” 夜半十分,小春子敲响了王柄权的房门。 “进来!” 小春子小心推门而入,见王柄权仍坐在桌前看书,他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询问道:“殿下,当真教吗?” 王柄权头也没抬的答道:“当然。” “那……”谷禴 “我知道你的顾虑,若是路老板真的犯了死罪,大不了行刑前我把喜顺再打晕一次,他若是恨我就让他恨好啦。” “那属下就放心了。” “放心个屁,赶紧滚蛋!” 时间一晃又是三天,这三天时间里,京城出奇的安静,期间王柄权又去找过一次聂映雪,向她打听了一下路小仙的状况,得到的答案和他预想的一样,路小仙一口咬定所有事都是自己一人所为,并无其他同谋。 “你要不要再劝劝他?” 刑部大门口,聂映雪试探性地向王柄权提问道,她虽然是奉命行事,但多少也利用了王柄权和路小仙之间的私人感情,所以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她倒是不奢望王柄权可以劝得动对方,毕竟这些天该上的刑罚也都上了,路小仙仍是没有一点松口的意思。 她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在行刑前,让王柄权能见对方一面,这也算是她在能力范围内能做的补偿了。 王柄权摇摇头说道:“他存了必死之心,我是劝不动的,聂姑娘若是有心,剩下的日子还望对他多加关照,让其少受些皮rou之苦。” 说罢,王柄权便朝着聂映雪一揖到底,态度极其诚恳。 聂映雪见状想上前搀扶,但又碍于男女有别,一时间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最后只得开口道:“王爷放心,在下一定会好生照料路先生。” 其实聂映雪没有告诉王柄权的是,今天早些时候,刑部那边已经给路小仙定罪了。毕竟此事涉及皇太后,刑部官员也不是傻子,走走过场就行了,万一做得太过,让路小仙把太后招了出来,他们反而不好处理。 所以便索性提前结案,落得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王柄权见聂映雪答应了,这才直起身来,朝对方点点头后离开了。 待王柄权走远,聂映雪这才自言自语道:“此人,对你当真那么重要吗?” 她说完这话,自觉失言,马上闭口不再说什么,转而面色平静地回头朝刑部大门走去。 次日清晨,早朝之上,王柄权破天荒地站在台阶之下,皇帝还没有来,文武群臣正在交头接耳谈论着什么。 而大殿之上,最热闹的就要数王柄权这边了。 由于上次他仗义执言,为严撼海说了几句好话,继而导致皇帝对严撼海渎职一事从轻发落。 加之他为武官们说的一番话,直接点在了他们心坎上,导致现在他在武官心目中的地位无比地崇高。若不是受限于身份,有些人都恨不得和他一起磕头结拜。 王柄权此时正一边含笑,一边和围着他的武官们聊天。虽然那些人很热情,但直到现在他还是懵逼的状态,他脸都笑僵了,都没想起来自己和他们究竟有什么瓜葛。 莫非自己奔赴西北顺便宰了几万敌军的英勇事迹曝光了?不能啊,自己伪装得挺好的呀! 难道是朴问那小子输了气不过,故意曝光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啊,朴问只知道自己的真实长相,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王柄权思来想去,连远在几千里外的朴问都想过了,却仍是想不出头绪,最后干脆也不想了,直接和这些大老粗客套了起来。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朝堂上立马安静了下来,本来围在王柄权身边的众大臣,也马上跺着小碎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参见陛下!” “众爱卿平身!” 皇帝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脸上也没了前几日的阴霾,偷瞄到皇帝表情的官员心中皆是一松。 伴君如伴虎,当今圣上虽然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要人脑袋的昏君,但对于这帮子当惯了奴才的官员来说,单单是看到皇帝那张阴郁的脸,也是一种莫大的压力。 在大臣们纷纷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唯有一人不但没有放松,反而内心一沉,此人便是王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