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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上,竟然起不来了,尽管医生说她已经好了,她还是不相信,她就是觉得疼痛,非常的疼痛,痛得她没有勇气去尝试站立,她也失去了对站立的渴望,八十多岁了,把残生交给轮椅是承认自己对生命的质量的要求的降低了,或者说她放弃了生命的质量。 “GRANNY,您可以走了?”女孩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言语上,苏菲也是。她于是看自己,自己竟然不在轮椅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下楼怎样冲到这里的。她疑疑惑惑的举起自己的一只脚,向前伸出去,放下,再伸出另一只脚,向前,再放下,“跟GRANNY进屋。”她还是最紧张女孩。 女孩微笑起来,暗哑的灯光下,两只俏皮的虎牙隐约可见。“不了,GRANNY,我想我打扰您们太多,能再见您一面真好,可以亲自对您说声谢谢。谢谢您,GRANNY”她对苏菲笑笑,说“也谢谢苏菲嬷嬷!” 还是苏菲会想办法,说让女孩进屋给她去叫电召。女孩于是答应了。 进屋以后,苏菲开始装模作样打电话,“风雪太大,要等久一点” 不用再劝,女孩受了温暖屋子的诱惑,渐露留恋之色,所以苏菲告诉她已帮她放好热水后,她扭扭捏捏地,最后还是红了脸去了,“我……,嗯,谢谢。” ☆、第六章 拥有一个家 第二天早上,女孩还在房间里。 “只是一个付费的钟点陪同,却感觉像一家人一样。”爱玛和苏菲坐在餐桌边用早餐,两个人小声的议论着女孩。 “苏菲,我觉得我和她有缘,你说,她愿不愿意让我真正的做她的GRANNY呢?我是说,我想收养她。” 苏菲抬起头,望望她,望望窗外,“您有这样的想法?可能吗?这个什么也不说的孩子哟,她应该有家和家人的!”接着说:“我只知道她今天也走不了,暴风雪呢。” 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改口叫她GRANNY的,她只是一个来给她读读报,陪她说说话而且按照钟点收费的陪同而矣。之前的陪同都是把这件事当成一份工作,或敷衍了事或古板,但一定都是枯燥无味的读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她则有气无力的坐着,听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有时还不到三个小时(她按三个小时付工资),等她渐枯燥渐模糊,渐渐百无聊赖的睡去。这种买来的陪伴并不温暖,但她还是需要,她觉得很沮丧,终于变成了个没用的老太婆,因此脾气反复,身边人来人去。 她来的那天,她俩正处绝境,她与苏菲,名为主仆其实是相依为命、风烛残年共渡的两个老人。苏菲病了,她自己又坐在轮椅上,特别需要人照顾。小广告打出去有一些时间了,却没有人打电话来,“苏菲,你说,我俩会不会老死在这里而无人过问啊?” 苏菲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要不我们给乔伊打个电话,看她是不是能来一趟?”乔伊是上一任陪伺,前几天宣布不做了,她在给她朋友的电话里说她感到没意思。她受不了屋子里死气沉沉的气氛。做老年人的陪同不如做儿童保姆愉快,小孩子活泼可爱,时间容易打发。 电话打通了,回答是不可以。 “看起来,我们最好报警叫‘救命’。我们真可怜,生命之灯欲灭未灭,折磨人哪。”爱玛放下电话,望着苏菲。 这时候门钟响起,苏菲挣扎着起床去开门,女孩站在篱笆门边,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脚边放着一个小皮箱。“太太,这报纸说您们想找一个钟点陪同,是吗?”女孩认真的指着她和爱玛的广告,一字一句的往下念,“主要工作是陪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看书读报,说话。每天至少工作3小时, 4个小时或更长更受欢迎,可以有免费的食宿……”读到这里,女孩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请问,这份工作现在还有吗?” 苏菲使劲点头,“有,有,有,快进来!”以苏菲和爱玛当时的处境,只要是能动的,会出声的都是她们的救星,更别说是一个年轻健康的女孩!女孩说她叫苏菲,“哎呀,你和我的名字一样,姓什么呢?”苏菲惊喜地问道。 女孩有些尴尬,改口道:“那么,您叫我朵拉吧,我用过这个名字。” 苏菲本能的感觉到这女孩哪儿不对,随随便便就换名字,但是她们没有选择。 然而,这个没有选择的选择是个惊喜,女孩很能干,确定被雇用后,很快就安定下来,到厨房里给两个老人做了饭菜,完毕,还把家里上上下下收拾得干净又整齐。两个原本绝望的老人像是溺水的人靠了岸,身边无人的凄苦消失无踪。 女孩有一手好厨艺,也很体贴,做的饭菜松软可口,很符合老年人的口味,西式、中式都很拿手。最受欢迎的是一道叫芙蓉的蛋羹,爱玛和苏菲永远都想不到普普通通的鸡蛋,竟可以被烹饪成如此美味,那黄艳艳的、细细嫩嫩的像奶油一样凝结在碗里的蛋羹端上来,在上面浇上一匙中国SEAFOOD SAUCE,一勺一勺的用汤匙盛着送进嘴里,入口即化,鲜香细滑,美妙绝伦。 这是额外的服务,但是女孩大方地拒绝了老人提出来的付费的提议 :“这是给您们的添头,呵呵。”女孩笑起来,露出一对乖巧的小虎牙。 过了一个星期,苏菲恢复了健康,这要人命的窘境终于过去了。两人私下里议论起女孩来,尽管来历不明,女孩看起来恬静而端正,应该是好人家的孩子,名字这事有点蹊跷,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家里的确需要人,女孩看起来也特别需要这里,所有疑问都心照不宣的无人触动。 和前面N个陪同不一样,女孩总是设法使气氛活跃一点,“来,我们来学习一下今天的新闻,嗯,从哪里开始呢?”女孩眯起眼睛,打量一下她呆滞的面庞,俏皮地说道:“先讲个笑话,这个笑话不在报纸上。” “从前呢,有一家人,很穷。有一天吃饭没有菜下饭,桌子上方挂一条咸鱼,做爸爸的就让孩子们吃一口米饭,看一眼咸鱼。”女孩停了一下,看看老太太,老太太不知所谓地盯着她身后的墙。 “孩子们很听话,一家人望一眼咸鱼吃一口饭。”女孩又望望老太婆,老太婆还是目光呆滞,一付只是听个人声的态度。 “突然,弟弟大叫起来,‘爸爸,哥哥多看了一眼。’,你知道爸爸怎么说?”女孩笑起来,眼睛更眯了,她期待着老太太的参与。 “你的故事发生在中国人身上吧,你们中国人真奇怪,为什么不把咸鱼煮了吃?”爱玛出了声。 “我们的价值观和您不同,中国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自己一无所有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