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融冰
五.融冰
汪季中午没回家，在学校食堂凑合了一顿饭。食堂人不少，不过大多数是从家带饭过来的。 家里的饭，汪季没印象了，好像从很早之前，她就没吃过了。 下午上了课，又在班里监督了自习，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了。 汪季一出班级，秋风凌冽，汪季饥寒交迫。 吃碗热乎的？馄饨吧。 是昨晚的馄饨店，老板是位老爷爷，看起来很慈祥。 “老板，一碗馄饨。” “汪老师！” “墩子？”汪季见墩子小跑进店。 “老师，你也来吃馄饨？” “嗯，是的。” “老板，两碗馄饨，打包。老师，你一个人吗？” 汪季疑惑着点了点头。 “老师，我们一起去我家吃吧，我哥也一个人呢！老板，也给我老师打包！” “好嘞！” “唉？等——”未等汪季反应过来，她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多了两个“饭友”？ 一种奇妙的感觉在汪季心中氲氤起来。 两人带着馄饨一同走进胡同里。 “老师，你刚来三中吗？之前没见过你哎。” “嗯，我刚从沈阳调过来。” “沈阳？那里是不是很繁华啊？”墩子眼里亮了亮。 “还可以吧。我觉得那里更冷。”一种暗淡在汪季眸中逐渐放大。 “等我以后赚钱了，也带我哥去大城市玩！” “你和你哥，不住一起吗？”汪季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所惑。 “我们不是亲生的啦，不过我好爱我哥的，我哥也很爱我。”墩子声音顿了顿。 “说来也话长，我跟我哥是福利院认识的，他大我三岁，我去时很小，有时候被欺负，都是我哥照顾我，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玩。不过后来，我爸妈领养了我，我就离开福利院了，但是我经常去找我哥的！一直到现在。”墩子有点哽咽，但还是笑了笑。 汪季听状有点无措与后悔，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一难过，爸爸就会拍拍她的头与肩，汪季照样拍了拍墩子的。 墩子陡然笑了起来，“你可别小瞧我哥，他虽然不像健全人那样，但他可厉害了，每次都是很勇敢地保护我。” “你哥，昨晚，”汪季想起昨晚第一次见沈家森倒在墙角的样子。 “昨天的事，我哥也没和我说。不过我猜一定是那个人！我哥之前给一个店做工，很辛苦，但老板违约，欺负我哥是聋哑人，少发工钱！后来好像又发生了矛盾吧，我哥把那老板打进医院了。我猜昨晚也是因为这件事吧。”墩子边讲边气愤。 汪季听后有些难过，她想起一些刺耳的话。“希望你哥快些好起来。” 二人来到楼前，“我还是回家吧，你陪你哥。” “别呀，老师，姐！多个人多点话嘛！我们俩平时可安静了。”墩子嘟着嘴，有点撒娇的意味。 汪季为难了，但也不忍拒绝眼前这个可爱的孩子，“好吧。” 二人推门而入，“哥！哥！我回来了！”墩子大喊着，企图让沈家森听到些。 沈家森在客厅收拾东西，大扫除般，抬眼间墩子回来了，身后出现的还有她和皎洁月光。 她的脸有些红润，头发扎了起来，看起来依旧温文尔雅，又透着干练与清冷。 〔她怎么来了？〕沈家森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问墩子。 〔哥，其实jiejie是我学校的老师，我去买馄饨刚好遇到，老师一个人，我就邀请她来了。〕墩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沈家森看着门口的两人，连忙接过两人手中的袋子，放到刚擦过的桌子上。 “老师，你快坐！”墩子把凳子拉出来，〔哥，你伤还没好，一会儿我打扫，我们先吃饭。〕墩子进去里面拿筷子与勺子。 沈家森停下手里的活儿，洗了洗手，到桌旁，坐了下来。看着汪季，咳嗽了几声，〔他还小，有时候不懂事。〕 汪季见状，连忙回应，〔没有的，墩子很有礼貌，也很可爱。〕 汪季看着因镀上晕黄灯光而看起来不那么锋利的沈家森，眼睛亮亮的，又想起墩子口中的哥哥，她突然有些疼。 “老师，筷子勺子。”墩子拿到餐具，回到饭桌上。 “哥，我今天好幸运啊，上课恰巧遇到jiejie，买馄饨也遇到了。”墩子凑近沈家森的左耳，眉开眼笑地说道。 “你哥，可以听到？”汪季看着墩子，又看了看沈家森。“哦！有助听器，抱歉抱歉！”汪季尴尬地扬了扬嘴角，随即又抿上嘴巴。 “在安静的环境下，贴近助听器可以听到的。”墩子解释道。 沈家森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左耳，示意汪季可以靠近说。 汪季放下手中的筷子，靠近沈家森，“希望你快点好起来。”汪季声音有些抖，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家森左耳附近，好像又钻进了他的毛衣里面，痒痒的，桂花香的。 沈家森红着脸，有些不敢直视汪季的眼睛，伸出了拇指，弯曲两下，〔谢谢你。〕 “沈家森，你好，我叫汪季，季节的季。”汪季稀里糊涂不知所言所语般，结束了这句迟来的你好与自我介绍。 （哦吼！墩子你真的是助攻啊啊啊啊！沈家森你就偷着乐吧！某人害羞小狗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