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你就当真的听

    当初陈继胜老爷子宏论国事，就曾说过为君王者，最上以明智治国，其次以仁德治国，再次以信义治国，然后才是以威严治国。

    李万疆倒是威严的，信义也不错，可就不怎么仁德，也没有明智。

    萧辰也不够明智，也没有李万疆那么的威严，但他却有仁德信义。

    所以跟李万疆两个究竟孰优孰劣，目前就也还真不好说呢……但是！现在的萧辰，已经可以跟李万疆相提并论，并且分庭抗礼了！

    高度已经达到。

    “如果世上的事，都是这么简单，那就好了。”完颜萍邱感慨，“所有的人也都像你一样简单，那也好了。”

    “其实我也不简单的，我只是对朋友如此，对于敌人，那也严酷着呢。”萧辰道。

    “问题是谁是敌人？”完颜萍邱一句话就将萧辰给怼的无语了。

    “很好很好，看到现在完颜你已经可以思考这么高深的问题，我很欣慰。”萧辰拍着完颜的肩膀，换成了长辈的口气。

    “不是你小子是真不紧张还是装的啊？”完颜萍邱打开萧辰的手，凝视他的眼睛。

    “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萧辰叹了口气，“要不咋说咱们活的真累呢，完颜啊，等到北境形势彻底安定了，你也真得帮我分担一下压力了，还有乌洛兰，温桓，呼延雷，你们都特么的别想清闲，不能总是累我一个傻小子！”

    “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完颜萍邱道。

    “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萧辰笑道，“你就当是真的听。”

    “我还真是信了，萧辰，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小子有一天会丢下我们跑路消失？”完颜萍邱跟萧辰相处的越深，这个感觉就越是强烈。

    之前是认为萧辰心机深沉，想要做燕云王甚至北境王，随即却发现这小子野心勃勃，所谋者大，连整个大周都在他的指点之中。

    但再后来却发现这小子虽然志在天下，但却并不想要做王……特么的那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这个说来就也话长……

    在小城住了两天，左伟攀的病情好转了一些，大家继续上路西行，期间没有发生任何变动，各处消息陆续传来，一切都很平静，莫羯各地驻军都也没有调动的迹象。

    不一日抵达羯灵城，莫羯文武百官都出城来迎接，城中黄土垫道，张灯结彩，欢迎仪式搞的非常隆重。

    直接将众人都迎到了完颜洪的王府，王府大门洞开，完颜洪站在门口亲自迎接，左边是王公大臣，右边是诸位王子，见到龚守礼手捧圣旨而来，便即作势要下拜。

    萧辰冷眼旁观，却见完颜洪虽然须发皆白，面容苍老，但身体壮硕，龙行虎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精光四射，顾盼之间，颇有威势。

    “老王爷免礼！”龚守礼先扯着公鸭嗓子大叫一声，这才慢吞吞的打开圣旨，干巴巴的念了起来。

    圣旨的内容也无非就是些冠冕堂皇的场面客气话，热情洋溢，骈文工整，引经据典，词义高深，也不知道是出自翰林院哪位大爷的手笔？反正在场至少有一多半人都根本听不懂，当然也都假装能听懂的样子。

    龚守礼念完了圣旨，闪在一边，左伟攀闪亮登场，以礼部的名义，又发表了一篇辞藻华丽，极尽滥美之词的讲话，将完颜洪夸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

    好不容易念完，不等大家喘口气儿，却又摸出一张礼单大声念诵起来……念完了又命人将皇帝御赐的寿礼一一捧出，请完颜洪过目。

    都特么的一个时辰了还没进门呢，大家伙就在寒风中这么干站着，一个个冻的小脸儿通红，吸溜吸溜的流鼻涕。

    萧辰心说特么的失算了，早知道就不跟这两位一起来了，哪怕是晚一步或者早一步也不至于遭这个罪啊！

    要说左伟攀也特么的够傻逼的了，就一点也不懂的通融，这大冷的天儿你弄这些繁琐的狗屁仪式有个屁用啊？

    就算你要弄，咱们也进去在屋子里暖暖和和的坐下再弄嘛，非特么的要在外面冻着？

    好不容易走完了仪式，完颜洪这才恭请大家伙进入王府，王府里也早就摆下了盛大的宴席，足有三十来桌的样子，参加宴席的还有不少来自北疆以及西域各部落的王爷王公王子。

    这些人对什么大周钦差基本无感，但对萧辰却是分外的热情，一拥而上将他围住，说说笑笑，嘘寒问暖，无形中就也冷落了龚守礼和左伟攀。

    龚守礼倒也还好，左伟攀见了却大为不悦，脸色阴沉。

    可是萧辰人缘虽好，身份却有点尴尬了，因为主桌只有一个，满满当当坐下也不过只有十一二个人，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要不要请萧辰入座主桌呢？

    若论品级的话，萧辰是一品大太监，正经八百的二品燕云总督，地位要在龚守礼和左伟攀之上。

    但人家龚守礼可是李万疆的心腹红人儿，又是宫中最有权势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真实的地位却又在萧辰这个总督之上，话说他跟六部尚书都是平起平坐的。

    这个且不说，只说今天人家龚守礼的身份就在萧辰之上，因为萧辰此来只是代表燕云郡，龚守礼可是代表皇上，妥妥的钦差啊，自然是要坐主桌首位的，左伟攀是副钦差，肯定也要做主桌。

    那么主桌上其他的陪客就必须是王爷级别的了，不管萧辰品级多高，你也比不上人家王爷吧？

    而且主桌上已经有两个大周的人了，萧辰再坐过去的话就也显得有点多余……

    但问题是在场众人中，萧辰的分量可是最重的，尤其是在北疆这一块，他可是妥妥的主角！

    不请他上主桌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就令张罗宴席的完颜亮甚是为难。

    “完颜老叔，我跟萍邱是至交兄弟，对老王爷应该持晚辈之礼，若是同席，那就也诸多不便，就随便找一桌坐算了。”萧辰倒是无所谓，他可也不稀罕什么主桌首位，因为无论他坐在哪里，哪里就是主桌！

    “对对对，咱们做晚辈的同席才是，喝酒还随便些，萧辰来这边坐！”呼延雷不由分说，直接将他扯到了自己桌上，他只是王子身份，也没有资格做主桌的。

    “这个这个……”完颜亮还是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