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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转身,向母亲的寝殿走去。 半路上,正好碰见同样刚从蓬莱宫回来的梁故,梁故看见他,微怔,顿了顿,上前一步,请了安,唤声: “二哥!” 梁敖点了头,没打算和他过多寒暄,正想继续往前走。 “二哥真打算纳苏二姑娘的meimei做侧妃?”梁故笑着问他。 梁敖停住脚步,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反问: “刚刚在长乐宫你没听清楚?” “听清楚了,只是没想到,有些吃惊罢了。回味跟咱们算是堂兄弟,二哥纳了回味未来的小姨子,那将来二哥和回味既是堂兄弟又是连襟,这还真是亲上做亲。就是不知道苏家三姑娘是否愿意,我听说那姑娘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男孩子。” “听谁说的?在背后嚼姑娘家的舌根子,想必也不是正经人。苏三姑娘只是不喜奢华穿着简洁,那种闲话七弟以后还是少说,虽然为兄只是纳一个侧妃,可那也是你的嫂嫂。”梁敖似笑非笑地道。 “是。”梁故态度恭谨地应了一句。 “对了,”梁敖突然问他,含着笑,道,“你可有太子哥的消息?太子哥去鲁南许久,一直没传回消息,我有些担心。你在鲁南有几个朋友吧,可有人对你提起过?” 梁故眸光微闪,面上露出一丝忧虑,摇了摇头: “没有,鲁南大灾,人人自危,哪还有人会有闲工夫给我写书信。太子哥一直以来都是咱们兄弟几个里面最有办法的,太子哥大概是忙着彻查担心打草惊蛇才没有消息,二哥不用太担心。” “说的是。”梁敖望着他的眼,似笑非笑地说。 梁故在他含着笑意的眼光里,不知不觉的,一丝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后脖颈,虽然面上的笑容并没有变化,可梁故自己却觉得现在的表情有些僵硬,心莫名地有点紧张。 五个皇子中,最让三个弟弟忌惮的兄长并不是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太子殿下,而是无论威望还是才能都能够与太子比肩的二皇子武王,武王殿下虽时常微笑,可他的微笑却可以带来让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 “稍后回府吗?”话题一转,又变回了家常,梁敖笑问。 “是。”梁故勉强维持着唇角勾起的弧度,点点头。 “有工夫多去瞧瞧你五哥,今天我看他脸色还是不好,你跟他最要好,多关心一下他的身子。”梁敖笑着说,一副好兄长的样子。 “是。”梁故点头应了。 二人又闲话几句,便分开,一个向内宫走,一个向外宫去。双方侧身而过,朝彼此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一直维持着的笑脸也在这一刻同时沉了下来,梁故面色阴沉,唇角紧紧地绷着,梁敖则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朱红的唇似有若无地勾着,他的眼里掠过一丝嘲讽。 不知不觉间,老七已经从那个只会腼腆地黏在老五身边的小跟班长成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虽然和从前相比多了几分小聪明,可惜骨子里还是一个蠢货,一个能为了目的牺牲所有,可以疯狂地不择手段的蠢货。 …… 御花园。 天已经黑下来了,尽管花园中宫灯色彩缤纷,可暗影处还是难以看清。 花园的暗影里,一株茶梅悄然绽放,颀长的身影站在梅树前,比梅树高了一大截。尽管周围漆黑一片,可是单凭一片高大的影子就能够轻易辨认出来,毕同就是凭着这个影子认出来的,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轻唤了声: “殿下。” 梁效没有说话,他在抚弄枝头的梅花,他个子高大,手也大,比旁人大一圈的手掌和弱小的梅花相比越发显得那花朵可怜,他捻着花枝,望着枝头的梅花,顿了顿,忽然双指轻轻一掐,花枝无声折断,枝头的花朵微微颤动,落下几片花瓣。 “阿吉已经被安格公爵带回去了。”毕同习惯了梁效的沉默,小心地察言观色了片刻,低声开口。 “安格可有怀疑?”默了片刻,梁效语速缓慢地问。 “没有,在出宫的路上偶然遇见的,是安格先发现,也是安格先叫住阿吉的,父子俩抱头痛哭,一切照殿下的计划,十分顺利。安格公爵已经决定要将阿吉带回科西国去,这一次不会在理会妻子娘家的想法,安格公爵已经决定了由阿吉作为继承人,日后袭爵。阿吉对殿下感激不尽,要我给殿下传话,说殿下的恩德阿吉不会忘记,殿下交代的事,等回到科西国之后,阿吉会立刻筹办,请殿下耐心等待消息。” 梁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扬起头,冷笑着道: “日后?日后可长着,他若是指望这个日后,也不过如此。” 毕同不知道他的意思,没敢回话。 “再次见到他父亲,他是什么样的表情?”梁效背对着他,似含着笑,漫声问。 毕同不太理解他问这个的用途,不敢随口乱说,认真想了想,斟酌着回答道: “哭了,哭的厉害,父子间的感情很深厚。” 梁效嗤笑了一声:“厨子养大的私生子果然扶不上墙,他的生父一夜风流得来的唯一儿子却是私生子,想要儿子还惧怕妻子娘家,只能把儿子送给开酒楼的厨子养,那对夫妇将他从小养大,没想到这却是个喂不熟的,在养父家一心想着生父不说,生父的大娘子弄死了他养父全家还追杀他到科西国外,他不但没有怨恨,反而一心想着回去和他的父亲团聚,这得是多蠢啊!呵!” 他冷笑了一声。 毕同不知道该说什么,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出声。 “给他传话,让他尽快说服他的父亲,本王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等着他磨嘴皮子。”梁效淡声道。 “是。”毕同应了一声,就在这时,他的耳朵尖敏锐地耸动了两下,他侧耳倾听了两秒,然后低声对梁效说,“殿下,安王殿下往这边来了。” 梁效眸光微闪,轻轻向他挥了挥手,毕同领命,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一阵冰冷的风吹来,梁效激烈地咳嗽起来。 “五哥,你怎么站在风里了?”片刻,梁故穿花而来,听见咳嗽声,蹙眉,解下身上的披风匆忙披在梁效身上,“天已经凉了,五哥身子不好,也不多加件衣裳,毕同呢,怎么伺候的?”他有些怒。 梁效咳嗽了一会儿才停止,苍白的脸变得红通通的,他莞尔一笑: “毕同去御医院取药了,是我说想这么走一会儿,不碍事,我又不是泥做的,偶尔冻一冻说不定身子能壮实些。” “五哥又胡思乱想了,病着就应该好好休养,受凉只会变得更重。”梁效的体弱多病都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梁故常常担心他的身体会不会太虚弱,他本来身子就不好,偏体型过于高大,高大的体型对于病体来说是很大的负担,梁效甚至常常觉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