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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从轿子旁边设置的暗匣里取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啥?”苏婵听到了许多汉字,却听不明白这些汉字组在一块的意思。 “烟儿性子太软了,全是jiejie的男孩子本来就容易变得娇气,他的性格又胆小腼腆,我并不是没办法照顾他一辈子,而是不能照顾他一辈子,他必须要从jiejie们身边脱离,学会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我觉得如果他是真心喜欢的话,退出来做个厨师未尝不可,虽说苏家就这一根独苗,但也不一定要考了功名才算光宗耀祖,再说只是考个功名算哪门子的光宗耀祖,好好地活着传递香火才算是对得起祖宗吧。” “如果他是真心喜欢,我并不反对,当初我坚持供他读书只是想让他多学点东西,并不是为了让他考取功名,可是现在连他自己都在迷茫,我不觉得他是真心喜欢我这行,从前想学厨是因为他觉得作为苏家唯一的男丁自己有义务继承家业并发扬光大,将这种事压在jiejie身上他认为那是他的不负责任,而现在,他想做厨师的理由又多出来一条,他在逃避他目前遇到的困难,想要远离令他感觉困扰的人际关交往,放弃前方领他不舒服的未知冒险,他觉得退到自己熟悉的安全领域能够更安心更自在,这理由可不是真心喜欢。先不说做厨师是一项十分乏味的工作,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从早到晚憋在厨房里工作会疯掉,就他三心两意的状态。,这种状态他进不了厨房,没办法做好工作的时候还不如什么都不做,闲下来好好地思考清楚。” 苏婵沉默了一会儿,不再做声,从暗格里取了一个通红的苹果开始啃。 “别吃了,把嘴上的胭脂吃掉了还得补妆。” “你说我,你自己还不是在吃杏仁酥。” 苏妙瞅了瞅自己手里捏着的杏仁酥,想了想,再次啊呜一口,咔吧咔吧嚼得嘎嘣脆。 苏婵继续啃着手里的苹果。 跟着轿子行走的两个丫鬟时不时就能听到从轿子里传来“咔擦咔擦”的声音,两张小脸已经扭曲得不成形了。 轿子从薛明楼出来,路上大概颠簸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短暂地停了一下,苏妙听到轿子外面有侍卫和回味说话的声音,大概是到皇宫门口了,因为对皇宫的正门没什么兴趣,苏妙也没掀开帘子往外瞧,不多时轿子又一次被抬起来,似乎是进了宫门,从这时候开始一股特殊的气味迎面扑来,并迅速包围在人的周围,这是属于百年宫城的味道,潮湿的砖缝、斑驳的砖墙、因为宫墙过高长巷里通风不够顺畅积攒起来的气味,许许多多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很特别的味道,这味道极是沉重庄严,带来了很大的重量,让人在不经意间便错落了呼吸,变得窒闷不畅起来。 “就快到了。”正在无聊发呆中的苏妙听见了回味的声音从轿子外面轻声传来。 “哦。”她应了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鲜红的胭脂,自己先在唇上印了,又放到苏婵的嘴唇边。 苏婵用讨厌的眼神看着鲜红的胭脂,最后却不得不在二姐眼神的“威逼”下妥协,不甘不愿地印了一下。 大约又过了半刻钟,轿子忽然落地,发出“咚”的一声轻响,苏妙猜测大概是薛贵妃的永安宫终于到了,果不其然,回味在外面说了一声: “到了,下来吧。” 接着轿帘子被掀开,有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来,感觉到晃眼。 苏妙和苏婵依次下了轿,踏上一片十分宽阔的青砖路,向南方望过去,果然看到一栋华丽巍峨的宫殿挺拔地坐落在眼前,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的宫殿建在单层的汉白玉石台基上,从台面到正脊高至少二十米,殿檐的檐角有九个脊兽,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美轮美奂,气势恢宏。 永安宫的宫门周围垂首屏息立了一圈穿着漂亮的浅粉色宫服的宫女,偌大的皇宫,这么多的人,却安静得针落可闻,庄重和紧张感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让人本能地觉得不舒服。 苏妙将金碧辉煌的永安宫打量了一番便收回目光,各种世界遗迹都见识过的她倒也不觉得皇宫雄伟得太夸张,只是觉得这里的人太少了,显得太空旷,虽然站了那么多宫女。 “我先进去,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回味对苏妙说。 苏妙点点头,于是回味便转身登上汉白玉台阶,进了永安宫。 永安宫的宫女对回味很熟悉,他走了一路宫女们纷纷默默行礼,一直到他踏进宫殿里。 今天是中秋节,皇宫里过中秋节的流程回味大致都跟苏妙说了,快到中午的时候皇上会带领皇族的一帮人在玉明殿里和梁都内有头脸的大臣及其家眷赏桂花听大戏顺便吃一顿筵席,下午的时候固定的活动是在皇宫西边的马球场打马球,据说这是现在最流行的贵族运动,岳梁国的贵族少爷们全都喜欢玩这项运动,皇上也很喜欢,所以趁着中秋节或许会弄个彩头玩一次比赛,晚上时才是正经的中秋宴会,到时候要拜月、放灯、吃月饼,也许还能看个宫廷歌舞什么的,这些全都是惯例活动,至于额外的游戏可能也会有,但是因为回味很少参加这种宴会,所以他也不太知道。 对于别的苏妙没什么兴趣,要找出一个最想看的,大概就是打马球了,不过小味味说他不想上场,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苏妙站在白玉栏杆边上,无趣地抬头仰望天空,苏婵站在她身边,没骨头似的靠在栏杆上,双手抱胸,绷着一张脸,只有苏娴在地上走来走去,说走来走去并不准确,她是走两步回过身再走两步,因为幅度不大,不仔细的人只当她是在活动,并不能看出此时她内心的紧张,苏妙却看出来了,瞅着她问: “大姐,你紧张啊?” 苏娴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又瞅了瞅淡定得好像正站在自家后厨房的苏婵,嗤了一声: “我是该说你们俩胆大包天呢,还是该说你们俩没心没肺?” “就算你把胆子吓破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苏婵声线平板地问。 苏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死丫头,不许学老娘说话!”她深深地呼吸了一次,心情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了,双手也不像刚刚在袖子底下抖得厉害,反正抖成筛糠也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好处,不如说真抖成那样就糟糕了。 “小林子大概在里边吧。”苏妙向永安宫的正门瞄了一眼,偷偷地打了个哈欠,说。 “应该在吧,她不是进宫来帮贵妃筹办中秋宴了吗,也不知道她男人回来了没有,进宫之前她那表情就像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似的,这一回不知道又被欺负成什么样。”苏娴撇了撇嘴,说。 “不会吧,好歹在外面混过两年,不至于没长进反而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