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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拨跃动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好香的味道!这是蒸rou吧,蒸rou会有这么香吗?”评审席上开始出现sao动。 “这味道好熟!我怎么觉得在哪儿闻过?”尚膳监的副总管刘二河用力吸了吸鼻子,更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因为香气浓了起来,微微熟悉的味道让他觉得很在意。 与他一同前来同是作为本届梁都评审的尚食局总管郑尚宫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忽然心头一动,有一瞬她居然眼眶微红: “这个……” “怎么?”刘二河莫名其妙。 “蒸rou的味道。” “本来就是蒸rou的味道。”刘二河说,他不敢露出鄙视,但的确觉得郑尚宫是不是突然神志不清了。 “蒸rou啊,小时候我娘常常做蒸rou给我吃,虽然不是和香芋一起蒸,但透过蒸笼散出来的这股子蒸rou的香味跟我小时候的那种感觉特别像。”郑尚宫慢慢地说着,好像在一瞬间想到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渐渐地觉得伤感起来。 刘二河因为郑尚宫突然改变的情绪微怔,莫名地一颗心沉静下来,在沉静时静静感受,在这一刻,心弦突然被拨动,他终于明白了这股熟悉感来源于哪段记忆: “我说呢,怎么有点像我家那个婆娘做出来的蒸rou味道!” “刘副总管家也常常蒸rou么?” “难道贺大人你家不蒸?” “不不,我家每年中秋、春节都会做香芋扣rou,也是先过了油再蒸,真没想到,我老家那边的菜竟然在梁都看见了。来了梁都之后虽然贱内年年都会做香芋扣rou,但年年都吃也不觉得是什么好滋味,没想到冷不防这么一闻,居然想起小时候了。”贺大人笑着说,后面的心里话他没好意思往外说,这一刻他不仅想到了小时候香芋扣rou的滋味,同时竟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他那个每年都会做香芋扣rou祭祖过节的夫人。 评审席就像被突然下了魔咒一样,毫无预兆地陷入了热烈的讨论中,居然都是在讨论自家的母亲或妻子所做的蒸rou,净明法师和姜大人看了半天,呆了一呆,而后惊诧地对视了一眼,姜大人满眼震惊,望着赛台上的两个人,悄声惊叹道: “好厉害!虽然‘忆’这个题目是我出的,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净明法师亦惊奇地望着赛台,花白地眉毛扬了一扬: “‘忆’……吗?” 二十份香芋扣rou几乎是同时出锅,利落地装盘过后,训练有素的伙计上台来,有序地送菜。 照旧是东平门的菜肴先上,东平门看着伙计将最后一盘菜端走之后,虽然他没有明显地松一口气,但是完成最后使命的感觉很明显,他用湿布巾缓慢地擦拭着手掌,头微扬,没有看评审席,而是望着头顶多云的天空,仿佛并不关心评审席会对他的菜肴做出怎样的评价。 苏妙看了他一眼,顿了顿,端起料理台上最后一盘香芋扣rou,转身,径直走向东平门,无声地将菜盘放在他面前。 一直在关注着苏妙的人因为她突然且并不怎么合乎常理的举动微怔,回味眉微蹙,就连一旁表情一直是游刃有余的佟长生在望见这一幕时职业习惯发作亦被吸引了目光,不解地望着赛台。 主动请对手试品自己的菜肴,不止比赛中,就是在平常也是极罕见的。 东平门望着面前微甜酥粉的香芋扣rou,微怔,他知道苏妙的目的却不明白她这么做的意义,迟疑了片刻,他选择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扣rou,慢慢地放入口中。 从结果上看,他输给了苏妙,在最后一刻品尝战胜自己的人所做的菜肴,试着了解一下对方胜利的理由,这未尝不可,虽然对于这个理由他并不是特别想知道。 油亮软滑的扣rou入口,落在舌尖上,仿佛一触便融化了,就是这样的口感,甜糯香软,细腻油润。这样的口感并不稀奇,入口即化这种事对于名厨来说是手艺的基本。滋味上,rou烂而不糜,已经吸饱了芋头的甘甜味道,虽肥却不腻,rou汁淳厚,软烂酥滑,甘香可口。但是这些都不是能够让东平门震惊的部分,东平门震惊了,他的震惊却是因为这一道香芋扣rou里包含着的那令他觉得最为熟悉的味道。 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因为这一刻的震惊扩张开来,手心溢出汗珠,他的心跳得飞快就像一面鼓。黑灰色的眼睛倏地睁大,他一把抓住苏妙的胳膊,用力地抓住,脸色因为过度震惊扭曲的角度正面看来有些可怕,他的情绪非常激动,有内心底汹涌的记忆不断盘旋而出的痛苦和骇然,那些痛苦和骇然中不停流转着的是让他越发痛苦的缱绻温情,他无法承受,因而更加狂躁,他死死地抓住苏妙的胳膊,瞪着一双眼睛,高声吼叫,大声质问: “你为什么会做出她的味道?” 台下因为这突然的一声吼叫陷入混乱,评审席和观赛席一片惊诧愕然,回味不明所以,见赛场上情况突变,霍地站起来,眉紧拧。 只有苏妙依旧很平静,她坦然地望着东平门的眼,直到他因为她的平静渐渐平静下来,刚刚的剧烈反应似乎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在平静下来的一刻,全身无力,他松开苏妙的胳膊垂下双手,亦垂下头,只有嘴里还在喃喃地问着: “你为什么会做出她的味道?” 苏妙望着他,浅淡一笑,顿了顿,轻声回答: “香芋扣rou是粤州名菜,你用的是粤州地区最传统的制法,可使用传统制法是永远也做不出她的味道的。” “为何?她可是粤州人。”东平门眉头紧拧,沉冷地盯着她,愤懑地追问,对她的自以为是他很是厌恶。 苏妙明白他的厌恶,却不恼,她低笑出声,用无奈地眼神看着他,认真地回答说: “你真傻呢,你是鲁南人,她是粤州人,粤州菜偏甜,鲁南人爱咸,她自然会在做的时候按照你的喜好改变做法,她做的香芋扣rou不是粤州的香芋扣rou,而是你爱的香芋扣rou。” 东平门呆住了,他木然地望着她,即使想破了脑袋他也想不出原来答案居然是这个,他甚至觉得她是在胡说,但她的确做出了他最为熟悉的味道。他转动了僵涩的脖子,将目光又一次落在桌上那盘色泽红亮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香芋扣rou上,支撑在料理台上的手指泛起青白,能够很清晰地看到他手背上突起的青筋。 苏妙半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突然轻轻地问: “你还在为她没有写信让你赶回来这件事耿耿于怀吗?” 东平门浑身一震,他用可怕的眼神看向她,冰冷的眼神似带着杀气。 苏妙仅是轻浅一笑,她低声对他说: “一定是因为你在实现梦想时闪耀的模样是她此生最想看到的风景。” 在她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