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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没有忘记嫂嫂留下来的话吧。”东平广长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地说。 苏妙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明白了东平门为何会生理性地厌恶赛台,或许是因为他忘不掉曾经自己在赛台上意气风发时他的妻子却在病床上苦苦挣扎,可是因为妻子留下来的话,他大概想完成未完成的那个梦吧。 只是这个未完成的梦究竟是为了谁完成呢,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阴郁且迷茫。 她垂下头,久久没有言语。(。) ... ☆、第四百五八章 清晨 薛明楼。 东平门和东平广分别,无心回房间,带着烦闷在院子里转悠。这一带是专供参赛选手住宿的地方,路上零零散散碰见许多梁都决赛的参赛者,那些人全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明明都是还没有上过赛场的,却望着他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这让东平门觉得可笑,那些人明明在把自己置身事外,却还是用好像很明白似的气息去肆意评判他人的比赛,并露出鄙视和轻蔑的表情。 不过也难怪他们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三局两胜的决赛,到现在为止他已经输掉了,最后一轮不过是一次垂死的挣扎,就算赢了,结局依旧是他败北。 连他也不明白自己继续留下来准备第三轮比赛是为了什么,从结果来看他已经输了,可是意料之外他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既没有悔恨和不甘心,更没有要咬牙再战的决心,他很木然,就好像所有的情绪都停滞了似的,整个人的身体里唯余下灰色调的僵涩。 “都已经输了,咱还留在这儿干吗,直接回去得了,待在这儿也是丢人!”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传入耳朵,是他为了此次比赛带来的三个助手正在前方的角落里窃窃私语。 “来之前掌柜的都说了,要咱们好好跟着副厨长,不许犯浑。” “掌柜的那是为了让东平门拿回去一个厨王给酒楼争脸,结果呢,现在倒好,脸没争着,倒是丢尽了!” “输了赢了的也不是咱们能做主的事,全国的比赛,有厉害的狠角儿是常事,你们也看见了,那个丫头片子是个挺厉害的角儿,能从地区赛上出来的女人,秦安省可不是小地方,那不是个容易对付的!” “一个娘们儿而已!”徐山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你少在那儿充厚道,你也老早就看不惯东平门了吧?真不知道他给咱们掌柜的灌了什么迷汤,东平门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手艺,以前我看着也不过是那么回事,现在来了梁都更是这么觉得,被一个娘们儿连赢了两场,兴冲冲地来,灰溜溜地去,要我说他也没什么本事,在福全省赢了全是靠老天爷给的好运气。!这一回他该知道了,他不过就是那么回事,早该夹起尾巴做人,别一天到晚一脸别人都欠他银子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就窝气!这次输了比赛,看他回去怎么跟掌柜的交代。,哼!” “你就少说两句吧,做人要厚道。” “你就是因为厚道,才让他骑在脖子上,老子可不是你,这一回他输了,看他回去还怎么混!” 东平门听到了一番正常人听了都会觉得很生气的话,虽然比赛输了,可是先前的百般奉承和失败后的落井下石形成鲜明的对比,总是会让人的心里觉得不舒服,这是人之常情,然而他并没有觉得不舒服,仿佛很习以为常似的,被人在背后道长短这种事他太习惯了,被当众羞辱他都经历过,更何况是让人在背后说闲话,他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只是觉得很没意思,真的很没意思。 没有再听下去那三个人还议论了自己什么,他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天刚刚破晓,沉睡的大地才被唤醒,巍峨的城池尚沉浸在一片薄薄的晨雾之中,一切还未混进动物的气息,一切尚纯净得让人心旷神怡,城西广场的天空就像是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云的清新。 此时的赛场上没有一个人,仿佛仍在沉睡,苏妙独自一人走进这样的赛场,坐在赛台下贵宾席最前排的一个角落里,托着腮望着被搭建得很高的赛台。 她静静地望着,安静地望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气味传入鼻子,回过头去,却见身穿一袭天蓝色锦袍,腰束玉带,发挽玉冠,衣冠楚楚的回味手里拎了一个与他的打扮很不相称的描花食盒,正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他的身上散发着掺了花蕊的澡豆香气,很显然是刚刚沐浴过,一大早就让自己散发着清新爽朗的气息,很容易便让人忘记去追究他在洗澡之前都做了什么。 不过今天早上苏妙对追究他昨晚去干什么了也没有兴趣,她正在集中精神,没有工夫去管他。 “今天好早,真难得居然没睡懒觉。”回味说着,坐在她身旁,“大清早的,你坐这里发什么呆?” “我在打坐。”苏妙双手托腮,回答说。 “你真的明白打坐的意思么?”回味说了一句,打开食盒,将一碗清香温甜的糖粥藕放在贵宾座第一排前面配置的长桌上。 由糯米煮成的糖粥藕,绵稠浓厚,又颗粒分明。粥里放了红糖,又加了本季最新鲜的莲藕,将藕片拌入粥中时,藕呈现淡紫色,米呈现淡绿色,双色交织,温凉适中,赏心悦目。 苏妙接过回味递来的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口中,甜而不腻的感觉在雾蒙蒙的清晨品味,仿佛将僵钝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唤醒,变得惬意起来。 “今天的天还是很阴呢。”吃了小半碗之后,苏妙手搭凉棚望着天说。 “嗯。”回味望着她的侧脸,只回应了一个字。 “风也很大。”她说。 “嗯。”他回答。 苏妙低下头看了他一眼,回味仍旧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之后,苏妙问: “你看着我干吗?” “想看。”他相当简洁地回答了两个字。 苏妙:“……” “今天会赢吧?”停了一会儿,他淡淡问。 “我已经赢了两次,这场比赛的结果已经定下来了。” “我想看你三连胜。”回味说,顿了顿,又浅声补充了句,“对你来说,不能三连胜就没有意义了。” 苏妙反应平平地扬了扬眉,盯着他看了片刻,撇了撇嘴: “你对待我的输赢似乎怀着很奇怪的执念呢,总觉得只要输了一场你就会跟我吹了。” “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跟你吹了,可我认为你是不会输的。”他淡淡地说,虽然没有看她,但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 苏妙将他看了一会儿,恼火地笑了一声: “真是!一大早就让我觉得火大!”她偏过头去,轻拢了拢头发,而后扬起脖子,望向薄雾渐渐散去的蔚蓝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