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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耳,便是连赛台上也能感觉到台下观众们对佟染的这一碗姑苏羊rou汤的热情。赛台上,佟染见自己的作品端下去之后反响热烈,长身玉立于赛台之上,手中的折扇刷地展开,轻轻地摇着,唇角勾起,漾开一抹轻浅的笑意。 他用余光向立在对面的苏妙看了一眼。 苏妙静静地立在赛台之上,淡淡地望着台下的热闹,从那张比大理石地面还平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墨黑的眉微扬,顿了顿,浅浅一笑。 姜大人立在一旁,一直笑眯眯地观察着评审席,见评审席很快便跟着栅栏门后面的观赛者变得热闹起来,上前一步,笑眯眯地用金槌敲了一下金锣,高声道: “下面请诸位评审为苏和佟四公子评分” 话音刚落,现场就出现了两秒钟的停顿,众评审面面相觑,就连栅栏门后面的观赛者们亦面面相觑起来。 鸭血粉丝汤,姑苏羊rou汤,这两道汤在他们的认知里都是很特别的作品,这样特别的作品究竟该怎么评分,究竟应该判谁输判谁赢,一时之间,所有评审都犯了难。 “把这两道汤放在一起比较还真不容易,老夫觉得两道汤都是汤里面的极品”老态龙钟的黄大人瓮声瓮气地说。 话才出口就引来了沈二娘的嗤笑:“黄大人这话说的也太过头了,汤里面的极品这种东西也算是汤里面的极品想必黄大人也没喝过什么极品的汤。我承认,这姑苏羊rou汤从滋味上来说确实绝妙,可不管是这鸭血粉丝还是这姑苏羊rou汤,最多也不过是路边的小摊子上摆出来的吃食。难登大雅之堂。” 黄大人已经年过七旬,被一个孩子模样却盛气凌人的后辈尖酸地批评了品味,一张老脸瓦绿,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却知道这女人是京中某个王爷的奶妹子,得罪不得,只得忍气吞声。 一旁的夏长连忙笑着打圆场,转移了话题: “不管是街边小吃也好,还是能不能登上大雅之堂。这些都不重要,咱们这厨王赛只品色香味意形养不问其他,从这六项来看,两道汤单独拿出来,哪一道都是够格的,只是我个人比较偏好鸭血粉丝汤,尤其这鸭血,能把鸭血烹制得如此嫩滑,还不散,滋味上也是恰到好处。对一个小姑娘来说着实难得,嫩滑的鸭血搭配鲁州出产的红薯细粉,心思也用得巧妙,相反佟四少的姑苏羊rou汤煮得过于醇熟,醇熟得有些过头了。” “我看夏大人是偏心吧,从一开始比赛夏大人就一直在偏向那个姓苏的小姑娘,我听说那个苏姑娘是夏大人的老友净明法师推荐来的,知道的能明白夏大人这是对那个小丫头情有独钟,不知道的,还以为夏大人是碍着那小姑娘将来是瑞王府小媳妇的身份。委曲求全呢。”沈二娘乜着夏长的脸,从鼻子里笑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她虽然长了一张孩子般的脸。那张脸上却染了五颜六色的脂粉,看上去竟比花楼的姑娘还要妖气。 夏长脸一僵,看着沈二娘,心中虽然有些不悦,却只能勉强一笑: “沈夫人说笑了,苏姑娘确实是我推荐来的。正因为我喜欢苏姑娘煮菜的风格,所以才推荐她来参加大赛。可就算如此,我也不会颠倒黑白,把不好的说成好的,我在这个行当里也有大半辈子了,就算我欣赏苏姑娘的手艺,也断不会徇私,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说身为大赛评审公平公正最重要,对苏姑娘的从业生涯来说,挑出她的错处指出她的不足比浮夸的称赞更重要,我欣赏那个孩子,所以绝不会毁了她的前程。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说,咱们这些老骨头来这个大赛上除了凑热闹,也是为了发掘和提携小辈,这样才能让咱们这个行当长长久久地发展下去。咱们这个行当过去许多年一直被人看不起,自从有了这个大赛,自从咱们这些同业开始抱成团,咱们这些人的身份地位才逐渐被升起来,正因为这样,咱们才更应该放平心态,坦荡地看待每一个孩子, 不存在偏见,也没有个人的厌憎情绪,只看手艺,只有这个样子咱们这个行当才能长长地维持下去。” 此话一出,得到了不少同行的赞同和附和,只有沈二娘的脸色不太好看,她觉得这个老东西分明是指桑骂槐说她对苏妙心存偏见。 “夏老此话不错,都是为了小辈好,所以老夫也说一句,夏老若是觉得不中听也别放在心上。”上上上届秦安厨王郭溪捋着胡须开口说。 “不会,郭老请讲。”夏长连忙笑着说。 “苏姑娘的鸭血粉丝汤确实味美,老头子我吃了许多年的鸭子汤,这汤确实让老夫眼前一亮,鸭血、粉丝、鸭汤,没有一处不妙,老夫也承认,若是和别的汤一齐拿出来,老夫定会将优胜给苏姑娘。可惜这道汤碰见的却是佟四公子的姑苏羊rou汤,跟羊rou汤比起来,苏姑娘的手段到底是嫩了一些。鸭血汤本身没什么毛病,真要说到毛病,估计就是选材了,太单薄。” 夏长只是笑,笑而不语。 姜大人见评审席上的讨论也差不多了,清了清喉咙,再次高声宣布了句: “各位评审,时辰到了,该评分了” 本来还在嗡嗡嗡的评审席又一次沉寂了半秒钟,在一阵面面相觑之后,伴随着报菜名的响亮声音,评分牌一个接一个地举起 鸭血粉丝汤,四分,五分,五分,四分,三分 姑苏羊rou汤,五分,四分,五分,五分,四分 总分,七十三分对七十三分,让人无力的结局恍若诅咒一般再次出现,刷光了人们的惊诧,在人们惊呼“怎么又这样”之后,情绪习惯性地平静下来,百无聊赖地盯着记分牌。 评审们亦面面相对,互相敌视。很显然,因为两道汤评审们也分成了两派,没有评审会喜欢平局的决赛,无力的平局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存在没有必要,所以当比赛又一次出现平局时,众评审都对敌方阵营的同僚产生了恼恨,两方都没有想到对方的势力居然跟自己方的势力一样多。 不仅仅是赛局又一次出现了胶着状态,就连评审中亦呈现出两派的胶着局势。 佟染凝着记分牌上的分数,唇角的笑容早已经凝固,雪白的手指在扇柄上用力地捏着,更显苍白。 苏妙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她现在已经开始厌烦平局了,尽管平局意味着没输没赢,但这种无力感让她从骨子里觉得焦躁,每一根骨头都因为这烦躁开始无声地叫嚣,她抿紧了嘴唇。 “这我该怎么说,我连寄了三封信都说她肯定会赢,奶奶都已经开始做鲤鱼锦了。”苏娴嗑着瓜子,说。鲤鱼锦是一种红色的鲤鱼形面果子,风俗里每逢家中有那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孩子回乡,家中的长辈都会做很多很多的鲤鱼锦送给亲戚朋友左邻右舍甚至是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