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与桨(11):幻想
舟与桨(11):幻想
江楟来了电话,问她是不是被拐,是否需要他扛着大炮去营救,她这才打住回忆。 大门口除了那八个字他没办法处理消灭,其他都被他收拾干净。江楟已经早一步翻墙进去,四仰八叉地躺在客厅那张意大利进口皮质沙发上休息。 家里空荡荡,空气里漫着一阵厚重的灰尘味,已经跟有没有人来打扫。聂方舟走过去,将手里被她折磨得已经有些软烂的钞票递给他。 江楟看了一眼,只抽走二十蚊,够自己买两瓶冰水,问她:“东西多么。” 聂方舟短暂犹豫,随后收起钱说:“有点多,我想把衣服都收拾带走,省得哪天不够穿,又要再跑一趟。” 港城从来只有秋夏,没有春冬,现在已经十一月,白天艳阳高照的时候,温度持续保持在82℉,只有到夜里,需要拿出一件外套开衫,来抵御自海边吹来的咸凉阴湿的风。 江楟跟在她身后上楼,她收拾东西时无所事事,东看看西碰碰,他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算是熟门熟路,最后拿起柜子上一本相册开始翻看。 照片不少,大多都是聂方舟小时候的照片,厚厚一本相册,除却她自己,来来回回就只出现三个人。 两位老人,是她阿嫲和阿爷,早在她8岁时就去世;边上梳大背油头,西装革履,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大概就是那个弃她不顾的老窦。 江楟轻嗤一声,指尖在那男人脸上弹了一下。 “好了。”她将衣服装了一个行李箱。 江楟从相册里抽出两张照片,笑着问她:“这两张照片可不可以送给我?” 大大方方,儿时两张照片,他要就给了。 江楟拖着她的行李箱,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找到一家邮递站,将箱子寄到鸭寮街,这才打道回府。 到家不早不晚九点整,今天江楟没再出去野,聂方舟坐在窗边温书,他就坐在她身边,安安静静磕在桌子上端详她侧脸。 这样一张脸,出自女娲手中最完美的作品,经过几千上万道工序精雕细琢,就该好好飘在天上供人欣赏,何苦来祸乱人间,来祸乱他的心。 窗外飘起一阵风,带着湿气和寒意,抬头看看天,黑漆漆看不见一丝月光,今夜或许有雨。 江楟看着她站起身,身子前倾,将窗户关上,抬手时校服追随她动作,露出一小段细腰被有心人窥见,于是心不能再定,等她坐下忍不住跟她搭话: “不如早点睡,明天周末,你有一天时间可以温书。” 聂方舟摇摇头:“明天我有事。” “什么事。” 她攥攥手中的笔:“……做零工。” 江楟听闻皱眉,将兜里刚刚给自己留的二十蚊连同全身家当都掏出来拍在桌子上:“你缺钱?” “没有,不过提前做打算。” 她说明年的学费,生活费,她还要考大学,各种花销,随便算一算想一想,就足够让她焦灼头大,她必须做好打算,给未来留足余地。 今天江楟做好人好事被她看见,聂方舟此时看他格外顺眼,愿意跟他好好聊一聊,转头问他:“你难道没有打算过将来?” 江楟想了不到两秒,随后松散靠着椅背,嘴角挂着浅浅笑意,说不出有几分认真:“现在有了。” 他早就没有读书的打算,大佬都是靠刀枪和手段拼出来的,读书有什么用,最多跟人对峙时能多说出几句让人吐血的话,不如一拳打碎一口牙来得痛快。 不过恰巧碰上他契爷走霉运,被差佬抓进班房,进去前不放心,将他安置进学校,让他耐耐心心等他一年。 也是因为有了这个恰巧,他才能遇上方舟——— 江楟盯住她眼睛:“我要好好赚钱,供你上学。最多等你考上博士,到时候我一定是这坪湾的大佬;混得再好一点,说不定全港都知道我江楟的名字。” “你就只需好好读书,名牌大学随便挑,将来做医生,或者律师?”说到这里,他停下来似是认真思考了一阵,笑着坐直身子凑上前,“我觉得律师更好,到时候你做我大状,替我打官司,我们夫妻两个,通吃黑白两道,够不够犀利?” 谁能想到,眨眨眼功夫他能打算得这么远。什么大佬,大状,夫妻……好似小学生大声喊出“长大了我要当太空人”一样天马行空。 方舟被他逗笑:“到时候你杀人放火,我为你辩护,岂不成了人人痛恨的黑心律师?这我可不干。” “到时候谁敢说你一句不好?他们只会说大嫂好顶好犀利。”他一手撑下巴,笑得爽朗,“不管,总之阿Chou你肯定是无条件站在我这里。” 有多少心怀热血的天真少年跟他一样,心存反骨,以为自己终有一天能混出头做大佬。 幻想世界里,人人都觉得自己是陈浩南,人人都是重情重义的山鸡哥,却不知时代早已不是那个时代,不管多厉害的大哥大佬,现在都需要遵纪守法,夹着尾巴做人。 聂方舟只当他被港片荼毒得太深,他们以后也一定不是同路人。低头看书,半天看不进一个字,不免觉得自己就这样放任他误入歧途十分冷血,可她现在需要江楟保持这份天真来保护她,等她考上大学,他们注定要分道扬镳…… 心中忍不住谴责自己,聂方舟有意逃避,站起身说要去洗澡,江楟突然拉住她,仰着头,问她讨要一个晚安吻。 “……” “方舟。”江楟见她愣着不动,又叫了她一声。 方舟被他看得耳尖发烫。 他们两嘴碰上嘴早就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对她也挺好的…… 好像有无数个理由说服她弯下腰,微侧着头,与他贴了贴唇角。 拜托,她刚刚还认定他们绝对不是一路人。方舟睫羽扇了扇,这才意识到自己行动与所想并不统一。在这短短几秒钟里,她已经给自己洗过一遍脑,不过短暂偏离轨道,一触即分,方向调转,她依旧能回归自己的航线。 可她刚要分开,江楟又抓住她两只手臂。一手圈住她的细骨轻而易举,皮肤传来他手心的温度。 江楟头顶的灯光被她挡去大半,光亮只落进一双眼里,此时盯住她唇不放,要他说多少次:“这不叫吻。” 说完将她拽到自己身上,一手掌在她后脑,她没有躲闪的去路,凑上含住下唇,舔得水亮,湿软,还不满足,咬住她下唇轻轻往外拉扯:“舌头呢?” 低沉嗓音是蛊惑人的魔咒,聂方舟默默吸气,揪住他胸前的衣服,好像听见雨声,霹雳啪嗒打在窗户上,带乱她呼吸的节奏,心跳的频率——— 江楟捏了一下她的下巴,轻轻松松就探进去,舌尖扫过她的舌尖,鼻息相贴,温暖而暧昧。 他们亲过很多次了,聂方舟学会了如何换气,江楟的吻技巧也突飞猛进。这次他没有很急,带着她慢慢来,舔得她骨头缝里都在发痒。 江楟感受腿上坐着的人一点一点放软,呼吸带上细微的喘,蠢蠢欲动多时的手才试探着发起进攻。 原本托在她后腰的手往下挪,在她腰间游移一阵,慢慢从她衣服下摆里钻进去,手刚碰上她的皮肤方舟就有意推拒,江楟身子微微前倾,更堵住她的嘴。 手间细腻得足够让人心猿意马,顺着她的背脊一路往上,摸到她胸衣带子,有些碍事,一手在她背后折腾。 这细带上装着什么复杂难懂的机关?半天扯不开。江楟没了耐心,手指从边缘钻进,将她整个胸衣推高。 “停。”聂方舟躲过他的唇舌,低头看自己衣服里隆起的一块。 江楟有些沮丧,摸到她胸下被勒出来的印迹,指腹顺着那痕迹磨蹭了几下,不敢莽动,唇贴着她的下巴尝试讨价还价:“那再亲一会儿?” 他指腹下的那一片皮肤在发热,带着细细麻麻的痒意——— “不亲了……” 聂方舟咬着嘴唇整理了一下,从他身上起来,“我去洗澡。” 江楟能乖乖顺她意就有鬼,伸手扯过她到身边,扣着又好一顿乱啃。 聂方舟支支吾吾骂了他好几句,一口咬住,他吃了痛才松开。然后揪着自己的领口掀起身上的T恤,露出窄腰和精瘦结实的小腹,将衣服蒙在她头上,先她一步跑进浴室。 他胀得难受,再不去冲个凉立马就要爆体身亡,留方舟一个人在那气得发笑。 ———————————————— Tin啊 是真恋爱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