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大早晨的倒是精神

    银灰觉得自己从未睡得如此舒服，疲倦的精神被舒缓，身体在校园中行走积累的酸胀身体被愈合。

    在温暖柔软的被子团起的小窝中，没有穿睡衣的银灰感觉自己身体轻得像是在云端漂浮。

    甚至就连床铺本身的支撑都消失不见，半睡半醒间，银灰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之上有无数只柔软的手在轻轻的为自己消解疲惫。

    这样的感觉如果是在平时出现，会让人觉得相当怪异；可在睡梦里，银灰只觉得轻松。

    更不用说怀里还有一团暖洋洋的柔软身子，不管他自称性别为何，至少在担任抱枕这个功能上，他很合格。

    第二天清早，闹钟响起的瞬间，银灰就睁开了眼。

    他看见一撮乱糟糟的毛，随之而来的就是已经彻底失去知觉的手臂那在视野里出现，却无论如何也挥动不了的恐慌。

    “我的手……”

    刚睡醒的嗓音黏糊，变音期刚刚结束的沙哑被冲淡了许多，只是困惑让可爱的感觉消散。

    “你还好意思说！”

    怀里的人儿醒的要比自己早很多，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对方的挣扎。

    他想从自己怀里出去。

    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重物消失后血液涌入肢体的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又麻又痛的感觉让银灰也有些不快；他刚刚梦幻般的睡眠中脱离，就要面对身体的疼痛。

    刚刚放开的手不由得又绕过战星汶的前胸，把他勒到自己身上；小心避开正在缓慢回血的右臂，银灰有些嗔怒：“为什么压在我手上？”

    “压在你手上？！”

    战星汶惊讶的甩了下脑袋，让自己的头发甩上银灰的脸，让他更清醒一些：“你晚上一个劲把我往你怀里拉，走都不让我走！”

    “还压你手，这不是你自己作的！”

    他就不是那种会软着声音哄人的性子，像是拿一条零件似得拽起银灰的胳膊，战星汶在自己面前晃悠了两下面条似得手臂，啧了声：“我已经调整好几次身体的位置，但还是被你拽回去抱着，我有什么办法？”

    “你以为我不担心你的胳膊？”

    “额？在下的睡相那么差？”银灰现在只有困惑，他之前都是一人独享大床，从没有这样两个人挤在不过一米二宽小床上的经历。

    “我是没什么，反正是你的手难受，帮你揉着呢，估计待会就好了；不过——身材挺不错的，这腹肌，可以啊。”

    刚刚的动作让战星汶那过长的T恤被撩到了露出大半个后腰，此时，与银灰紧贴在一起的他开始发表对银灰身材的评价。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为了时间充裕，定了早近四十分钟的闹铃；根本不担心迟到。

    “几块？六块还是八块？不过你这个年纪还是得吃多点，长rou就长rou嘛，多吃点才长得高～”

    说着，他话锋一转，朝身后猛地动了下腰。

    “蛮结实的，多长？”

    “……”

    “别闹。”他很坦然，没有流露出半点战星汶想要得到的羞赧。

    因为，银灰知道，怀里那个带着戏谑，帮自己捏着胳膊的家伙是男的；有这样的语气，意味着他也会有同样的反应。

    只是血液在组织内的流动与组织膨胀的正常结果。

    他甚至感觉不到害羞。

    本身就是这样，同床是你的邀请，此刻的反应也是正常的；银灰不觉得自己应该窘迫或者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

    他只是用自己另一只手使了力气，从背后扶上战星汶的腰，把他向前推去：“我们早晨没有这么多时间，你想闹，晚上在下可以配合。”

    “啧，你这话说的已经不是有歧义那么简单了。”

    软rou的压迫消失不见，战星汶按住银灰胳膊的手也加大了力道，从刚刚让人能够忽略的温柔变得干脆：“那我就期待晚上了！可惜你今晚就有自己的宿舍了，要约我出来吗？”

    “如果你愿意赴约，在下不会让你失望。”

    银灰很认真，他仿佛真的安排好了如果战星汶要在晚上出来的娱乐项目。

    但闹钟的再次吵闹让战星汶他摇了摇头，指着银灰因为掀开被子而战栗的暴露的皮肤：“穿衣服啦！不穿校服、衣冠不整是他妈的要扣学分啊艹！”

    昨夜被洗涤的校服已经变得干爽，只是多出了一股与昨晚睡前闻到的味道相同的清爽；整个阳台都是。

    “汶，你用的什么洗衣剂？”

    他的好奇又被激起，对着梳妆镜扣好纽扣，领结在手中灵活地跳跃，银灰还有心思抽出空来寻求答案。

    “洗手台边上，你昨晚的衣服好洗；就只有雨水，我随便搓了搓就搞定了，不用太感谢我，我和我衣服一起搞定的。”

    “谢谢。”

    拧开盖子，闻见的却是市场常见的花朵香型；浓郁、透着香精的工业气息。

    完全不是自己衣服上的清爽气味。

    嗯……

    他的眼神瞥向那对着领结发脾气的战星汶，微微皱了下眉。

    你在隐瞒什么呢？我的朋友。

    “我来帮你。”

    迈步，银灰凑到战星汶的面前，稍稍抬头的捏住他的衣领：“你要先把领子竖好，这扁了领子怎么戴？”

    说话间，修长的指擦过战星汶的侧颈，贴心的拉过两条绑带，将领结固定在喉结的下方三指。

    “别动，你怕痒？”

    “这么生疏，以往你怎么办？”

    手指下光滑的颈凸起筋脉的峰梁，银灰减慢了动作，也不忘瞥一眼时间。

    “晚上扣好了，白天直接套。”

    他说得理直气壮：“这种没啥用的外观装饰除了彰显身份就没别的用，更别说咱还没身份可彰显；所以我就压根没学。”

    “昨晚不是给你洗澡帮你吹毛嘛～说来说去还是怪你呢～银灰先生。”

    昂着头，战星汶狡黠地和银灰对上了视线，晶莹的眸子一时间让银灰愣神。

    不对，他是男的，自己没必要为他的相貌感到惊讶。

    也不需要对他的调侃产生额外的理解。

    “非常抱歉打扰你的正常生活习惯呢，汶。”

    他寸步不让地推了回去，手里动作也格外用力的拽紧领结的绑带：“好了，走吧。”

    握起手杖就往外走的银灰动作干脆，迈步却比以往更小。

    “来了！来了！！着急，我外套都没穿！”

    不过，除了他自己，谁也没发现这点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