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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上

    在住进同一个屋檐下之前,祁进只见过姬别情两次。

    第一次是在市民政局,一堆年轻男女坐在大厅里听婚介部门的同志一本正经地宣读政策,祁进是当中的一员。听到最后工作人员终于一脸和煦地点了两个号,欣慰地夸赞信息素百分百的匹配度是有多么难得,在现在的社会环境之下,不但可遇不可求而且是一劳永逸的好事……随即让叫到号的两位幸运儿跟着自己去匹配间办理手续。

    祁进叹了口气,捏着号码牌站起身,然后就眼见着后排一个比自己还高半头的男人长腿一迈,站在了自己身边。

    那人探头过来看他手里的号,轻轻啧了一声,把自己手上的纸片也递过去给他看,“巧了么不是。”

    确实巧了,祁进也没想到原本只是应付家里人来走个过场的决策会让他遇到这种荒谬的事,他看着纸片上跟自己匹配的号码,只感觉一阵阵头痛。

    而且男人的心态显然好了很多,他给祁进看完号码,便顺手拉了拉他的袖口,跟上了前面哼着歌的同志。

    祁进抬眼打量走在前面半步的男人,他穿暗红色的衬衫,敞开的领口露出银光闪闪的项链,工装裤登山鞋,头发有些长,随意地松散着,侧身过来的时候有些挡住了他深邃的眉眼。

    这就是他第一次见姬别情,多少有点超人恐惧症的祁进说不上来对他的感觉,只有一件事十分确定,那就是他完全没有体会到传说中信息素匹配百分百带来的心动的效果。

    “恭喜二位,信息素匹配百分百这种事我们也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的,二位真是天作之合。”工作人员笑意盈盈地把两份表单递过去。

    祁进心想这实在太无厘头了,挣扎着道:“确定没有搞错吗?我们都不认识。”

    “不会有错,”工作人员理所当然,“你们现在不是认识了吗?”

    祁进想说我不是我没有,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算认识,还要我跟他结婚?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他还没开口,旁边认真看表单的男人先提出了疑问:“你是Omega?”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祁进则想都没想飞快地反驳:“当然不是!”

    “那就对了,”男人往挺直脊背,指尖敲了敲躺在桌子上的表单,跟微笑办事的同志正色道:“如果这张表格上没有出错,我们都是Alpha。”

    祁进一惊,他之前还真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下意识地以为对方不是Omega也是个Beta了,这会儿听他一说,连忙认真看了两眼表单,只见姬别情的资料里,第二性别那一栏清晰地写着:Alpha

    ——两个A怎么在一起!会打架的吧!这太离谱了!

    但工作人员显然很有经验,对他们的质疑置若罔闻,保持着八颗牙的微笑冲他们点头。

    “这不可能,两个Alpha怎么处对象?”

    祁进在一旁点头附和,“一定是匹配机制搞错了。”

    “我知道二位对这件事感到有些不理解,”工作人员也显示出了他专业的素养,重申道:“但现在国内都是科学匹配,专业机器三遍验证——DNA是不会有错的。”

    他接着强调,“请相信我们的专业性。”

    “……那我们可以拒绝吗?”祁进的声音有些艰涩。

    “原则上是不允许拒绝的。你们的匹配度是百分之百,除非双方有违法乱纪行为,否则无论从科学还是玄学的角度来说,你们就是对方的有缘人了。”

    工作人员保持着和蔼可亲的微笑,但在祁进的眼里却足像个王婆卖瓜的推销员,“从我们这里走出去的匹配度只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情侣婚后也大多数过得很幸福,二位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即使是双Alpha,或许也可以谱写一段佳话。”

    他说的自然而娴熟,看起来情真意切,祁进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都有话术培训,专门向那些不愿意接受以“匹配度”衡量的爱情与婚姻的人洗脑。

    所谓的爱情和婚姻不应该是神圣的需要精心维护的东西吗?为什么放在自己眼前会变得这么儿戏啊?!祁进感觉“科学”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却不容许自己拒绝。他心里清楚,匹配度百分百的对象太难见到了,除非他现在从这里拔腿就跑并且一辈子再不踏进政务中心的大门,否则眼前就是他必须要接受的事实。

    “既然如此,”旁边的男人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认识一下吧,我是你的结婚对象,姬别情。”

    "......祁进。"

    两只手的交握意味着缔结某种契约,婚姻当然也是其中的一种,事情已成定局,成年人的做法是保持微笑,然后接受。

    祁进跟姬别情在民政局的大堂签了字,又按照流程去做了一系列繁琐而庄严的仪式,这才拿着手里的小红本离开了民政局。

    第二次见面就是婚礼前夜。

    他们度过了兵荒马乱的一周,通知亲友准备仪式,幸好两个人都不是注重仪式感的人,家庭关系也很简单,最后便决定让这荒谬的一切快速告一段落,大家的生活就都可以回归正轨。

    所以他们仅仅认识一周,见了两次,就成为了终生伴侣。

    祁进穿着婚庆公司挑选出来的优雅白西服看着姬别情,男人也穿着白色的礼服,一身剪裁适宜的西装将他修长的身形衬托得更加笔挺,脸部线条却依旧是冷峻得让人不敢逼视。他与他交换戒指,听司仪念叨陈词滥调……整个人如同坠入雾里,从头到脚都是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晕眩的感觉持续到了他们打开房门,搬进共同的家。

    说是新家,其实只有对姬别情来说是新的而已。这房子是祁进一早准备的婚房,原本从父母到他自己都以为这套房子的另一个主人会是个温柔贤惠的Omega,谁成想命运就是这么爱跟人开玩笑。

    白天婚礼仪式结束后,姬别情就把自己的行李打包好从单位的单身宿舍搬了出来,还好他的东西并不多,所以一趟车也就搬完了,姬别情把箱子拉进来堆在地上,蹲在原地长舒一口气,“可算是弄完了。”

    祁进帮他把东西都收进来,转身从玄关柜的抽屉里拿出房子的另一把钥匙,递到姬别情眼前:“这是房子的钥匙,你我各一把。”

    姬别情抬头看他,接过钥匙站起身来。

    “这边是厨房,”祁进点点头,给姬别情指着房间,“我工作比较忙,很少做饭,你可以随意。那边是我的卧室,中间是书房,书房也可以自便;浴室和卫生间在左手边,再过来就是你的房间了。”

    祁进打开门示意姬别情过来,打开次卧的门给他看,“不知道你的喜好,随便准备的,你如果不喜欢直接换掉就好。”

    卧室看起来干净整洁,床衣柜书桌一应俱全,窗户很大采光不错,整体是蓝白色调,看得出主人品位简约不俗。

    这是他们之前做好的约定,虽然领了证办了个婚礼,他们现在在法定意义上已经是货真价实的一对夫夫。但毕竟是两个alpha,他们相处的过程有刻意的保持着距离,信息素的互斥不是闹着玩的,仅仅是之前交换戒指时的互相拥抱,两个人就都感觉到了颈后腺体针扎一般的疼痛,明确传达着敌意——这甚至还是在他们的抑制贴都好好留在身上的前提之下。所以分居是必然的,面对这样的情形,让他们真做情侣夫夫该做的事是万万不可能的,祁进表示我没那么多经历,我怕打起来把我刚买的房子拆了。

    “谢谢,”姬别情拉着行李箱看着祁进,眼神里充满笑意,“我很满意。”

    "那就好,"祁进松了口气,转身往外面走,"今天辛苦了,早点睡吧,明天再收拾。"

    "嗯。"

    祁进离开后,姬别情规整好行李,便把自己扔进床上。

    确实辛苦,结婚哪有不辛苦的,何况他之前已经连续加了一星期的班就为了腾出这一天的婚礼。虽说他结的算是一种很新的婚姻类型吧,但好歹流程也全走了一遍,没比别人差什么。姬别情想到这里不由得被自己逗笑。只是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喧嚣在幽深的夜色中沉默下去,一种难以言说的虚无感便涌了上来。

    他躺在床上,红色小本本就在床头,红的刺眼。

    中

    接下来的日子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过着。

    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但是工作性质让他们彼此见面的机会非常少。祁进原以为自己成天泡在学校研究室已经够敬业的了,没想到姬别情更是突出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社会治安这么良好的现在,他一个反扒队长真的有那么多毛贼可抓吗?

    祁进好奇,祁进不说。不打听室友的个人生活是一个合格的同居人应该有的自觉,因此虽然结了婚,可是晚上回到家还是每天面对空荡荡的房子,两个名义上的夫夫实际上一个多月的交流恐怕只有十几句,实在让他想吐槽这婚结来不知道做什么,他们两个人简直从性别到职业都完全不相符,按理说是世界上最不该产生交集的一类人,怎么会在DNA匹配这个环节出了岔子呢?

    百分百?怎么看都是开玩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避免被催婚逼相亲又可以享受独处空间的已婚人士身份实在让人感觉良好,祁进也乐得轻松,连在实验室呕心沥血掉的头发都又长回来几根。

    所以,当又一个在实验室奋战的夜晚,祁进接到姬别情电话的时候,他整个人是疑惑的。他放下培养皿,按下接听键的时候甚至在认真考虑,这该不是深更半夜打错了吧?

    电话耐心地响着等他接通,然后听筒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是……祁进吗?”

    环境有些嘈杂,不知道收录了哪一位自信的“歌唱家”声嘶力竭的歌喉。在这样的豪迈的背景音下那边的声音更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祁进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他对这个声音很陌生,也确定并不是自己同居对象的。于是保持了一分警惕,冷声回答道:“是我,有什么事?”

    “啊,那太好了!”那边听到他应了下来,“队长喝醉了,我们翻手机看到您的电话,就想问一下,您方便过来接他回家吗?我们也喝了酒,恐怕不好开车。”

    ——公务人员工作时间里不许喝酒!这是违反记录的!

    祁进心里警铃大作,转念一想从相处来看姬别情并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打电话的看起来也是队里的后辈,想必是庆功会之类的。便放下心来,声音也温和了几分:“你们在哪儿?我这就过去。”

    手里的工作确实告一段落,半夜十一点多也到了他平时该回家的时间了,顺便去接个醉鬼好像也不是什么需要拒绝的事。

    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飞快报出地点,祁进让他用姬别情微信共享给自己,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整理好东西快速把手头上的活儿收尾,然后拿起钥匙外套便驱车离开。十月份的天气有些寒冽,祁进降下车窗,放嚣张的冷空气闯进车厢,冷风吹得他一抖,忙了一天的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空气是冷冽的,可还没有陷入睡眠的城市是热情的,玻璃上闪过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它们化成一条长长的线,像是精灵拖着长尾巴在跳舞,喧闹的灯光让月亮失去了颜色,目光所及,辉煌绚烂。

    车子在一片光怪陆离中疾驰而过,十几分钟后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毕竟是公职人员,虽然是庆功宴,但选的地方还算保守,至少从外面看去就是个普通且健康的酒吧。祁进停好车走过去,门卫把门拉开,一股浓郁而混乱的信息素的味道差点把祁进撞个跟头。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按住颈后的腺体。

    作为一个生活积极向上,作息虽然不规律但熬夜都是为了伟大的科研事业的人,祁进看起来可能是会被评价为“无趣”的类型。其实很少有人知道,他在青春期的时候也像很多人一样有过叛逆的时期,那时候泡吧喝酒抽烟打牌什么不该是好学生干的他专门做什么,甚至为一点小事跟父母吵架也不稀奇。但好在他的叛逆期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好像只是睡了一觉,便在某个清晨突然发现这样的生活无聊且没有意义,于是剪去长发戒了烟酒,开始认真投入自己感兴趣的学科学习当中去。

    祁进就是这样的人,喜欢做的事总会用全部的精力付出百分百的努力。

    后来他的工作环境也比较简单,没有太多的应酬社交,因此踏进那些娱乐场所的大门对他来说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酒吧的灯光向来设计的暧昧,昏黄闪烁的光点在视线所及之处跳动着,环境不算暗,却仿佛有一层朦朦胧胧的雾气笼罩在所有人脸上,在各种信息素横冲直撞的环境里,就容易隐秘埋藏下某些不可说的悸动。

    祁进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给的定位好像是里面的包厢。他抬头看了看标识往里走,却没想刚一转弯便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黑影迎面撞了满怀。他后退两步稳住身形,下意识地伸出胳膊挡住了他的路。

    那个人一下子扑倒在祁进身上,带着刺鼻的酒气。

    他颈后开始针扎一般的疼起来,Alpha从信息素开始的针锋相对也是刻在DNA的东西。

    这种感觉很熟悉,祁进抬起的拳头差点就反射性地挥了出去,但却在脑海中闪过某个瞬间之后变成了手指无奈地张握,最终扶住了那个人的肩膀。

    “姬别情,你还清醒吗?”

    姬别情像初见那天一样穿着衬衫,似乎十月初的冷空气对他毫无影响。衬衫袖子卷到了手肘,露出半条结实的手臂。姬别情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整条胳膊箍着祁进的腰,靠在他的肩上,宛如见到了救命恩人一样不肯松手。

    跟醉鬼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祁进也不能一直站在这路口拐角人来人往的地方,他已经发现很多投过来的好奇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那并不是让人舒服的感觉。

    就在他认真思考把名义上的伴侣丢在酒吧是不是该负法律责任的时候, 姬别情的同事终于跑过来解救了他。

    祁进远远就听到了他们叫队长的声音,紧接着为首一个年轻人便出现在他眼前。

    “抱歉抱歉,我们队长喝醉了。”那人过来还没看清人就先一叠声地道着歉,然后看了看靠在他怀里的姬别情,又抬头仔细辨认了一下祁进的脸,最后讪讪地收回了想要把人接过来的手。

    这显然是认出自己来了。

    祁进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你们散摊了?”

    “啊,对!”年轻人连忙应道,“我们今天庆功宴,师父开心,就多喝了两杯,也没想到会醉这么厉害。”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叫叶未晓,跟着队长学习一年了。”

    “你好,”祁进搜索枯肠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发表一下作为家属的感言,“辛苦你照顾他了,我这就带他回去。”

    叶未晓当然没有阻拦的理由,帮忙扶着姬别情把他们一路送到祁进的车里,看着他们驱车离开,直到视线里看不见车影子才转头往回走,一边摸出手机回复被轰炸了半天的微信。

    “嫂子真好看!人也很好!”

    下

    祁进觉得自己对醉鬼足够宽容,但当发觉到车上的酒气经久不散即使他开着窗户也没用之后,还是不免有些焦躁。

    他扯了扯领口,睐了姬别情一眼,小声吐槽:“这是喝了多少……”

    姬别情整个人摊在副驾驶上,一幅英勇就义再爬不起来的放松失态。俊朗的眉微微皱着,脸上泛着酒气氤氲的酡红。

    祁进叹了口气,看在一个多月的室友生活相处不错的份上没有多做计较,只想快点开车回家。这车里的酒味快要把他淹没了,祁进甚至觉得自己也开始出现喝了酒的状态,大脑昏昏沉沉的,他都怕等会儿万一碰上交警查车要把他们两个一起逮进警队,那可就太精彩了。

    他甩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连忙把注意力放在前的行驶上。没成想开出去二十分钟,眼见着快到家了,副驾驶座上人却突然回答了之前祁进的自言自语。

    “没喝多少……”

    他话语含含糊糊,祁进在一旁冷笑,醉鬼都是这么给自己开脱的。

    姬别情却突然坐起身,转头看向祁进,黑色的眼瞳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迷茫,语气却认真,“是我的信息素。”

    朗姆酒味儿浓烈到几乎犯了苦,祁进一把按住颈后一跳一跳疼的钻心的腺体,一脚刹车停在了家门口。

    “下车,”明明没有喝酒的人,声音却也有些喑哑,“既然清醒了就先上去。”

    姬别情嗯哼了一声,从善如流地解开安全带,摇摇晃晃地下车,脚步不稳地走进小区。

    ——让人担心虽然这几百米到家的路他能不能独立走回去。

    事实证明人虽然醉了,意识还没有完全混乱,等祁进停好车回到家的时候,姬别情已经抱着马桶开始干呕了。这下连家里面都是浓烈的酒味儿,虽然面对的是个醉鬼,但是祁进并不怀疑姬别情之前交代的事情。这样浓烈的让他浑身不舒服的酒味不可能是简简单单在酒吧里泡出来的,那确实是姬别情身上的味道。祁进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倒了杯温水放到他身边,拍拍室友的肩膀,“下次少喝点,吐一吐,洗个澡快去睡吧。”

    姬别情点点头,难受地整个人都懒得动弹,但还是应道:“嗯……谢谢你了。”

    祁进摇头,又反应过来他看不到,说了句没事,连忙退出充斥着酒气的卫生间,回到卧室换了衣服准备洗漱。

    那人身上的酒气太霸道了,不收敛信息素的Alpha就像一头求偶期的斗兽,浑身弥漫着攻击性。如果不是祁进从来都算个冷静的人,把后颈上的抑制贴按了又按,恐怕他们现在已经扭打到了一起。

    所以说DNA真是离谱的东西,让人差点变成野兽,还要说他们般配。

    折腾了一圈时间不知不觉地跑到了凌晨,祁进撕下后颈的抑制贴,让自己身上的味道冲缓了一些朗姆酒带来的晕眩感,快速洗了个澡,热水打在皮肤上,每根神经血管都在这样温暖中熨帖舒展,这时候他才终于感觉到了身体上的疲惫。

    可惜他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外面突然咚得很大一声门响。祁进一愣,没反应过来姬别情是在搞什么名堂。

    也没等他继续思考,他刚关上哗哗作响的水龙头,外面的动静就持续不断地袭来。祁进清晰地听到噼里啪啦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听到了姬别情带着痛苦和隐忍的低呼。

    祁进心里不由得一惊,刚才他见姬别情意识已经清醒了便没有多想,认为醒醒酒睡一觉问题就解决了,毕竟大男人的,谁还没醉过几次呢。可是现在姬别情搞出这些动静却实在古怪,他不能看着名义上的伴侣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于是连忙擦干身体穿上浴袍还不忘贴上抑制贴,准备去看看姬别情到底出了什么事。

    刚打开门,一股铺天盖地的辛辣苦涩的信息素兜头笼住了他。那味道不是刚才的酒精浓度能够比拟的,祁进在一瞬间甚至膝盖都软了一软。

    姬别情的信息素他一个小时之前才真正认识,但他们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同为alpha,信息素有压迫感是很正常的事,刚才在车里他就直面了这种压迫感,那滋味并不好受,但是可以忍耐,他也知道姬别情并不是故意的。可是现在不一样,朗姆酒的味道过于来势汹汹,比之前更加尖锐更有侵犯性,就像是裹着硝烟炮火,利刃鲜血直接炸开在祁进眼前。

    祁进咽了咽口水,本能告诉他种情况不太对。他好像不是一般的释放信息素,也不是到了易感期控制不住自己,一般的Alpha没有理由在一个小时内信息素转变这个突然——而且,还让Alpha本人看起来也不好受。

    于是本着实践出真知不能放法定伴侣的死活不管的负责任心理,虽然有些腿软心里也在打鼓,祁进还是念叨着“反正我是alpha我怕什么”走了过去。

    姬别情看起来原本也打理好了自己回到房间,祁进跟着痛苦的喘息声来到客房门口。果然看到姬别情有些痛苦的扶着床单腿跪在地上,他身上的衬衫已经拖了,就丢在一边,头发湿漉漉的可能是刚冲过水,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更是浓得化不开。祁进只是站在门口都觉得自己颈后的腺体又热又痛,不断叫嚣着让自己离开。这种太过强烈的信息素对于一个Alpha来说是太不友好了,它象征着领地的侵犯,象征着一个同样强势的雄性想你发起了挑战,刻在DNA里的竞争意识开始萌芽,除非一方征服另一方,否则难以止息。

    但是在这个方面里不能两个人一起失控,祁进按着腺体走进姬别情,蹲下身摇他的肩膀:“姬别情你还好吗?有没有抑制剂,我给你打一阵。”

    信息素的失控当然会让人本能的判断是抑制剂的问题,祁进猜想是不是他们今天出去喝酒,那里信息素太混杂了加上姬别情的信息素本来就跟酒有关,两者一冲突导致的信息素紊乱。倘若是这种情况,最好的解决方法当然是直接去医院,可姬别情现在看起来十分痛苦,就算要去,也得先缓解一下症状在说。

    祁进能想到的方法,只有注射抑制剂了。虽然现在科技高速发展,大众普遍用的抑制贴已经足够覆盖生活需求,但是那东西并没有注射进身体里的药剂管用,所以保险起见,一般人家里都会备着一些抑制剂以防万一。祁进当然也有,不过这种东西每个人适合不同的剂型,祁进不清楚姬别情的情况,自然不好帮他做决定。

    他被熏得太阳xue都有些发疼了,可姬别情还是不理人,他只能抬手拍上姬别情的脸颊,“抑制剂在哪儿?姬别情,你能听到我说话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姬别情的身体烫的惊人,看向祁进的时候墨色眼瞳的深处突然涌起波澜起伏的欲望。祁进一怔,没想到姬别情的手飞快一翻直接抓住了祁进手腕。事出紧急,他们靠的很近,早已突破了社交极限。祁进没有想到会被抓住,也没有想到这距离近到姬别情急促沉重的呼吸一下下几乎是喷在自己胸口。他的心脏随着姬别情的呼吸也一下下怦怦直跳,姬别情横冲直撞的信息素仿的味道还裹在他周围,祁进仿佛被他的信息素带的整个人处在战争的中心,面前就是那纷飞的炸开的烟花炮火酒精……随便什么,反正就快把他整个人烧着了。

    姬别情死死盯着他,喘了足有五秒钟,手下的力度越来越重,在祁进白皙的手腕子上留下一道道红痕。然后他抬起头,眼底暗潮汹涌的欲望慢慢翻腾起来。他伸长胳膊一把把祁进按进怀里,贴在他颈边,挨着他的耳朵,咬着牙吐出四个字,“二次分化。”

    二次分化。

    祁进像被叫醒了。这才回忆起中学课本里讲过的知识,Enigma,一种特殊的生理性别,只有极少数的Alpha在特殊的情形之下,接受到相应的刺激才会出现的二次分化性别,它有自己得天独厚的特性,比Alpha更强的攻击性,更具有侵略性的信息素,甚至可以标记Alpha让他变成自己专属的Omega。但这仅仅是课本里死气沉沉的印刷体,祁进从小到大从没见过这种事,他甚至一度以为这是书里写来骗他们的传说。

    但现在这个堪比传说的事实从姬别情嘴里吐出来,可信度高了不少,毕竟如果不是二次分化后成为拥有标记Alpha权利的新性别,他的信息素怎么会强烈到这种地步。

    祁进的理智摇摇欲坠,他努力思考到这里,接着就被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上传来的惊人的体温烧毁了意识。屋里的信息素味道越来越浓,考虑到这是二次分化的结果,祁进莫名其妙地知道这其实已经是姬别情强行压制的结果,不然怎么会大半天只动了动手腕拉他进怀抱呢。祁进也顺理成章地找到了自己约接近姬别情就越腿软的原因——一个顶级的enigma就在自己面前,甚至双眼通红地看着自己,像是要把猎物拆吃入腹的某种猛兽。

    那不是决斗的邀请,那是征服的欲望。

    姬别情见他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也并没有挣脱开被捏的死死的手,于是顺势低下头亲吻祁进的耳畔,他拉着祁进的手十指交握,无名指上的戒环压得皮肤胀痛,他用掌心摩挲祁进的掌心,然后开了口。

    他被欲望折磨了半晌,声音难以控制地变得低哑,说话也有些含糊,但依然足够让祁进听清楚了,“可以吗,你愿意吗?”

    祁进觉得难以理解,但他听得到自己大脑神经断裂的声音。

    颈后的腺体传来的尖锐疼痛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酸涩的麻痒,祁进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呼应姬别情的信息素。他被这样浓烈的味道包裹着,被男人紧紧拥抱着,他的吻落在自己皮肤上留下一簇簇生机勃勃的火苗……这一切流入身体,最终凝结在小腹,变成一股无名的火气。

    这种时候了,居然还问愿不愿意?他们难道不是合法夫夫吗?

    祁进深吸了口气,一口咬在姬别情的肩膀上。他没有回答,但是这样亲密的动作表明了他的内心。在忍耐了半天的姬别情眼里这简直是口中的猎物乖乖臣服并露出了他甜美的脖颈。他于是果然像一头迅猛的豹,手上一用力按住祁进的背,隔着薄薄的浴袍顺着他的脊椎上下抚摸,然后迫不及待地一口咬在了祁进的颈侧。

    他用尖锐的牙齿撕掉了祁进腺体上那层薄薄的早就不起作用的抑制贴。

    腺体直面一个刚分化的Enigma的亲吻,祁进有一瞬间的窒息感。他感觉自己快要溺毙在姬别情浓烈的信息素里了。全身最敏感的地方仿佛变成腺体所在的那块皮肤,姬别情在那里舔吻吸吮,用牙齿轻轻咬噬那里个常年不见天日的脆弱的地方,一边手顺着浴袍的边缘伸进去,他揉着他精瘦的腰,一点点向下,剥掉他的内裤,来到已经在本能的驱使下放松的后xue。

    腺体上又麻又疼,祁进忍不住轻吟出声。姬别情的呼吸带起他身体的热度,祁进下意识地偏开了头,把整个脖颈露出来让姬别情咬个痛快。姬别情没有客气,像贪食的豹子品尝自己的专属猎物,牙尖反复碾磨吸吮,乐此不疲。

    颈侧轻微的刺痛带来着迷的快感,一遍遍刺激着感官,让祁进发出的沉重的喘息和轻微而压抑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他的两条胳膊早已经环上了姬别情的后背,长腿被姬别情用膝盖顶开,他的腰软成一滩水,只能随便男人的动作。从来没有预计还会被用到的地方此刻被撩拨着,他收紧指尖抓姬别情的后背,下意识地在姬别情碰到xue口的时候不住地收缩着那里。

    没有体会过的感觉,没有想过有一天能体会的感觉,胆怯,新奇,却愉快。

    姬别情好像很满意他这种反应,用两指在那xue口打转,把这具身体变得更加柔软。他的尺寸可观的下体蹭在祁进雪白的大腿根上,一下下的,蹭的那处泛着yin靡的绯红。

    祁进用余光瞄了一眼自己的大腿——只一眼就色情地他赶紧别开视线。他就像刚才的姬别情一样,全身都发热起来,被磨蹭到的那地方更热,还有被一圈圈揉按的xue口,那热度化作难以名状的快感从四肢百骸传递到小腹深处,然后直达心脏。

    他想要一些什么,现在,迫切的。

    能感受到怀里身体发生的变化,姬别情耐心地等到xue口软的差不多了,有润滑的液体反射性地流了出来,祁进喉咙里的声音也越来越绵软,这才放心地用手指开始缓慢扩张。二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不断流连在祁进身上,寻找着敏感点。

    被人从内部触摸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何况姬别情一下子就伸进来两根手指,何况姬别情还不老实地四处乱动跳起手指舞来。祁进整个人难以控制的扭动身体,想要把自己蜷成一个保护性的姿势。他嘴里忍不住发出带着情欲的难耐的呻吟。

    但是正侵犯欲上头的Enigma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姬别情突然发力让祁进坐在了自己腿上,在祁进身体里的手指快速进出,另一只手则把二人的性器握在了一起上下撸动。

    “等等……!”祁进惊呼,身体被手指进入的感觉他还没适应,前面性器传来的强烈快感又让他本就敏感的身体更加难耐,那是一种就快要被情欲占领的无力感,是作为一个Alpha要承受侵犯要主动臣服的战栗感。

    祁进感觉自己整个下半身都在颤抖,后xue不知不觉已经容纳了四根手指,姬别情握着二人性器的手动的越来越快,他的身体就像一叶小舟,在姬别情的cao控下随着欲望的潮水起起伏伏,毫不受控。他很难形容自己是什么感觉,前端直接的刺激,让他眼前一阵阵的冒白光,那昂扬的东西是想吐露和发泄的。但身后柔软的甬道又不知饥饱地努力吞吐着姬别情的手指,在每一次被他指尖触碰到深处的时候传来让人腰软的酥麻,甚至想吃的更多。

    一前一后,一进一出,祁进在混杂着血腥和炮火的辛辣的朗姆酒香味中浑浑噩噩地处在一种大脑空白的境界,他双腿突然绷紧,腰间狠狠一挺,伴随着长长的深呼吸,发泄在了姬别情手里。

    他以前不是没有给自己diy过,但这一次的感觉完全不同。一种从内到外的满足,还有一些没有被填满的失落与空虚。

    回过神来之后姬别情拍着他的背——可能也不算拍,只是在上下抚摸他隆起的脊椎骨,摸到尾椎还要狠狠按压几下——祁进这才感觉到后xue还死死缠着姬别情的四根手指 ,再看到他的白浊全落在了姬别情形状分明的腹肌上,不禁脸上一红,别开了视线。

    姬别情知道他在看自己,他揉着祁进的腰,挺了挺下身,抽出被后xue裹住的手指,托起祁进的大腿,然后用性器蹭着那柔软红润的xue口。

    “我要进来了。”姬别情在祁进的唇边说话,紧接着不由分说地吻住他,在唇舌交缠的时候把忍耐很久了的性器抵在祁进下身。

    下一个动作,他咬住他的舌尖,狠狠撞进他的身体。

    那么粗大的东西进入身体,即使有耐心的扩张还是会有一瞬间的疼痛。但身体里的满足感让祁进居然没有反抗,他甚至更加张开双腿放松内部去迎合这个男人guntang的性器。他知道将要经历的是什么,他没有想过逃避,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作祟,但这种程度的肌肤相亲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不适或者抵触,而是让他更为满足。

    满足到想要更多一些的地步。

    被侵犯有种异样的快感。他小腹灼热,迫切地跟姬别情交换着彼此的体液,不断变换角度亲吻彼此,姬别情的舌要在他口腔里攻城略地,他也不甘示弱地缠上去,啃咬他的舌尖,用这个最亲密的行为来表达此刻的欢愉。他们越吻越深,他的手抓在姬别情的背上,想必已经留下了一道道红印。姬别情的性器到达了他从未试想过的深度,那火热的东西似乎还一跳一跳的鼓动着,填满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被亲吻封住了嘴,但是祁进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软绵绵的诱人的呻吟,借此来表达着性事的快乐。

    “shuangma?”他的呻吟显然取悦了男人,后者主动结束了这个漫长而激烈的吻,又狠狠往他身体里一顶,喘息着开口问道。

    祁进心想你说废话,但是眼睛里却亮晶晶的,下身被顶弄的快感让他眼角冒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一张口却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

    他不说话,姬别情就不放过他。姬别情把人往上一提,抱着祁进从地上站起来,把迄今放在旁边的床上。他握着祁进小巧脆弱的膝盖,把他整个人的身体向上弯折过去。幸而祁进时常健身,柔韧性还不错,这个动作他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痛感,反倒是因为能够直接看到姬别情在自己后xue进出的性器而浑身颤抖。

    姬别情俯下身亲吻他的乳尖,掰开祁进的双腿,大开大合地在毫无防备力量的xue口内用力顶撞,祁进的后背撞在柔软的床垫上,却发出了轻微的砰砰声。祁进感觉自己要被撞散架了,他惊慌地抓着姬别情的手臂,语不成调地让他慢一点。

    可姬别情不管,只专心在祁进体内找角度蹭来蹭去进进出出,终于在碰到一处难以察觉的息窍时找到了目标。祁进发出一声绵长的呻吟,他便埋在祁进身体里,用蘑菇头摩擦那个地方,一边问着:“告诉我,shuangma?”

    祁进感觉下半身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陌生的快感在姬别情碰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到达了高潮,他前面性器甚至在没有被触碰的时候,吐出了一串前列腺液。他的小腹在控制不住地颤抖,身体的一半尖叫着想逃跑,另一半却早已臣服在这样汹涌的快感之下。姬别情不断顶撞那个地方,祁进知道自己没办法回避,他内心清楚那个稍微一碰就让他浑身发软的地方是Alpha不为人知按理说应该不会被用到不会被发现的——生殖腔。

    他难耐地喘息着。姬别情不断的磋磨让他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但那人不肯更进一步,非要逼他开口。

    祁进搂住姬别情的脖子,低声道:“快一点……你来……”

    姬别情不被诱惑,他舔吻祁进的嘴唇,继续诱惑地询问,“说出来,shuangma?”

    祁进满脸通红,只好闭着眼睛开了口,“嗯,爽……”

    “被我cao,shuangma?”

    姬别情深吸一口,却显然没有被完全满足,他动作的速度更快了,每一次都精准的撞击在那个小小的息窍上。

    “呜……”祁进觉得这人已经疯了,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这种荤话?!但这种情形并由不得他羞涩和拒绝,他只能把整张脸都埋在姬别情肩膀上,也还是被下身的快感催促着给了回应,“爽……被你……很爽。”

    “说清楚,”姬别情整个人压过来,把他的两条腿挂在肩上,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说出来,我要知道。”

    这个姿势祁进连躲闪逃避的空间都没有,他被用一个被锁在姬别情怀里的姿势接受他,几乎带着哭腔把自己的回应重复了一遍,“是,被你……被你cao,很爽,呜……哥哥……”

    他无师自通地叫出来更加亲密的称呼,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没办法抵抗的话。姬别情的呼吸凌乱起来,他控制着自己不要把怀里人弄痛,斟酌着力度用双手揉着祁进的屁股又问了一句,“我是谁?”

    “别情……哥哥……”

    有些话一旦出了口就很好继续了,祁进软着声音这次回答得很快。而姬别情却直起腰从祁进体内退了出来。

    “嗯?”

    祁进抬头,报以疑惑的眼神。

    “今天之后,我就是你的Enigma。”他说着,狠狠往里一顶,同时掐着祁进的屁股往下按。祁进被情欲侵蚀的大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到那粗大的性器来到了生殖腔的门口,还没等他说出那句不要,姬别情不由分说地直接攻破城门,长驱直入。

    Alpha的身体生殖腔发育并不完整,也没有做好被进入的准备,那瞬间的疼痛和随之而来的恐惧让祁进疯狂挣扎起来,他下意识地想逃脱被占有的命运——可是他的Enigma不会允许,姬别情搂着祁进的背按在自己怀里,他用膝盖顶住自己腰侧的两条长腿,横冲直撞地破开不完整但是生殖腔。

    “你是我的了。”

    最后一件事,顶级的狩猎者终于露出獠牙一口咬在猎物的脖颈上。

    姬别情咬破了祁进的腺体,品尝着血腥的味道。

    在最初的疼痛通之后被强行破开的生殖腔失去了Alpha的冷淡,它开始不顾身体主人意愿的流出渴望的液体,缠上闯进来的性器,讨好地吮吻起来。

    祁进敏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的信息素在发生变化。

    虽然姬别情二次分化之后Enigma的信息素强悍霸道几乎完全掩盖了他的信息素,但毕竟是自己的味道,再微弱他也是有感觉的。但就从咬破腺体的那一刻开始,祁进原本清冷的冬日梅香的信息素味道里慢慢慢慢混入了辛辣的酒气。

    这是两个人融合的标志,姬别情在他身上标记了领地。

    生殖腔的紧致和顺从让姬别情憋了许久的的欲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纾解,他把祁进腺体被咬破流出的血珠吻进嘴里,下身小范围地在生殖腔口快速进出。在两个人信息素融合的趋近完美的时候,他把性器顶进了生殖腔的最深处。

    “做我的Omega,给我生个孩子吧。”

    祁进下体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姬别情顶在他的生殖腔里,成结,发泄,填满空虚的小腹和欲望。

    他脑海中的最后一件事,是当初接过红本本时工作人员说过的话。

    ——DNA不会说谎,你们就是最般配的。

    信息素,或者说身体,或者说zuoai……无论什么都好,看起来这句话没错。

    DNA是不会说谎的。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