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鹄】白羽
书迷正在阅读:【原神】个人口嗨合集、代号鸢同人 颜良文丑 漂亮男孩(现代 BL H 骨科)、【综漫】懂不懂诅咒师的含金量、当疯批遇到病娇、【剑三/谢李】《杂花集》、meimei的诱惑gl、王者荣耀的r、霪色与她、广陵王传、一些mob海
01 你急匆匆地跑进来时,鹄羹正背对着门口,柔声呵哄着臂弯里的孩子,口中哼着一段你幼时熟悉的童谣,嗓音婉转,颇为动听,一时竟没发觉你的到来。 他衣衫半褪,发丝也凌乱得有些暧昧,那对雪白的羽翼自赤裸的肩背舒展开,铺天盖地的白羽,巨大而绚丽,美的惊人,微微拢在手臂里,正是一个庇佑的姿态。 鹄羹坐在床沿,银蓝的床单随着体重微微下陷,手边只点了一盏暗暗的灯烛,照得那段纤细的颈子通透洁白,无知无觉一般,向来人暴露出最脆弱的所在。 烛火外头盖着一只素纱的罩子,是去年你送的礼物,绣着流云与白鸟,影影绰绰,在墙面上投出个模糊的轮廓。 不知怎么的,你松了口气,惴惴不安的心脏又回到了胸腔里。 你精心豢养的白鸟栖息在一片暧昧的云层中,连羽毛尖儿上淬着暖黄的光,纠纠缠缠,牵牵绊绊,落了满地的柔软与温情,叫人不由得屏息。 仅仅一个背影,都格外勾人心弦。 “少主…?” 鹄羹再怎么迟钝,这时也听见了门边的脚步声。他怀里还躺着个白白软软的小团子,细白的五指搭在靛蓝的襁褓上,如玉分明。 他闻声便知道是你,松了口气似的,手上警觉的动作也收起。微微别过脸,朝你露出一贯的温柔笑意来,目光越过肩头望向这边,眉眼清丽,下颌尖尖。 “你回来啦。” 额前一络白发撩在耳后,他眼角弯弯,神情稍带些稚嫩的情愫,几乎像是个与你同龄的少年。 “鹄羹…” 他说这话时,身子下意识地随之转了个不大不小的弧度,白皙的胸膛与纤细的脖颈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你眼皮子下。恰逢夕阳落照,伶仃的锁骨满盛一汪暖金的柔光,仿佛润玉生华,自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子圣洁的气息。 但,圣洁不圣洁,你暂时没有心情去管。 “你怎么…不…不穿衣服…” 你到底还是个纯情的少年,恋人兼长辈衣衫不整地坐在床前,眼角微红肌肤胜雪,一派诱人的春情,赤裸的胸口甚至还…还… 刹那间你看遍了他先前想要遮遮掩掩的去处,连头带颈都烧的通红,反手把门关紧锁死,捂着眼睛忙不迭地低下头去,结结巴巴地开口: “天气冷…你快点…” “少…少主…” 鹄羹愣了一下,想起你方才的目光落处,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咬了咬下唇,脸色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 怀里那个玉雪可爱的小童,好像还埋在自己的胸口…… 02 平日里那件里衣紧窄修身,连少年未长成的手掌都难以僭越,更别说掀开这么大的幅度。他衣衫穿脱都不便,晚间还有工作安排,本不想现在就脱下来。可那孩子饿了半天,根本等不得他去冲一杯温热的乳饮,软软一团窝在怀里,眼泪汪汪的看人,五官轮廓都像极了小时候的少主,缠人,却也可人。 鹄羹只是静静瞧着那双泛蓝的眸子,发梢的红色,心都要软成一汪春水。 这是少主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心中的怜惜与本能占了上风,他叹了口气,见四下无人,左右是他先回来的,少主带着一堆人,也不会突然出现。索性咬着牙把碍事的衣衫尽数褪到枕上。白发的食魂光裸着洁白的上身,耳尖却熏红了,绒绒白羽下,恰可是纤纤细细一截后腰。 当时脱得又多潇洒,现在光着就有多难堪。 少主陡然清晰的呼吸似乎拂在了他的脊背上,温度如斯guntang。 实在是… 孩童微小的吮吸声,咂嘴声,还有喝的太急呛到时低低的安抚声,在这片尴尬的沉默中愈发明晰起来。 …过于安静了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苦笑。 03 若是要你掰着手指头细细想来,比起锅包rou佛跳墙这些,往后在空桑少主的生命里大放异彩的食魂,看似平平淡淡的鹄羹,反倒是初见时给你留下最深印象的那位。 孩童的记忆总是暧昧模糊的,幼时的你,视线尽头永远藏着一抹白色身影。 比光要柔,比雪要暖。是你仰尽了头,才能望见的,最高远的天穹之上,粹白色的流云。 如丝如缕,如缠如絮,目之所穷处,那抹流云生就一副摄人的风仪,自不可侵犯的天际纵身一跃,滚滚红尘中,翩然化成幼童手心一枚绒绒的白羽。 然而少主终究是会长大的,繁华入眼姹紫嫣红,远比淡然温和的纯白更有色彩。就如空桑,三界美食之乡,万千食魂归所,总不会只有一般滋味。 沧桑的食物语翻过一页,将那枚至纯至白的羽毛带回。 你确实已经不记得了,幼时的记忆本就零星,忘了就是忘了,没有开始就消散的沉溺,似乎不能正当称作薄情。 但你依稀记得,你那时确实是很依赖他的。 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你看见年幼的自己走在廊下,满天的雪花,你伸出手去,接住了皑皑飞雪中一枚藏匿的软羽。那一瞬触感温软如玉,再看却是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指间拈着一枚讨好的糖球。 你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人逆光之下清丽的眉目,却怎么也看不真切,就好像这个人曾在你的生命中被抹去了颜色,只能听见他温柔体贴的嗓音,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唤着“少主”。 你猝然惊醒,窗外仍是夤夜时刻,茫然四顾,廊下飞雪依旧,可手中没有白羽,身边也没有他。 再后来,空桑过了很长,很久的一段年岁。 草木调朽,风光尽退。 旧日的废墟中,孤身一人的空桑少主撕毁了旧日的契约,满目泪光中,却见那崭新的命格纠缠里,走出了一位旧人。 不见他逆光之下的眉目,只听闻那一声温和柔软的: “少主。” 像是终于等来了一场冰消雪融。 你不知怎么湿了眼眶,珍而重之地握住了那只手,好似重新接住了这枚从天而降的白羽。 04 “好…好了…” 鹄羹红着脸把那个吃饱喝足的孩子哄睡了,翅膀草草一收,随便套了件松松的睡衣,稍稍挪了挪身子,无声地邀请你坐过来。 你闻言一松,终于可以抬起头,口中慌乱地嗯了一声,却不敢看他,眼前仿佛还闪动着一片白皙绵软的肌肤。 躲闪的视线从指缝间望出去,见原先的衣物还扔在床脚,他却不知哪里翻出来一身松垮的白衣,宽宽大大的把身上盖了个严实,纤瘦的手腕从袖子里伸出来,倒显得他高挑的身材有些玲珑依人的味道。 “我还以为你走了…” 你轻咳了一声,脸上的热度还没散去,抬眼却发觉那人的耳根子也是热辣辣的红,可爱极了。你平日里见多了鹄羹温文和顺的模样,忽然见他羞涩不已,却仍然强装一副平常的语气,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忍俊不禁的意味。 大人可爱起来,真是要命。 你心中想着,慢慢走到他身边,躬身瞧着他怀里婴孩恬静的睡颜,细眉细眼,像极了你小时候的样子,嘟嘟的嘴唇,又酷肖鹄羹。 那是你们的孩子啊。只是看着他,心中郁结的烦闷似乎都消散了许多。 “嗯…今天出门早了点…怕是饿着了…” 大约是被呼吸吹到了脸上,鹄羹的睫毛颤了颤,双颊更红,垂着眼不敢看你,唇瓣嗫喏着,言辞暧昧,不着痕迹地掩了掩衣襟。 从你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那弯纤秀的锁骨,细腻的肌肤上蒙着一层薄汗,隐约泛着诱人的水光。再往下,是一抹微微隆起的雪白,还没在眼前过上一轮,就被人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 “别…别盯着看…” 鹄羹不自在地咬了咬嘴唇,见你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没有坐下的意思,踌躇半晌,还是从孩子身下腾出一根手指,轻轻勾住了你的袖缘。 怀中的孩子小脸皱了皱,似乎又有哭闹的意思。 “少主,你挡着光了。” 他轻轻拍着襁褓的一端,生怕吵着孩子,压低了声音,口型做的缓慢,力图让你更好地理解他的意思。 “……” 天大地大,宝宝最大。 你不说话,只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乖乖在床边坐好,目送着他把孩子送到隔壁安静的婴儿房去。 不得不说,在带孩子这方面,整个空桑怕是都找不出一个能比得上鹄羹的人。他从前照顾少主,如今照顾小少主,抱孩子的手法娴熟得很,温声软语,慈爱体贴,和铁面无私锅包rou相比,俨然是空桑真正的mama角色。 而你,空桑少主,作为一切祸害的源头,为了把“mama”追到手,不惜以下犯上,让这只文静的白鸟揣上个活泼好动的包子,闹闹腾腾十个月,扰得人身心俱疲,那双翅膀再也飞不起来。 翅膀。 对了,正是那双翅膀。 鹄羹在一旁的房间,动作安静极了,步履轻盈,掠地无声,倘若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空桑,怕也不会有人知道。 拇指捻着食指的指节,好像拈着一枚无形的羽毛。你忽然想起几年前的旧事——雷云压城,空桑陷落。 他那时多好看啊。白衣长翎,容止若思,从一片澄澈的皓光中翩然降下,凛然若姑射真人,温顺的眉眼间仿佛自带一股清气,叫人不敢侵犯。 可事实上,你细细端详他发青的嘴唇,微颤的肩膀,羽翼单薄,零落的白羽纷扬如一场厚雪,分明也是苍白虚弱的模样。莹白的足尖踏在断壁残垣之上,弱不堪折,交到你手心的指尖,与雪花同样冰凉,几乎不能自保。 幸而宴仙坛的人走得早,若是他们还记得留一只食魇来处理空桑少主,别说是侵犯,便是当场杀了这个脆弱的食魂,也不用费多少力气。 鹄羹只是在强撑,沉睡多年忽见天日,灵力不足从前十之二三,实际能发挥出的力量,比你大不了多少。为了叫一个甫失去家园的孩子安下心,他从最敏感脆弱的翅膀下,摘出一枚温暖轻盈的羽毛。 “即便羽翼变得丰满了,我也绝对不会飞到别处去的。” 他如是承诺,眼梢的金色挑着一缕若有似无的艳气,目光袅袅绕绕,温存得像是一片宽广的海洋。 流离颠沛后的温情是那么动人,你心中微微一颤,有什么似曾相识的情愫抽出了芽。 身量未足的少年将羽毛,连同那些冰凉的手指一起握住,攥在掌心里,就好像捕获了一束纤小的火光。 那样温顺的白鸟,那样微弱的火苗,只能堪堪照亮你胸腔里封冻的一角,却已经足够温暖。 鹄羹却担忧自己不能保护你,总是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召唤一个更强大的食魂陪伴左右。 你看着那双粉晶一般剔透的眸子,微笑着拒绝。 他那么虚弱,那么单薄,哪里都去不了,所以,永远都飞不走。那枚羽毛,那声承诺,便是无形的囚锁。 你在圈养他,用难得一见的少年执拗。 假意示弱,故作坚强,从来没有人告诉你,空桑少主也是个撒谎成性的坏孩子。只需一点点眼泪,一句句请求,小指头往他手心里一勾,就能把这个心软的食魂留在身边。 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只是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在阴谋诡谲中努力挣扎的少年,向大人求取安全感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可那一天,他还是从你精心织就的囚笼里飞走了。 温润的嗓音言犹在耳,你拈着那枚诚恳的白羽,恍然大悟。承诺这种东西,本就是用来打破的。 如此,为何不干脆折断他的翅膀。 tbc (说是tbc但是实际上没了,我时隔两年看不懂自己的大纲所以没法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