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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仙坛中心】于笼中(下)

    05

    宅子里安静,像是天上的深宫,铜镜久未磨,照人昏沉暧昧,镜中一张模糊的脸,瞧上去带着倦意,阴郁爬上眉心,我呵气去拭,一缕艳气攀在睫梢唇中,袅袅绕绕,弯弯折折,自己都有些辨不清,这是我?还是父亲?超过血缘的相似,如同回生起死。

    一双眉目舒展开,眼下的泪痣微微摇颤,沥血未干,仿佛要坠下来。香炉里仍有香料燃着,直升出一片白色的烟幕,有梦境般的飘忽,与我多年前见过的一模一样。

    我拆掉发髻,长鬓贴着脸颊,打着卷往下铺。恍惚中,黄铜对面,浮现出一对清亮疑惑的眼睛,稚嫩,眼眶漾着红,幼童的目光穿越时间,落在镜外如出一辙的眉眼。

    神赐的长寿,当配的永生。

    那个人是不会死的,即便身灭魂消,他的意识仍然永存,附在宴仙坛一草一木,附在他曾经细细啄吻过的每一寸肌肤。他掀起了一场蛮横的劫掠,起初本无意,路至中途却不得不深思熟虑起来,亡灵的虚影将躯体篡夺,潜移默化地再造出一个我。

    我不敢想,我若生得与母亲相似,父亲会做出什么。他本就是不受世界规则束缚的人,连生死亦可以超脱,何况人伦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

    所幸他也终于熬到头了,至少在我长成前离开这个纷扰的人世。时间能扭曲一个人的执念,正如笔尖墨液经年累月地坠落,深染书案。日久天长,那个朦胧的,还未成型的影子,就要聚拢,深刻地印在谁身上。

    我尤其怕,怕这场漫长的相思将他仅有的生气摧折殆尽,折磨他,凌虐我,也牵扯所有人的痛楚。自古深情汹涌,沉痛的哀思如潮水没顶,足以将世上所有生灵都压迫到窒息。一圈一圈地碾压,一丝一丝地收紧,许多人走上他情之所至的老路,甘愿陪葬棺椁,在水底溺死。

    他也不是自己想的,没有人天生想要杀人,可与日俱增的恶意和绝望渐渐将自己浇灌成一株寄生的植物,盘旋而上,用力拥紧,榨取着别人肺部的空气,维系着自己的呼吸。

    有人作死撩拨,最终付出惨痛的代价,易牙倚仗清醒造作出的孽障报应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胜过剜心之痛。人性总有侥幸,会以为自己是幸免于难的那个,焉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最高位的主人一朝崩坏,没有人能逃离他的掌控。

    房中的箱柜大多落了锁,我摸到胸前伊挚给的钥匙,他当日亲自拿它锁上,像是封印一道噬人的诡物。他嘱咐我,怎样锁上,就怎样解开,一切言语织成的锁莫不如是。

    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梅花含苞,映在白纸上一道秀丽残疾的影,久未开启,咬合声干涩,我打开箱笼,好似隔绝的时光一瞬回流,最上头的衣裳整整齐齐叠好,襟口未洗,染着斑驳的赭红,体温犹在。我抖开绸缎,飘落一枚干枯的花瓣,白茶花颜色不再,发黑干裂,一碾就成了灰。

    原来自他死后,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呼...”

    脚步声渐近,他的步伐节奏从未变过,极快极轻,如一羽仙鹤,不等红尘。彼时我咬着衣带,吃力地将父亲的旧衣披在身上,如穿起他的灵魂。年纪阅历都不同,硬套上去仍显得大,飘飘的,沉重的物质塞进纤细的躯壳,涨满了,随时都要突破出来。

    “雉羹。”

    我扬声唤人进来,雉羹手中的剑已出鞘了一寸,雪亮的寒铁横在两只清目之间,比寒冬更冷。他甫一见,目光在那副容貌上一扫,似乎痴了,只是怔怔地注视,唇瓣无声地嗫动,千言万语卡在喉头。他说不出口,唯有沉寂的目光渐渐生出波动,冰层的裂缝深到底层,伪装在长久的思慕中彻底融化,心尖未燃尽的火着了风,猛地卷起热浪,扑面而来,火星迸射。

    “主上...”

    再看,他已经如无事发生一样跪下去,好像那瞬熊熊燃烧的欲望是假象,低眉顺服地给我整理腰带上的坠子。

    丝缕染成石青颜色,浓的要融进去,衬这身衣裳并不得益,他轻扯下来,替换了自己身上一枚红的,如干涸的血,剑身的锈。我忽然想起这身倒霉的衣裳在父亲受伤时也穿过。是我惊了那场暧昧的相拥,坏了他一场可望不可及的梦,理应把余下的部分补足。

    我抚摸他的头发,如他曾经温柔安慰一个孩童,只是事隔经年,他大约已不记得了,我也不记得了。触感浓密柔软,如鸟类的羽毛,我说,起来吧。

    他却不动,像是少有地撒起娇来,仰头,几乎是在掌心蹭了蹭,如归巢的倦鸟,双唇慢慢迎上去,含住了我的指尖,牙齿咬的指腹微微发紧,吮吸着并不存在的血珠。

    “...你得和我一起去找他。”

    我使了点劲,才从两排牙齿间把手抽回来,食指挑断了那根缠绵的丝线。他粘腻的目光勾连在我眼下未愈的伤口,钗痕揭去硬痂,显出淡淡的红色。

    “雉羹,我要问你一个秘密,你不许告诉别人。”

    他凝视半晌,低头说遵命,又说,属下不会离开主上。

    “少主呢?”

    我轻声细语,这样问他,好似全然不知其中真相。

    “他死了吗?”

    “如果...我长得更像殿下,你会做什么?”

    父亲置若罔闻,抬起眼皮看屋梁上木头的纹路,那双眼睛极为明亮,却只浮于表面,像是漆黑的大海上漂浮的薄冰,经不住风浪海啸的刺激,一个浪花打来,就破裂。

    我为人子,怎么也不应当做那场风,然而胸中盘桓的疑惑始终如阴云笼罩在我的生活里,被人当做替身的滋味将在我后来那可悲而快乐的几十年中体会得淋漓尽致,但此时,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那个暗淡的影子,会在他的亲生孩子身上深化吗?把思念,悲伤,欲望,所有那些不可告人的隐秘情绪与遐思,都深深地吞进,封在笼中。

    “你会把我当成公主?”

    我跪在床前,小心翼翼朝他耳中吹气,力图把这个尖锐的问题念的柔和动听。

    “你会仔仔细细地去找哪一块皮rou最相同。”

    “然后...你会握住那里,cao我,就像把易牙按在床上,又掐断他的腕骨。”

    其实我心里早已有了回答,无论早晚。

    “...你最终,会把我养成你的狗,是不是?”

    出乎意料的是,父亲竟摇头,他已经十分虚弱,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极其吃力,奄奄将死,连一息都时有时无,命还被一条隐形的弦吊住,不得解脱。他的神色枯槁如一株死木,活得过久,爱得过头,皆是折磨,嘴唇翕动——尽管那时候他已经说不出话,我还是听懂了那短短几秒的开合。

    “我不知道。”

    不是“不会”,而是“不知道”。

    病入膏肓的人无法给出自己信服的答案,他很真诚,也很无情。他仿佛不知道什么是谎言,是啊,他的存在,他的柔情本身就是最大的骗局,可偏生每一缕爱意都是真心实意。真实的碎片怎么能够拼出假象呢,所有人都相信了,被那双含情眼目注视着,真情便不自觉流露,填满焦渴的肺腑。殊不知光影交错的幻术中,不需要用到所有的部分,他藏着一块,那至关重要的一块,勘破迷局,俯瞰众生。

    他们都是他手底豢养的爱宠。

    至少他没有骗我,我安慰着自己,却难以自抑地恐慌,无形的项圈锁在咽喉,我呼吸不畅,恍惚见一枚小小的钥匙在他嫣红舌尖一卷。

    父亲朝我弯了眼角,露出他一贯的,带着不明意味的微笑,喉结微动,将项中枷锁唯一的解脱咽下去了。

    “那你会拒绝吗?”

    他嘴唇不动,似乎并没有说话,而这不知来处的声音却如一声惊雷,炸响在我波澜起伏的脑海里。

    蛇的瞳珠泛蓝,仿佛一层蒙蒙雾气,它撞击高塔,打破我最后的壁垒,从前额最正中那片鳞上开裂,蜕去它的第一层皮。

    ...不会,我不会。

    正因为我深知我不会,才恐惧不已。

    被揭穿心事的羞耻涌上眼前,如同当众裸露身体,热辣辣地承受往来者的唾弃。仿佛回到幼时那场残酷的凌辱,残酷的是父亲的注视而非rou体的侵犯。我是多么低劣的人,谁的情感都想要承受,一个小偷,一个骗子,不在意自我。

    我只要不是我,是谁的替身,当谁的影子,都无所谓。

    噗呲——!

    我寒毛耸立,汗湿背脊,双手颤抖不停,站在满地狼藉中,为那声深深cao纵,才意识到他的可怖。这是一场为脱离旧躯,寻她而去的局。

    一滴血缓缓从父亲的眉心滚落下去。

    父亲曾教过我处理rou类的方式,那时距离他死前只有半日,生怕我忘了一样,教得格外细致。那是父亲最像一个正常父亲的时刻,到底曾是食神大会的竞争者,他强撑病体,手指却极稳,剔除糟rou毫不含糊,而我大约是天生笨拙,没学到什么技巧,只会在一团狼藉中胡乱翻找,没有,再往深处破开,再找,只要在里面,总会找见。

    我实在不是做厨师的料,手腕抖得厉害,把他弄疼了。

    “......”

    父亲蹙着眉,血色在瓷白的肤下蔓延开来,剧痛刹那间唤回了理智,那一刻他好像从致死的深渊里活了过来,短暂地焕发出生机,目光在我沾染颜色的眉眼间定住了,只一瞬,又缓缓别开。那一眼似乎流露出许多情绪,只是碍于他将死的朦胧感受,无法准确地传达出来。

    我却无暇顾及,手指浸泡在他半死的躯体里,血水衬得皮肤惨白,好似食人恶鬼,我贪婪地捞取碎片的记忆,恨不得都塞进内心的空洞里,哪怕这具枯朽的身躯记下的一万张面孔中没有旁人,只剩一个瑶姬。

    在这张赤红的不洁的泥泞病榻之上他猝然从永生的噩梦里苏醒过来,发丝浸湿了,如一把拆散的扇那样打开。弥留之时,肺叶徒劳舒张,有如风箱一压一松,吹涨一个将死的美梦——但见眼前一片春山如黛,桃花满溪,少女在上游濯足,击水而歌,歌声清冽,雪白的脚踝被流水抱拥,在纯朴的上古带着露骨的春情。

    父亲睫毛轻颤,轻声叹息,嗓音尽是悲哀,像是要为我流一滴泪。

    “...你不像她。”

    竟是带了点遗憾的。

    06

    “雉羹,”我轻声叫他,语气清淡,就如同父亲从前指示他去扼死襁褓中的婴儿。

    “按住他。”

    正直的侍卫踌躇片刻,服从的本能占了上风,去肮脏人堆里,挖出那条不知廉耻的狗,他如今实在忠诚得不像话,恋心与愧疚纠结在一起,死死圈住脖颈,驱使他走入淖泥,亲手污染自己。

    不洁净的幽暗让光明畏惧,胆颤的焰苗只堪堪照亮一圈袖口,猩红鲜艳,檐外风雪正盛,又是一年梅花时节。

    粘湿腥臊的热气扑面而来,蓬勃的情欲足以将整个世界冰雪消融,黑暗被剑光一刺,看不见的肢体疯狂蠕动,渐渐露出真容。黑压压的食魇向我躬身,从彼此身体中抽离,其中不知哪个还大着胆子蹭了蹭我的袖口,我一停,籍由烛火,很快认出来,是从前夜里同我做伴的小螃蟹。

    “......”

    他嘴唇软软翕合,两片嫩rou中夹着一丝细缝,其间是通红一个内腔,舌头和牙齿拔去,乳白的残精积在牙床上,止不住流。眼珠一转,见了我,他傻傻地露出个笑来,他做出的时候技术不好,不慎毁去神经,不能控制脸部肌rou,我亦笑,熟练帮他把嘴唇扶上。

    他眼睛弯弯,恬静乖巧如饱饮乳汁的婴孩,喉头滚动,一口一口将那些咽下了。一张丑陋的脸,皮肤烧伤剥落,深红的rou和皮肤在眉心分割泾渭分明一道线,一面丑恶,一面善美。他生于污秽,承接罪孽,含了满嘴jingye,却有这么美丽的神态,娇憨童稚,他的口型是:“少主。”

    “...好孩子,少主已经死了。”

    我温声软语,欣赏他天真的表情刹那间崩塌殆尽,幻想破裂,撕开的伤口血rou模糊。

    “啊...啊...”

    浅褐的瞳仁扩散,他怔怔地看着我,目光从每一寸起伏流淌而过,眼泪很慢很慢流下来,落在松弛的口唇上,像是要冲掉这些肮脏的残精,却只是徒劳地将它们更深地推入舌根。

    那些夜里多寂寞啊,我们隔着竹篾编织的禽笼相偎取暖,指头插进笼子里去,他便温顺地凑上来吮吸,纵然牙齿磨得锋利非常,不慎就咬破口腔,他的神态却是安宁的。我同样从这样的安宁中汲取片刻的慰藉,我为他念诗,到“满树春华开又败,明月辗转照青苔”,他便睡着了,手边点着厨下半截未燃尽的蜡烛,照亮他好的那一半脸,瞧着天真明媚,与人间的稚子无甚差别,并不可怖。

    他一直在等我,直到现在,都想要救我。

    他这么乖啊......

    我有了这样的认知,心中顿时涌生无数的爱怜,好像眼前流泪的并不是这座牢狱里唯一记得少主的可怜人,他是只过了气的小狗,与其他舔舐我鞋面的动物并无不同。

    我亲自把自己判入死地,他却执拗地敲着棺椁,想叫我苏醒。

    “多谢你,为他哭。”

    食指微屈,搔弄到的下巴很柔软,他的唇也很软,泪水莹亮挂在上面,粉红丰润,犹如女人的性器。我将手指伸进去,搅弄残舌与唾液,有似曾相识的触感。他熟练地吮吸,经历过长久的koujiao,温软的口腔被干得仿若天生的yin器,guitou的棱在喉头的软rou上压印出痕。原来豢养爱宠是这样一种美妙心情。

    “......”

    他眼里那点稚气一点点暗淡下去,终于明白眼前人非彼时人,只有把他当做性奴用来凌虐的主上,于是他不再看我了,只是无声落泪,腮上满是成细股的流水,露给我的那一半,丑陋如恶鬼。

    “主上...”

    雉羹紧抿唇线,大有不堪之感,取拭剑的丝帛,胡乱塞进他的口腔,却不料引动一连串生理性的反应,他踉踉跄跄,倚靠墙根前进,呕吐不止,乳白的精水从指缝中漏出来,像是植物被揉烂的汁液。

    “久违了,”

    倩菇嬷比寻常食魇理智更多,从那张嘴里把家伙事儿抽出来,雌雄莫辨,食魇这种东西有什么性别呢,做出来玩乐而已。

    “彭大人。”

    他向我行礼,长发黑亮,覆盖上半部的身体,余下一段半裸着,极瘦,连腹部到腿干只一层薄皮,苍白修长,手臂膝盖很清晰,段段分节,好似一条饥饿的蚕,瘦成水滴形状。口器贪婪硕大,欲望显形,越是缺乏,越是饥渴。他声音尖细,与内侍的不同大约是生了根硕肥的yinjing而非被阉割成平坦一片。谁给他造的这副嗓音,无端勾动伤口,我生出一股无名火,盯着食魇胯下那人细白的后颈,玄青衣衫褪到后腰,肩胛是突兀的两块凸起,皮肤挂满残精,缓缓退出时,唇与阳物之间巍巍连牵一道透明的线。

    食魇嗅到主人的情绪,瑟缩松手,那些杂乱的发丝纷纷扬扬从指缝里漏下,那人失去了唯一的着力点,倏地软倒,如抽去骨架的一袭袍。他很狼狈,受的jianyin也最多,臀缝浊液充盈,身体力行与这些被抛弃的怪物共情。在这群乱交的兽中,他无疑是最美丽的一头,在诞生之初便被强行植入的母性特质,终于发酵成熟。

    细细的浊白从绸似的发里溢出,易牙撑着手肘,艰难地坐起来,吃痛地揉着伤口。食魇不管不顾射了jingye满背,流到前胸小腹,和更多的体液汇成一片不分彼此的养分,被嫣红的舌尖一一舔舐。

    谁没有尝过他的奶水,他被选中,被咬破了rutou,只因有几分相似,被推举到高位上,四肢包上布帛。退化成蒙昧时代中乳汁最沛足的母狗。

    一丝光都照不进的黑暗里,野兽和人看不清面目,把彼此当作同类厮守交配,灯火被吞咽入腹,哺育一切的雌兽舔舐她的幼崽,双目紧闭,不敢叫光芒直射瞳孔。

    真是十足荒yin的暗窟,它存在的时间很久了,早在我离去之前,这里的一切规则就已订立。许多个夜里,父亲秉烛夜游,如一束光照进远古的洞xue,驯服的犬用下颌紧贴他的鞋面,他高傲,又矜怜地抚摸他们的头颅,他高出他们,如同神族之于人。

    雉羹强忍着不去看,紧咬牙根,低眸注视外衫下摆疏落的竹,剑在鞘中震动。

    “你是剑,还是这座牢门的插销?”

    他默然,眼神空寂。他生来是一道清冷的光,在造他的时候主人的手还未有尘埃,自视甚高,与他们不同。

    易牙簌簌地抖着,头埋在两肩之间,头发蓬乱,上上下下地干呕。胸膛之下,肋骨的轮廓十分明显,他瘦多了,一层薄衣汗湿,紧覆在皮肤上,透明如荔枝的膜,只剩完好的皮囊包裹一汪动荡柔软的汁水,内里已经腐败不堪。

    无论什么时候看来,他都很适合挨cao,手脚纤细,小臂青筋也不甚明显,浅浅蜿蜒,首尾扎进皮rou深处,仿佛藏匿一段锋芒,表面温顺得要命。到底是食神,成天拿刀的人,力气其实很大,他拆骨剥皮,取最鲜嫩的鹿心酿酒,背着父亲捅穿那个少女心脉之时,也只用一刀,若是真的抗拒,父亲虚弱的身体不一定能按住他。

    ——可那晚他很柔顺,小半张脸埋在稠密的黑发里,细细地喘,很是好听,干到深处动情地索吻,下颌皎洁如月光。

    我扣住他的肩膀,长发向后拉扯,纠缠不清地卡在指缝里,那张yin乱癫狂的脸立时暴露在惨白的烛光下,他眈溺黑暗太久了,双目骤然被刺了一下,催出一星泪光,睫毛纠结潮乱,如蝶翼扇动了几下,很是脆弱。

    “您...”

    易牙抬眸,正对我的面孔,如遭雷击,身躯僵硬,口唇几次开合,瞳孔缩得极小,最终只得从齿缝里嗬嗬吐着热气。实质般的贪yin情绪如一柄熔炼已久的刀锋,烧得发红发亮,钢铁淬过冰水,尖啸与雾气同时迸发,难以承受的重量打进他的后背。他一声呜咽,眼瞳涣散,脊柱扭曲,仿佛正遭寸寸锤击,将一柄好刀断成三节。他的欲剥离表象,赤裸裸地暴露出来,在泥泞的窠臼中,美好的rou体如一株莲花般绽开,有冶荡众生的美感。

    “啊...啊...!”

    他不习惯被人这样拎起来,下意识挣动,如一只剥了皮还未死的羊羔,血股从脱力的四肢流下,蹄甲微弱地一颤,又彻底死去。滑腻的皮肤濡湿指缝,几乎抓不牢,发情的野兽十分凶猛,雉羹一时也有些按不住他,不得不拿剑鞘在他腿根用力抽了一下。

    “呃!”

    挨cao久了,皮肤格外饱满,弹起一弧温热水雾。他吃痛,腿上霎时一片青紫,跪也跪不住,痛得蜷缩在地。鞘上花纹是毕方鸟的尾羽,残损地印在皮rou上,丰润rou缝中清亮的液体隐秘地渗出,馋得好像没有人堵住那个洞就会神志不清。

    我握得更紧,头皮似乎都要掀开来,狠狠地斥责他:“别动。”

    这下他果然不动了。

    这个姿势很难不用上手,可易牙的手掌居然还是洁净干燥的,潮湿的膝盖与肘尖一同支撑体重,他坚持了很久,他只有两个洞,不帮人手yin,那便只好实打实地挨cao,残破身体被野兽玩得摇摇欲坠。多美的一具身体,肤色冷白,指痕斑斑,我惋惜起来,鞋尖挑起他的下腹,温暖的重量坠在脚背上,温顺的皮rou丝丝按压下来,我几乎立刻贪恋起这样的温度,他真的太柔软了,简直像一块脚垫。

    我使了点力气,把他整个翻过来,如检阅一个娼妓般挑灯细看:肩头到会阴没有一处好rou,齿痕斑驳,不似强暴轮jian,更像分食一份饵料,食魇不知轻重,教养时日也不长,叫他伤了许多地方。一对乳尖红艳艳地立在胸肌上,乳晕肿胀,好似才出月的妇人给恼人的婴孩哺乳,吮吸的痕迹很是yin荡。胸膛看着不显,若用手掌去抓握,也能勉强捧出一点诱人弧度,十足的颠倒色情,畸形的身体透出一股子妖艳意味。

    君子环佩,他的玉石并非束在腰上,而是穿在胸口,白玉玲珑,雕刻缠枝海棠,被唾液浸湿,滑润guntang。穿的时日太久了,乳尖上的孔被重量拉的微微坠下去,被一线细光穿透,如锐针刺人眼目。

    我心中小小地惊呼了一声,饶有兴致,附耳向雉羹。

    “你也想要一个吗?”

    “...不。”

    他的容色更加凄然了几分,见识过无底线的乱交,端丽的脸蛋上多出许多人情味来,痛苦的神情比往日讨喜不少。

    或许这只花瓶更适合从高架上推倒。

    易牙怔怔地听着,目光从未离开过我身上,好像能从眼前这副冷漠的面孔上看出什么别的东西,他膝行前来,吃力地咬住我垂下的衣角,含在齿间,一双赤瞳自下而上地望出来,温情痴缠。他紧绷的躯体全数松懈下来,如一把折断的弓,肢体缓缓地卸了力气,痛苦扭曲的面容上,忽而露出一丝甜润,媚软的神态来。

    “他坏了吗?”

    雉羹否认,径自靠过来,替我吹熄了灯烛,人世间的光线再也烧灼不到任何人的廉耻心,房间里明暗交错,纱帘委地,只有月光,漏进来,照亮曾经藏匿万古的秘密。满月如霜,被吃空得只剩一弯眉,在流云之上丝丝软倒。

    满地残精污了鞋袜,小腿上挂着粘稠的触感,我退后,使力挣开他企图攀附的手掌,跪坐在侍卫铺好的外衣上,长发缕缕地放下。

    “......”

    这张脸足够了,即便有母亲温柔棱角的糅杂,与他总有七八分的相似,足够了——即便是一分,对情之囚徒,都弥足珍贵。

    易牙在整夜的轮jian中象征性地挣扎过,发丝有点乱,纵横纠缠,眼前仿佛隔着栏杆的影,我透过囚笼,静静地看他,栏杆分隔的两个世界,他看我也像看悲哀的囚徒,也不知究竟谁被这道笼束缚。

    “你不记得我了?”

    我问,缓缓地将那壶准备好的酒淋下去,雉羹的动作很麻利,拧着衣带,把他整个剥光,水淋淋的皮肤泛着曼妙的光,睫毛上乳白色的痕迹被冲开,易牙艰难地睁开眼睛,嫣色的水膜仿佛纱帘,时光溯回,重现那个雪夜。

    “不...不...我怎么会忘记您呢...”

    时隔多年,我再次看见那个表情——他嘴角的阴影在月光下慢慢扩大,两腮陷下去,比从前瘦了许多,骨相却还是美丽的。睫毛是亮的,唇也是亮的,晶莹柔软,像是花瓣上的露水或是别的什么美妙的事物。

    “呃!彭大人...”

    雉羹无声地压制住了他企图爬近的四肢,而后抬眼,睫毛挑起一道微冷的月光,瞳孔细颤,不堪承受一般。他看向我,眉宇依旧冷如冰雪,然视线guntang,如同借我旁观那个不敢靠近的夜晚。

    他的欲望被心里藏着的信念不断凌迟,他从过去一直都在纠结,如今相对,他的痛苦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格外清晰,几乎能叫人听见温热胸腔中响起的悲鸣。

    “主上...”

    雉羹头一回逾越界限,不免紧张,唇色鲜红,湿润,且微微开启,欲说还休。

    那一刻好像有若即若离的吐息拂到眼睫上,他的底线绷成一道脆弱的弓弦,只要一点外力就能断裂,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格外亮,恰似昏灯暗月中漆黑的一点墨色,中心渐渐渗出红。

    是了,此处本就是两把锁囚于一座笼。

    我默然无语,冷峻的眉眼或许是最好的装束,但看易牙渴望的神情,或许那时父亲的神情要更加热烈些。

    酒色,茜纱,薄红的脸颊,还有什么。

    彭铿,我在心底咀嚼着那个名字,在他留下的伤痕里吸取他的气味,吃力而疼痛。我竭力回想,那样冰雪般的男人,动情时是什么样的。

    易牙俯下去,压得极低,如小狗背叛时讨饶的姿态,他跪着,重量全都压在大腿上,有点颤,很能激发人的欲望。叠股,便是要交欢的意思,一头长发散乱地堆在地上,狼狈又不堪。他的鼻尖微动,嗅着气味一样,拱开我的腿根,拿光洁脸颊隔着衣裳去蹭那根东西,两只手掌一齐拢上去,依恋而痴迷,仿佛一只被抛弃的狗,舔着主人的阳具。

    “...随你”

    我本也没有拒绝的意思,贴上来的身躯温软又yin媚,瞧着太可怜了——我终于也有可怜别人的一天,他得蒙赦令,像只听话欢实的黄犬,紧紧钻进怀里,轻咬着我的手指,齿痕盖过先前,面目狂喜迫急,又凄然悲切。

    他抬高臀,腰窝便凹下去一片,脊骨暴露,十分嶙峋,肩膀比当年见到的还要单薄,月光照亮雪白的臀rou,拿指尖磋磨,滑腻如玉。我从上到下,从头到尾,把他每一寸肌理都谨慎拂过。而他亦乖巧,像只猫一样伸展开,软的更软,硬的更硬,湿意纠缠,从一点慢慢洇开。

    “唔...别...”

    雉羹的睫毛簌动,神态极其动摇,指节在剑柄上反复紧扣,不知道是否该加入这场yin乐中。

    易牙馋得过分,涎水滴滴答答打湿了衣服,舌尖急切地舔弄,隔着布料,柔软湿润的舌头不断摩擦着yinjing。他的牙很尖,小心地咬着睾丸的表面,有点刺激,我喘了一声,他乖巧地仰头,大约是笑了,声带震动,连着性器也轻微颤抖。食道违背本能开启,他贪婪得像是要把rou茎吞咽下去,毫不犹豫地插进了深处,咽下的皮rou隆起一块。丰厚的内壁箍在顶端,随着喉结滚动,缓缓挪移,用最细嫩的咽rou爱抚guitou。这是十分下贱的技巧,他很舍得糟践自己的身体来取悦,不觉疼痛,发丝后眸子闪亮,潋滟生yin。

    他曾经的张烈滚热在漫长的空等中一一抛掷,献媚逢迎,蜕去旧皮,新生的血rou不堪一击

    “你变了。”

    我轻柔地抚摸易牙的鬓角,像是怜爱猫狗一样鼓励他含的更深,他有些缺氧,眼下泛着淡紫,额上血管鼓涨,按上去几有血液冲刷的触感,鼻尖轻轻拱了拱我的指节。他舔着男人的阳具,自己却发起情,腿根颤颤,性器勃起,硕挺一根坠在两腿间,顶端的rou孔被各种东西侵犯过,红肿柔软,不断渗出稀薄的粘液。

    我先前制止了他褪衣的动作,隔着一层滑腻丝绸抵在喉头软rou上,稍一摩擦就会带来生理性的不适。伸手慢慢扯动,蚕丝的纹理在嫩rou上碾揉,他克制不住,咽喉深深吸绞,眼白都翻了上去,腮上泛着窒息的水红,错看如一场晚来春潮。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尽力吞吐,舌头垫在下面,被撑满了动弹不得。那一小条软rou来回摩擦,肿得十分厉害。我不要他格外的侍奉,只要挨cao就好了,做一只湿滑紧致的rou套子,给人含暖阳物。

    咸腥的滋味想来是很不好受的,易牙眼角潮湿,红几乎得滴出血来,却还将口中最软的地方热乎乎地敷在每一处敏感的皮rou上,我稍退了一些,叫他嘶嘶吸了口气,喉头方划过丝丝凉意,又顺从地吞回去,

    “可以了。”

    我心软了,身为主人,总该顾惜他的口腔,毕竟曾是食神,坏了可怎么办。

    他吮得几乎有些忘情,却还是听话的,恋恋不舍,把guitou吐出来,托在舌面上给我瞧,洋李似的rou块裹在绸里,暖得紫红水润,被温软地噙在口中,唇尤其红。他从未有过这样真挚澄澈的眼神,一对清目浸在泪水中,半是荒凉半是执迷,却少有的——并无多少色情。

    食五谷生六欲,他执掌厨艺,天意赐他多情,无法克制yin欲,更无法压抑爱意。他不该来招惹那个人的,一个彻底的疯子怎么能被拯救,他们彼此撕咬,饮鸩止渴,终究堕落。

    “你只要这样看着就好吗?”

    两只小狗,要怎样疼爱,我拿不定主意,又问雉羹,他沉默着,碎发粘在额角,已出了薄汗,并腿正坐,风姿端凝,那是父亲忠实的侍卫,他赠予的遗产。一个破碎的烂摊子,他一走了之不问身后事,却要无辜的孩子来收拾。

    幸而,父亲喜欢他,那我也应当是喜欢他的。

    他不说话,眼珠子湿润,唇线抿紧,也不知道是想cao我还是被我cao,胯间软丝难掩山岳,纯良是装不下去了。

    “...不要么?”

    我微一颔首,指尖剥开手下湿热的发丝,耳朵露出柔软通红一个尖,好似胭脂琉璃一样,我拢在指间揉,越是用力,臀缝里的水越流。易牙觉察不到疼痛似的,埋首在下腹,吮得啧啧有声。我已经跪坐着了,他却比我更低,险些趴到地上去,像抽去骨头的狗,任人磋磨。

    “大人。”

    他的喉咙里咯咯通着气,cao沙的嗓子黏黏糊糊地唤着人名,水声混着那个暧昧疼痛的称呼,砸在地上。屋梁荡开涟漪,“大人,”易牙轻柔地吻着柱身,哽咽着,想叫我应。yin水顺着大腿流下来,比泪水要烫,持续不断地打湿脚踝,和侍卫的手指。

    “你做的很好。”

    我哪里知道他做的好不好,但依照父亲疼爱他们的程度,总不会养出生疏的床伴,我学得他几分温柔,不对可怜的小狗挑三拣四。

    雉羹垂眼,脸上尽是惨白,失控的力度在旁人的脚踝上留下青紫,易牙抖了一下,性事的余韵在血液里残留,给他多余的聪慧。他缓缓回头,唇上粘腻,看同僚眼睫下已凝了一层透明的雾,从善如流地把臀缝往他剑鞘上压。

    “呃!”

    雉羹的手型极为好看,白皙透亮,骨节分明,关节凸起。易牙拿那些顶起来的地方磨xue,嫩红xuerou翻出来碾在手骨上,颜色分明,如厚雪寒梅,吮吸的那一小块皮rou,同人的口腔没有什么两样。

    叮——

    水淋到指缝里,侍卫再也握不住,那把高悬已久的剑终于落了,音色动听。

    他看我的眼神,冰冷崩裂,带着渴求。

    他们还是变成了狗。

    不,或许他们一开始就是狗,待到主人死去,才意识到自己被长久驯养出的奴性。

    我还以为他有多骄傲,拿捏住那点短暂的自我,在戏台上堂皇登场,扮一位响亮的主角儿。不过是一点糖果,主人指缝里漏下一点点怜爱和自由,能让他心中动荡,甘愿地交上所有。

    我cao进去的时候,易牙已经很湿了,雉羹不善言语,办事却很有效率。他附身过去,从背后囫囵拥抱,手上换了剑的位置,用那只执剑的手伸到胯下,熟练地抚慰同伴的性器。

    我惊讶,他真的很会装,或许是宴仙坛里最会撒谎的人也说不定,这样高深的骗术,险些要连自己都蒙骗过去——若不这样,他的自尊早在那个雪夜里,就破碎成渣。

    他熟悉,甚至是熟稔地撑开入口,水沫的光泽裹着指头,一圈嫩rou被cao成深红颜色,颤颤地吮吸缠绕,媚态横流。易牙喘得厉害,嘴唇比下体还要红,齿痕交错,肿得更加yin艳,大腿根颤个不停,娇红的蕊慢慢打开,xue里含了一汪粘稠的水,丝丝下坠,俨然是被他的手喂熟了的。

    “你们这是...jian夫yin妇?”

    雉羹眉心紧蹙,被这话陡然刺伤,却失语,无法反驳。

    他们依偎在一起,像是一对结了霜的梅花,枝头抱香,零落风中。易牙侧着头,用那两片不知道含过多少东西的软rou,去吻他高洁情人的嘴唇,他不吝分享,舌尖仍挂着乳白甘露,咸腥的滋味不算好,他却感怀,险些落下泪来。

    黏糊糊的蛇尾已经圈到了脚踝,他湿得要命,发根都藏着汗,xue里一刻不停地往下滴水,易牙吐出一截舌尖,血殷殷的,像蛇又像狗,傲气与奴性挣扎厮打,鳞片和犬齿一同生长出来,两种神色交织,加速催化他兽性的本能。

    我摸索到钥匙的头,对准锁孔,斟酌字句,缓缓开口:

    “你不像她。”

    “...!”

    我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易牙望着我,瞳孔紧缩,如针尖般尖锐,漫散的物质被什么狠狠攥在五指中,猛地抓破了,液体四面迸射,溅到眼皮上来,与血相似。

    钥匙一寸寸拧动,锁孔没有上油,干涩难转,每进入一寸都带着极大的阻力。是父亲一贯的作风,没有一句谎言,半颗真心比满腔假意还要伤人。屋子里啪嗒啪嗒地响起某种声音,像是水声,又像是什么坚固的堡垒慢慢崩裂的声音。

    如琴弦断开,冰层破裂,落子沉重。刀刃插进咽喉。

    我不知怎么开始兴奋,吻他敏感的耳根,攻击他脆弱的地方,嗫喏细语,把他狠狠贬到泥里,享受那一刻的掌控欲。

    “你伤心了,是不是?”

    这是很伤人的话,我以为他至少会啜泣两声,他哭得够多了,即使一滴眼泪都没有,伏在怀中,仍然听得见胸腔的震动。我自小旁观,对这种惨淡的情绪非常敏感,可他只是微阖着眼,全心全意感受插入的yinjing,调动yin媚的下体吮吸绞紧,唯独没有落泪。连一丝一毫的伤悲都没有,贪渴的情绪鼓鼓囊囊地填满了每一个角落,他已不在乎了,切实的占有比握不住的爱更加重要。

    “...其实您很清楚,到底像不像。”

    “您说是,那便是,不必考虑其他...”

    “不必,在意我。”

    易牙擒住我的手,舌尖在指缝中来回滑动,好像早已看清了一切真相,又好像没有。

    他莞尔而笑,泪光熟稔地流转,俨然一个全数不知的可怜虫。

    “主上。”

    雉羹靠上来拂去我鬓边的碎发,他挺得笔直,胸膛上撑着两个人的重量,鬓发遮盖光明,他的轮廓隐藏在黑暗里,徒留半面肩颈,刚正巍峨如一座山岳。

    他再次磨蹭着,心中那点擦不干净的白色作祟,想要把欲望藏起来,人世烈阳高炽,会将他烫伤。他望着易牙,又透过他的肩膀看我,唇微微张合,索吻一样,牙齿和舌尖分明,却渐渐染成同一种颜色,

    “您的衣衫乱了。”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可面对我时格外谨慎,像是要给人一个初次洁白的印象,语气温柔而恭顺。

    “你也在发情吗?”

    我侧首,躲过那个分明刻意却作无心的吻,惹他黯然悲伤,唇上似乎还有过去的温度。他经年累月地踩在那道线上,却在死去之后才伸出指尖试探对方。

    “不...是的,我渴望您。”

    他生怕再被拒绝,眼神那样小心,好像一头猝然受伤的小兽,可怜,太可怜了。主人把爱降格成低等的欲,他束手无策,兵荒马乱,只得胡乱应下来,只求把眼前的一切都抓住。

    体温一瞬触碰,我霎时涌生出罪恶感,与几分凌虐欲,看他发红的眼尾,颤颤巍巍,居然也有几分妩媚。

    他那样高远皎洁,白衣凛凛下到地狱里来,不肯放弃任何一样身外物,与赤裸裸的易牙是两种全然不同的痛苦,却同样引人注目,被驯养过的畜牲,离了人就会死。

    这样真的好吗?父亲干净地去了,要我来做这个恶人。

    不...他或许只是给我选择,毕竟我也曾是他心爱的狗。

    我咬破怀中人的耳垂,一滴血悬在肌肤边沿,红白分明,引得旁人逐欲而来,初尝罪孽的滋味。

    易牙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两排牙齿合在皮肤上,咬得死死的,我受不住这刺激,细细地喘,又有两片温暖的唇敷上来,他咽喉磨破,出了血,舌尖绞缠时腥味宛然,手臂上的力道很重,不允许走脱。

    “没关系...没关系...”

    他呢喃,一刹那,那双红黑眼球蕴满了泪,明晃晃的一片倒映,如镜如星,他的指尖颤颤地攀上来,不管它爱抚过yinjing,粘滑的yin液腻在指腹上,从唇峰按到眼睑。

    我反手捉住了那只腕子,入手的瞬间,关节的凸起竟是一模一样的。

    “她在的...您别哭。”

    易牙仰头,含着某种释然的快乐,吻在我的下颌上,把那股从始至终都未曾停止的水流吻去了。

    多可笑啊,一个替身向另一个寻求温度,镜外的倒影互相抱拥,原来是我的泪持续不断落进他的眼中去。

    温热的触感下流,自颈边满溢到锁骨,易牙把头搁上来蹭,舌尖舔舐那两道细窄的沟。他放开了yin,人性在他身上已经很轻了,喉咙里软绵绵地哼了两声,带点泣音,很有些撩人的味道。他那样骄傲一个人,最终被自负害死,脊柱尽碎,折断的声音那样好听。

    “您很在意吗?”

    他好像一条合格的狗,对视瞬息敏锐嗅出了主人情绪的变化,酒色瞳珠惊惶不定。那语气,那神态,都是何等熟悉,我曾经无数次在镜中描摹自己的脸庞,同样渴望,卑微,又疯魔。

    “不...我不在意,这样就好。”

    这样已经很好。

    那夜皑皑雪落,我裹着衣裳侧耳倾听,冰雪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堆积,把端正的梅枝压断。

    “呜...”

    骤然承受太多的情感,易牙猛地一颤,像一只破了的碗,怎样都装不住液体,随着捣入的动作,噗呲噗嗤往外漏。

    “还可以吗?”

    我温柔地把这只小狗搂住了,下身的孔窍翕动,紧紧绞着,软嫩guntang,他胡乱点头,仿佛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危险,腰线颠簸的弧度很好看。

    “你在流水。”

    雉羹了然,眉心涌起过挣扎的神色,最终却还是沉定下去。他压上来,长发冷润,长剑带鞘抵在他的脊骨,剑穗被汗水打湿,沉重地咬在皮肤上,如一群寄生的虫,易牙猝然被刺了似的,瑟缩不已,目光闪烁,似要求饶。

    我满目怜惜,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来,吃下去。”

    又一根勃起的性器贴着原本的,在紧窄的xue口生生捣开一条rou缝,他哀吟不止,脸色煞白,一条腿被拉开,没有半分安全感,整个人挑在两根性器上,毫无支点。原本紧致的rou壁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可怜地包裹着外来的异物,只会一味吮吸讨好,将入侵的凶器含得更深。

    “你过来。”

    雉羹依言靠近,下身插的更深,把那个可怜人死死钉进我的怀抱里,性器触碰,彼此最私密的器官,他红了两腮,仿佛有这么一刻心意相通。我们隔着肩头交换一个轻吻,舌尖纠缠,他不断地躲,胆怯地避开,却又不舍。

    易牙受了疼,双臂抱我更紧,齿间咬着一截嫣红的菱形,脑子被cao化了,成了一团黏黏的热汁,在颅中晃荡,沸腾,冒着滚滚气泡,逐一破裂。我亲昵地蹭他的鬓发,掌心抚摸他嶙峋的尾椎,命令。

    “乖一点。”

    这句我学的尤其好。

    “呜...!”

    易牙刹那间流泪了,熟悉的语调与记忆中印合,欢喜得难以自抑,全身的肌rou细颤着,xue眼儿张开,褶皱抻满了,猩红一圈嫩rou箍在根部。他狠狠往下坐,勉强自己吃进更多的东西,温度把皮肤烧成暖红,yinrou吸夹,泪珠簌簌,无情残忍,语气中却有那么多柔情,如曾经记忆中那个人。

    “为什么哭?”

    高热的液体滴滴打在手背上,雉羹极其轻微地啜泣着,皮肤烫得要将人灼伤——原来我的血已经这样冷了,连一点温度都受不住,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洁白的东西一朝碎裂,尸骸惨烈得叫人心笙荡漾。

    “是我待你不足吗?”

    回护主人已经是深植心底的本能,他小幅度地摇头,唇微启着,舌尖已经咬破,迷乱的脸蛋漂亮得勾人魂魄。我看着他姣好的脸,冰雪尽融,桃花绽蕊,一丝一丝的,几近泛滥。性器又不自觉涨大了一圈,下身大力搅弄,易牙受了疼,嘶哑地喘息,肠道深处水意充盈,比唾液要粘稠许多。我轻柔地磨蹭他滚热的阳物,敏感的rou褶经不住戳刺,收缩夹紧,更加亲密,guitou撞在一起,前液互相过界,如射精前的湿吻。

    雉羹猛地攥紧了剑柄,好似徒劳挽留最后一丝底线,眉弓挂满汗珠,穗子已经湿透了,粘丝丝的红绳爬满皮肤,如蛛网一样盘踞在身前人的臀丘。易牙早在他干进来的时候就软在了怀里,舌头松松吐在唇间,等人含进口中轻咬舔弄,xue里小小的凸起被反复摩擦,他射了一次,稀稀拉拉一层薄精在衣褶里流淌,大概是被草昏了头,没等我说,就挣扎着爬起来,要俯身去弄净。雉羹一时没有看住,叫他骤然起身,xue里嫩rou拉长足有半寸,着风吹过,刺激得潮吹了,腿脚脱力,狠狠跌回原处,那点软rou暂时收不回去,只好就这样坠着,脉络清晰,湿红充血,像朵烂花,异常yin贱,却好看得要命。

    “啊——”

    我忙把人捞起来,叫那颗冰凉失血的头颅往颈窝里枕,他疼得很,也抖得厉害,嘴唇哆嗦,胸口一对海棠花白得耀目,随着每一次插入,都在娇红的rou尖儿上抖落一点露珠。雪夜寒凉,他们却guntang,皮肤相互摩擦,生出一身黏糊糊的水色,汗液从腹肌的缝隙中滚过,在脐眼汇了莹亮一汪,粼粼闪烁,不时满溢出去,将阴毛打湿成一绺一绺。

    雉羹被他的rouxue含惯了,此时又在主人的视线中,失而复得并一件心想事成,再清净的人都难以克制本能。性欲在压抑的骨血中彻彻底底烧起来,那双朱红眼眸别开眼光,可那根yinjing却牢牢顶着我,一刻也不停地撑开身下的yinxue。

    “要是累了,就抱我吧”

    侍卫扭曲的神态比献媚的母狗更能引发色欲。我开合口唇,把那句温柔致死的爱抚,无限缱绻地吹进爱犬的齿间。

    在那双手臂松松揽住肩膀之前,我清楚看见他脸上第一滴泪,顺着缝隙落下去,从眼下,人中,又落到下位者的唇上。易牙迷茫地张开了些,当做从前那些喷溅在脸庞上的jingye,条件反射地咽下去。

    “啊...啊啊啊...疼...不要!”

    两根阳具撕开rou体,易牙腿根黏湿,肌rou痉挛不已,红色的水膜覆在性器上,像是再一次被开苞的娼妓。

    第一次是我,第二次仍是“我”。

    “呜...!”

    反复被cao到最深处的sao点,易牙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短促的呻吟,疼得快死了一样,却还迫切地引我去摸。他在短短一段时间内便掌握了某种悦人的技巧,肠壁松弛又收紧,如法炮制,把软烫红嫩的rou扯出体外,覆在指节上像是一块被烫化的红蜡,绵绵吮吸。他牙齿打着颤,前端已然失禁了,xue口被同性的yinjing狠狠cao松,柔嫩得不像话,。

    “您...别走....”

    雉羹的泪水混着小狗的yin水流到手掌心中,是多么guntang的情意。

    圆月若明若暗,最终被彻底遮盖,我望着窗外那云,想起多年前那对犹如冷月的眼睛,父亲沉默注视着这场无止境的厮磨,又是怎样一种复杂心情。长夜寂寂,神族压逼,在这座人间炼狱里,自私囚锁而后施与爱意,未尝不是一种无私的恩赐。

    蛇躯长得过分,不知何时才到尽头,他不会死去,每一年,每一天,那条深不见底的道路都在生长,如同一种欲望。

    它合上咽喉,叫我无法回头,唯有日复一日地在食道中孤身行走。

    那一天,眼前赫然出现四只竖瞳,如灯火一样,点亮幽暗的腹腔。狼犬们伏在骨骸堆的顶端——那都是他们的同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中困守成枯骨,他们喃喃低语,曾是父亲心爱的野兽,叫我主上,或是大人,唇齿开合,露出森白的獠牙,他们在这里很久了,久到不得不吃尽了同类的血rou。

    他们在等一份食物,而我在等一件活物,彼此期待,都没有离开这座牢笼的理由。

    我割伤手,血液在掌心分做两股,终于明白父亲承诺的礼物。

    “要我陪吗?”

    他们凄然望来,同时露出了迷恋凄哀的神情,垂落的额发在秀挺眉宇间怎样也拂不开,一缕一缕,一根一根,粘在面庞之上,胸膛之中。

    “我不会走。”

    经年的心锁固若金汤,指尖触碰项圈的一刻,他们不约而同回忆起那个至今仍幽拘自我的蛇腹,那座笼——那个人的吻与发曾如此娇怜地落下来。